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尔你”想当好人“讨囗子”凛然做人
那天,”诺尔你”目睹彩妹成了那般惨象,也要走回家乡的土地、也要寻找她心爱的“迂哥”,这种情怀打动了他。尤其是宠“迂哥”进城找寻彩妹那件事,“钟老咬”等人原谅他是起好心办坏事。认为还是很看得起他的,他也就试图着想说两句正经人说的话。
“醉秀才”很少来这“诺尔你”的慈竹林里,退休的八字先生“二神仙”代替了他的角色,和“啬家子”在闲聊。“葱葱蒜苗有出处,鬼谷子先生盘道行。呃......这个鬼谷子先生是真仙人,他的学生苏秦、张义、庞涓、孙膑,都是名垂青史的大人物。”
“诺尔你”凑过去,见他手上拿着一张报紙。微笑着说:“好好学习,看了报纸更好去诺尔人。”
这,他本来是想讪坛子、开玩笑,以示友好,谁知道嘴巴说流了,想说好听的话也说来挨骂。
“二神仙”陡然火起,“我诺尔你,你心甘情愿,找上门来的,信之者则灵不信之者则无。你诺尔人,心狠嘴黑、为虎作伥,欺压柔弱!”
说着说着,不知道他那根神经错乱,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打死你狗入些的恶人!我没有老祖祖那么好欺侮......”
“啬家子”在一旁不仅不劝架,反而说:“帮我打两下,祖宗传统被他们整乱了,不认先人老子,一个二个,只晓得喳起嘴巴放毒。汪家嘴将来怎么办?呜呜......”这老头竟然哭起来,不知他是否也神经错乱,一同上前,对“诺尔你”又抓又打。
“大麻婆”左打躬右做揖,哭着央求众人。“快帮我拖拖,我每天都在烧开水给你们喝,看在麻大娘份上,拖拖......”
人们惶惶不己,汪家嘴怎么啦?老头子们的脾气回到年轻时代啦?“二神仙”吐着牙齿血,还喋喋不休。“你德性不改,二天还要打你!”
“二神仙”的女人是个宅在家里看电视的老太婆,很少来到这“嬉笑山庄”,见他们武斗,一声不吭地看着,脸上还带着弥尔佛的笑容。可能是来助阵的......
“啬家子”气齁齁地跺着脚。“打安逸了,出了口怨气......”
“诺尔你”捂着被打青的眼睛,另一只眼还不甘示弱地眨着。“记住、记住......”
“早就给你记了帐的!”二老头齐声回荅。
面对这样的场景,“安逸”呆若木鸡,俄尔,他怵怵地走了。
这俩老头觉得今天的神经好淸醒。“诺尔你”心里则在申辩:想当好人了还要挨打......今天硬是過到鬼了。
“诺尔你”才当兩天的好人,就被后来发生的事情改变了认识——什么才叫真正的当好人。
钟大华、钟小东兄弟俩问责“康而喜”的那天早晨。
“毛子狗”夫妇躲在自家的竹林坝窥视事情的发展,见没有人想把他们咋的,人们还是那看稀眼把戏的态度。即使天上打个炸雷,也不会有人多说一声“喔哟”的。
还有,“康而喜”家中的状元汪小康,在“诺尔你”的慈竹林盘里呱聒大话,也不敢把老子咋样。
心中甚是轻狂:沒有人敢惹老子们,哼哼,能把老子们咋样的人,在汪家嘴还没有生出来!
这对在艰难困苦中生儿育女,劳做度日的农村夫妇,曾经也是心地善良的人儿。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他家乘时代之东风,腰包里吹进了大把大把的钞票。由穷变富,由奢望别人的心态渐渐变成被别人奢望的对象。
心态的陡然升级,进而演变成目空一切。
谁不把他放在眼里,谁就是他的挡道者。许多人见了都点头哈腰地尊称“毛哥”,走到哪里都有人开茶钱。这种心情真是太炫噢!——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哪个敢和我抢?试试......
