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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不在的一周(上)

No.29

项目在3月初顺利结束,中途虽然还是有免不了的坎坎坷坷,好歹我这个女汉子,没有什么不可能。

包括假装对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的想法……

还是一样的口枪舌战,一样的以吵架拌嘴为工作和生活的重心。

黄山的春天来得很突然,但也很美,尤其是那一片绿,满含着春天的希望。

“有句话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活在当下才是明智之举。”梅子,大学室友兼闺蜜,语重心长了。

今天已经周四,想想明天周五,后天又可以休息,心里就激动得不要不要的。

但经理一找我,就只剩下“不要不要”了。

“小胡,”他指着邮箱里一封人事发过来的邮件,“人事通知4月初提前给你们实习答辩,然后根据答辩成绩五月份调薪。”

靠。

“今天已经是13号了,你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包括答辩用的PPT以及领导们可能会提问的问题,PPT做好之后先给我看一下。”他翻了翻桌角的日历,“24号之前给我吧,我先看看有什么要注意和修改的,正好仲华那天从CD回来,也让他看看。”

住持要去CD?去多久?

“之后让他对答辩的注意事项给你点建议,他当初可以第一名。”

靠。

从经理的办公室出来,整个身体和灵魂都在思考要怎么问住持去CD的事情。

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我顿了一下,还是不知道要怎么问出口,还是等有机会再问吧。

“诶诶汉子,等一下别走,我正好有事情找你。”

要跟我说去CD的事吗?

“下一个星期我都不在公司,王琦要忙材质开发的工作,所以生管和车间现场的生产的工作就交给你都跟一下了,到时候要是遇到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给我,或者直接找经理。现在我先跟你说下现况。你看,这是我们的生产安排,下一周有……”

他说了很久,完了还递给我一张纸,上面是整个下一周的工作安排,满满的一页纸,很全面很细致,好像生怕我会弄错什么。

我接下圣旨,准备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哦对了,现场有问题也可以找你老乡帮忙,我已经跟他说过了。”

果然是科长,考虑得很周全。

我在办公桌前坐定,不知道哪里来的小情绪,满满的小情绪,满满的无法控制的小情绪……我竟哭出声来。

No.30

没等住持和里屋的经理反映过来,我已经逃到隔壁的部门培训室,将门反锁,放肆地放声起来。

门外是他们的声音。

“小胡怎么了?”

“不知道啊,刚才交代工作还好好地,一转眼就变孟姜女了。”

“等她出来你问问她,安慰安慰,可能压力太大。”经理的电话铃声,“喂孙总,嗯,我马上过去,嗯,嗯。”

“我先走了,你安慰安慰她,有什么事情就沟通解决一下,尽量让她放松。”

脚步声很匆忙,也越来越远。

紧接着,是敲门声,不断的敲门声,和住持的声音。

“汉子,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说啊?我都可以帮你的!是不是刚才工作安排有什么地方不妥?还是工作太多了?或者有什么事情你做不了吗?你不要一直在里面哭啊,有什么你就告诉我,任何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汉子?汉子?你开门啊……”

也许是五分钟,也许是十分钟,住持一直在门外,那扇门告诉我说它很烦。

我擦干眼泪和鼻涕,整理好头发和衣服,打开反锁的门。

惊奇而又明亮的一双小眼睛,堵在门口。

“吵死了,起开,挡我路了。”

就正常走回去继续工作就好了,正常点,正常点就好了……

“诶不是,汉子你……什么情况啊?”

住持从后面小跑跟上来。

我已经坐在电脑前。

“我要工作了。”

他摸摸额头,欲言又止,转身离开。

No.31

周一,住持按照剧本的安排,果然没有出现在部门早会上。

我把手机壁纸设置成了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我很好,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好好加油。

然后忽略掉王琦在场的种种尴尬,没日没夜地驻扎在车间,为住持留下来的工作,也为我自己的实习和答辩需要。

周三晚上,我还是一样的在车间蹲点。老乡值班,快十一点来车间巡视,看见我还坐在控制室里。

“诶老乡,这么晚还不下班啊,这加班节奏赶上仲华了呀!”

