她很迷糊,不知为何韩珂会上演着一出……
但后来她却对他移不开眼了
她现下开始有意识无意识,没机会制造机会的接近他,他在点兵的时候,她在他身旁;他在吃饭的时候,她将饭端着在他身旁;他在锻炼时,他半裸着身子,她半遮着眼,半偷看的还是在他身旁。
他自从带她去了那场婚宴,便觉着这女子好像着了什么疯魔似的,有事没事便喜欢黏在他身旁,只是最近她粘他粘的有些紧,因着总归算是欠了她人情,且自己也莫名的挺期待她一直呆在自己身边,时而聊天,时而有心捣乱,总之都由着她了。
时间过了半月有余,他和她已经很相熟了,他不论在哪,只要出现在她视线范围内,她必定屁颠屁颠的黏上去,这样他也渐渐的习惯了这样的她。
那夜天气微凉,塞外独有的空旷映衬如雪皓白的月光,蓬草抽出细长的茎叶在凉风里细细密密的摇曳,草间上入夜染上些略带凉意的清霜。
如水温润的月光下,星子竟显得格外璀璨,一闪一闪的耀着某人同样凌乱的心。
她冲进他就寝的营帐,走路有些趔趄,她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领,眼睛半闭半睁,对着他的耳朵轻轻道:“我好像……喜欢你了,哈哈……嗝,我不能喜欢你啊……你对我又不很好……还把我抓来这里……可是,可是,我就是喜欢你了,要不……你便娶了我呗。”
他一听一愣,闻着她嘴里浓浓的酒味,他笑了,黑夜里笑得如春光般明媚,眼睛里闪过的亮光竟盖过了今夜天上的星,深邃的黑,眸中的光亮,像北寒之地经历极夜之后冰天雪地纯洁无暇的冰崖上初升的曙光,刚要说些什么,她便一个踉跄歪倒在他床上。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两颊应着醉酒呈现出迷离的红晕,双眼也是似睁非睁的闪现着迷糊,嘴角的笑意不断放大,放大到自己也不曾意识到的愉悦弧度:“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弄玉约莫是喝了不少的酒,反应也慢了半拍,昏昏沉沉的想着要睡觉,心想着这酒的后劲有些大,又好像听到耳边有人说话的声音,便含糊道:“我说了什……嗝么啊,哎,我说,你这酒不好哦,我喝了头好痛啊……”
韩珂将头微微靠向她道:“刚刚是谁说要我娶她来着。”这娶说的很慢音调也故意的有加重。
弄玉好像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将身体跳转了个舒服的姿势道:“那你到底要不要娶啊,娶我你可是赚了呢,我虽不会刺绣,也不大会做饭,但……”后面也没后文了,想了一些时间,她有结结巴巴道“总之,娶我……没错呢”
说完眼睛紧紧闭上,韩珂看着她那瓷白的脸蛋,因着酒意微微泛着红,月光下少女的睫毛扑闪着可爱的弧度,他轻柔的将她额间一缕凌乱的发别在她耳畔道:“这次可不是我要求的啊,是你自己提出来的,那可不要反悔啊。”说着轻轻摸了一下她的眉眼道:“这次,我也没打算给你反悔的机会。”
弄玉睡梦中似也感受到了些什么,嘴角不自觉上扬,沉沉睡去……
他屏退了所有守夜的将士,自己则找了块铺盖自己睡在地上,一夜无眠。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弄玉才开始转醒,宿醉后的头疼的好似要炸裂,一阵模糊后发现自己并不在自己睡的营帐,而这个虽然不是自己的看着也分外眼熟的营帐里除了自己一个人也没有,地上却铺了个简单的薄被,好似被人睡过,只是人呢……不由的一惊,心想这是个什么地方,一会儿,一女婢捧洗脸水站在她面前,道“这是将军的营帐,将军叫我们不要吵醒你,让你多睡一会儿。”
她一个头两个大,昨天……昨天……自己发现自己好像对那可恨的将军有了点非分之想,于是……喝了点酒……喝的有些多了……可怎么会在他的帐内,看着地上的薄被……额头冒出了些冷汗,莫不是自己昨晚喝了点酒,将人家给睡了吧。
干净用眼扫了扫自己身上的衣物……还好……还好,衣服都还算妥帖的穿在自己身上。
傍晚,他照常的出兵归来,她却见他来了,窜的比猴还快,一溜烟就跑没影了,他只笑笑,知她约莫是在为醉酒的事觉得尚不好意思,心里却觉得好笑,昨天夜里的厚脸皮哪去了,险些都要逼婚了。
弄玉自从将军营帐出来便觉着周围的窃窃嬉笑之声直在耳前打转。
现在也没个消停,这方圆的士兵驻扎地都在传昨夜韩珂将军与被掳来的那个霍家小姐共处一室,共睡一夜的事儿。
大家饭间休息中,众说风云
“你瞧瞧……我说得没错吧……”一个士兵将头上的盔甲卸下道
“韩将军,真就……哎……从未见过将军帐中进过什么女子,之前派去说要为他打点生活起居的婢女们连他的营帐们就没进去过就被打发走了……”另一个接着说
“那……你说说看,昨晚是否发生了什么事儿。”又一个接话。
“不过也好,韩将军前几日的心上人同别人结婚了,他现下看上了霍家小姐,霍小姐那么好看,我觉着一定比韩将军的心上人好,正好将军若是看上她了,我们便将她留下来呗,将军也不必再受那夺爱之苦了。”
“就是,就是,也不知昨夜是将军主动呢,还是那霍家小姐主动。”个子有些矮小,头上还隐约包扎了个伤口包的看上去还甚小的士兵道。
另一个朝四周看了看,招了招手,叫那几个讨论的将头都向中间靠了靠,小声道:“据可靠消息,好像是那霍家小姐主动去找的我们韩将军,昨夜守夜的那个贾顾同我说的,说是进去了后便没有出来,第二日太阳都升的老高了,韩将军还命令身边的人不要去打扰她。”
“好像有那么回事,因着韩将军的营帐内今早好像看见两个婢子出来了,这婢子啊,之前是万万进不去的,可不是另叫去服侍霍小姐洗漱的。”
“哎……你说说这霍小姐还真挺主动啊……”哈哈哈大家一同笑了起来。
几个士兵以为自己的议论之声很小,却不想弄玉从小耳力便过人,他们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清晰的落于她耳中。
饶是平时的她再如何神经大条,遇到这样的话题,脸上也是要红上一红的,怎么听怎么都觉着好像是自己霸王硬上弓了一样,昨夜喝的太醉,也不知是怎么进了那该死的营帐,可……事实可忍,造谣不可忍。
她一个侧身坐到那士兵面前,士兵们聊得正欢谁也没在意,她道:“你们看见了吗,看见了霍家小姐主动了吗?”
“这还用看,军中都传……”刚刚那个头包纱布的士兵说的起兴,却被身边的人悄悄的拉了一下衣角,他一抬头,话噎在喉咙里:“霍……霍……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