这种霸气精神左右了他的神经,于是乎,心境像风筝一样飘浮在空中,在汪家嘴操舵爷,成了不知不觉的事。
偏偏那个坰虫大、一把捏着中间不显两头的,只有四尺高、捡臭垃圾卖过日子的汪木元,竟然敢把他撞进荷塘想滃死他,竟然敢和他争美女。不知多少次气得他歪着颈脖子,以致于赿来越胆大妄为。
尤其是那个膀大腰粗的“二百六”,力气顶个儿子家,论打架很多男人都不是他的对手。人家送她“二百五”的称号,她笑着问,“怎么不大方点?叫二百六,六才顺噻。”
她才不管是“二百五”还是“二百六”,只要天天有肉拈,顿顿有酒喝,就幸福惨了。只是她没有女人味,“毛子狗”才盯上了病情好转的刘翠华。
由此,“二百六”气得七窍升烟,侍机痛打了刘翠华。
天可怜见,刘翠华成了她拳下的牺牲品,更被这神经疯颠的大个子女人诽谤得要死。这几天,在公路上,堵着人说,“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亲自逮着我男人从刘翠华的破床上跳下来,嘿嘿。”
她认为她男人去嫖别的女人是件长脸的事儿,而对方则是不要脸的,真是的。
今天午后,恰好碰见去“诺尔你”茶园里打牌的“讨口子”。这个“讨口子”,那天吃了“啬家子”的西瓜之后,外出打工昨天傍黑才回家。
“大兄弟,你三十好几?”
“怎么,老嫂子要给我介绍老婆?哈哈......先谢了。”“讨口子”一付油腔滑调的口吻。
“三十五岁?晩上的日子不好过哟......”“二百六”真不是东西、把嘴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你还不晓得么?我家毛哥一天去好几回,只要你有钱......”
停了停,又恨恨不已地说:“真后悔,几天前,该把那张狐狸精的脸盘给抓得浠烂。”
“你别开玩笑,人家可是正而八经的女人。我经常在外面打工,她变了?去试试看,该不得挨打哟。”“讨口子”睁大略带“斜八点”的眼晴,将信将疑。“那可是个仙女的脸儿下凡呀!”
对女人的渴望,说去就去,他等不得,兴冲冲来到她的家。
被“二百六”借故毒打,别提刘翠华心里有多么悲伤、有多么悽憷,这几天都伏在床上啜泣。汪木元每天晚上都过来安慰她,越安慰越让她伤心,小华也在一旁抽泣。
由于不知情形,汪木元迭迭哓哓、返来复去,就那么两句话。“自己摔伤的,自己叨自己,哭了这几天,算了嘛......”
闻言,刘家母女无不掩嘴啼嚎。
汪木元呀,你真是一个“二讽讽”,怎么不想想——自已摔伤的,能哭得这么悲伤?
好在,他接受了大院子村一位李姓农妇赠送的八只小鸡,给送过来。和这八只鲜活的小鸡呆在一起,刘翠华心里的悲伤总算有些旁移。
看着活泼叽叫的小鸡,她心里盘算:这八只鸡若都是鸡母就好了,小华每天就吃得上鸡蛋,汪木元也可以吃上鸡蛋。她不清楚心里为啥一想着他,心儿总是要跳得“砰砰”响,呼吸也不匀称。
看来,心里真的有他了。也好,尽早和他把婚结了,免得“毛子狗”胡来,免得那些人东说南山西说海。自己还有生育能力,到时候真的要给他们生下小祖祖,活活气死他们。
正当她在心灵的伤痛中憧景着未来、憧景着甜蜜生活的时候,冷不丁秋有人挤进她家拦鸡的破竹篱笆,冲她一声亲亲热热的称呼,惊得她跳起来。
定睛一看,正是“讨口子”那张打不湿挤不干的脸在冲她哈笑,那双略带“斜八点”的眼晴,正死死盯着她身体的某个部位。
“翠华姐好。咦,你的脸当真被‘二百六’打得这么惨?太歪人了。不好意思,没有过来看望你。”“讨口子”见刘翠华的整个脸颊泛着淤靑死色的暗光,不由心里不一哆嗦。
“劳烦你牵挂,有事么?”
“就是想你呗,过来看看,想和你亲热一下......”“讨口子”摸出一张佰元钞塞到刘翠华手里,虽然有些同情她,忍不住还是摸了一下她的胸脯。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亊,把钱扔到地上。厉声问:“谁叫你来的?”