我朝他笑:“这不是陪你嘛!”

“哇,这我可担当不起啊!怎么了?这加班难道也会传染吗?”

“嘿嘿,没有。”我站起身来,让自己可以舒服点,毕竟坐太久了,“我快要答辩了,所以要抓紧点,而且之前因为项目工作已经欠下好多实习债,现在要恶补啊!你看,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那仲华这周不在,你又要花很多时间在他留下来的工作上,恐怕也吃力不少啊!是不是感觉很辛苦?”

辛苦……很辛苦……

“其实也还好,毕竟他留下的工作对我实习也还是有帮助的,可以学到不少。”

“那一举两得啊这是!”老乡嘴角扬起,这个似曾相识的笑容,我却忘记是怎么回事了。

只怕我也没有时间去想这个微妙的表情了,因为王琦正朝着控制室走来。

十一点十四分。

“王琦这么晚还来工作啊!今天是什么情况,加班看来真的是能传染的!”

“哦没有,我今天新做的实验,过来看看新产品的进度,跟进一下工艺。”他转过头来,微笑,“你也还没走呢。”

“啊-哦我这就走了。老乡我先走了啊,您老好好值班,工作愉快!”

罪犯逃离现场,留下老乡喃喃自语:“我老乡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还工作愉快,抽的什么风,真是搞不懂。”

“可能她这几天每天都在车间加班到很晚,太累了吧……”老乡次日告诉我说王琦的这句话像是跟他自己说的,声儿特别小。

No.32

中午我没有去食堂吃饭,不想去,单纯的不想去,不想看到很多人,所以,我在办公室啃饼干,顺便看实习笔记。

《TheDawn》响了起来,我的手机铃声。

“喂小胡啊,设备出现故障了,这会儿不能运行,你看这产品要怎么办啊?”

住持走后平静了几天,我满心欢喜地以为可以风平浪静过到下周,但此刻,还是出现问题了。

“我马上到车间,稍等!”

扔掉手中的饼干,飞奔到车间。

如果这会儿考我的50米短跑,我的成绩一定不会只是合格,而是优秀。

事情很麻烦,得到的信息是设备要修三四个小时,产品工艺肯定要做调整。

可我是个半桶水,调工艺这种大过天的事情我怎么敢做决断!

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大家也都还在午休,一时间,我又有了爆粗口和大哭一场的冲动。

tamade,住持在这种情况下一定会说出这句。

我在手机上按了11位的数字,住持的电话,而后又关掉了手机。

仔细想了想,还是打开了手机,拨通电话,老乡的。

“喂老乡,车间有设备出故障了,你过来帮我一下行吗?”我不知道我是说到哪个字的时候开始哽咽的。

“好,我马上过去,你不要急。”

拯救我的神灵快马加鞭地赶到了我的身边。

“就这个……它这里……就这里坏掉了,他们……”我指着维修的同事,“说最起码得三四个小时才能……才能修好,我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重度哽咽。

“老乡,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在这里跟进维修的工作,帮助他们尽快修好,你呢,打个电话给王琦,让他过来调整一下产品工艺。”

“嗯嗯!”

总算是抓到了救命稻草……

我调整好呼吸,拨通王琦的电话。

“喂。”带着一点点朦胧睡意。

“喂,是我。”

我可以想象到他立马在床上坐起的画面。

“嗯你说,我听着呢。”

“有批产品因为设备故障需要调整一下工艺,你到车间来帮忙处理一下行吗?”

“嗯好,马上去。”

拯救我的另一个神灵也快马加鞭地赶到了我的身边。

“就是这个,你看一下要怎么办。”

“这个简单,设备里的半成品先不要动,等修好之后再多转两个小时,然后把这个比例调成2:1就好了。”他指着工艺单上的数字对我说。

“哦好,谢谢。”

“跟我还这么客气。”

“啊?哦应该的啊,打扰到你休息了。”

“没关系,只要能帮到你就行。”

熟悉的尴尬画面……“我去看看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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