“喔喔,别不好意思,现在是整钱的时代,别浪费了你的美女资源。再说我身强力壮,如果有一个家......呃呃,你肯下嫁我,一定会把你尊敬上天,也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他说的也是实话,像刘翠华这样优秀的女人嫁给他,一定会乐得一蹦丈二高。
她不愿和他纠缠,更不愿和他发生横的冲突,避免那些嬉笑扰乐之人无端地给她编排一些龙门阵。尽量把语气放得柔和些许,“大兄弟......别恢心,比我齁包婆强十倍的女人还等着你去娶呢。”
迟疑了一下,她又说:“为了成家立业,你一定要注意节约,别再说拿两瓶啤酒来漱口这样的话,会被别人误解的。哦......我话多了。”
见她说得这么诚恳,“讨口子”反而很不好意思,自己红了个关公脸,他知道遭了“二百六”的诺尔。捡起地上的钱,连声“对不起”而去。
“讨口子”本来就是****滚龙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也是很要脸面的,在外面耍小姐无人知道。岩鹰不打窝下食,说出来自己太不是个东西!
于是乎,他去问“二百六”原因何在,直言直语。“‘二百六’大嫂,你凭啥要耍我?我‘讨口子’是好耍的么?甩你妈两巴掌!”
果然,左右开弓搧了她两巴掌。然后,去“诺尔你”大茶园里打牌。
真是一个比个歪,“毛狗儿”的老婆都敢打。“二百六”觉得自己一家人在汪家嘴都没有脸面了,随着撵进慈竹林盘和“讨口子”吵闹。
“你嫖到了婆娘,还嫌我话多?真是白眼狼、黄眼狗!”
“讨口子”又搧了她两巴掌。“这种事情你要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该打!”
幸好,“毛子狗”也在这儿打牌,及时制止“二百六”的吵闹。他是精灵人不吃眼前亏:汪家嘴的人都知道刘翠华是我“毛子狗”包了的,是我的菜,我的菜菜怎么能让别人吃呢?“二百六”呀“二百六”,潲我的脸皮。
他也搧了她两巴掌,并发支香烟给“讨口子”。“对不起,请兄弟多多包函。”
这下子惹麻烦喽,惹得“二百六”在歪颈子酸枣树下放泼、嚎啕,指名道姓的骂刘翠华,一句比一句更难听。哼,真是半夜三更吃桃子只捏软的,在“诺尔你”的慈竹林盘里打牌的人们,沒有一个劝白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毛子狗”一伙的牌友,这段时间对他也渐渐疏远,“大惊妖怪”,“小惊妖怪”也不想编排龙门阵,“三哈”也演不起戏来。有一次,“毛子狗”借着酒性,装疯憋窍,大骂。“贼样的汪木元、一个臭捡垃圾的东西,凭哪一点儿敢和我‘毛子狗’老太爷对立?”
“哈笑”竟然指着他笑弯了腰。“毛子哥,老祖祖不在这儿,骂给自己听呵?”然后,“三哈”莞尔对笑,各自回家。
就连曾经听他指挥,前去大骂刘翠华的“烂嘴巴”和“老鸭婆”,也像见了瘟神一样在躲她。
“大惊妖怪”不仅不像过去那样,去编排别人的龙门阵。居然说出了检讨的话,“我们现在好像中了风似的、手脚发木、浑身打颤、头脑昏厥......”
并且,当众抽了自己一个嘴掌,“今后一定要管好自己这张破嘴,不图当个好人,也不能当个坏人。”
昨天中午,“哈笑”打完牌,赢了点儿小钱回家,嘴里哼着小调,刚跨进自家院坝。她那个编箩筐卖的爹,迎头扑脸就给她几扫帚。“我叫你唱,一天到晚的哈笑,小时侯沒有把你管教好,今天老子要好好教育你一顿!”
“爹,你疯了、老牤啦?还是老癫了!”
“疯了、癫啦的是你们这一拨奶水不吃,去肇屎的奶娃儿,一个二个长不大。刘家母女命都活不下去,你们还要去帮着糟践人家,还是人么?”
“哈笑”是个独生女儿,人又长得乖巧漂亮,被招门入赘的男人“趴到底”当然不敢管,“箩篼客”终于发话了。
“小惊妖怪”也接受了同样的礼遇,不知道这是不是老爸老妈的联合行动?不知道这是不是汪家嘴的良心行动!
“毛子狗”虽然暗暗觉得有些不对味儿,还以为是他哪里得罪了这些人。没有从另一层面来检点自已,为了巩固向己的霸主地位,反而变本加利的耍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