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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装满水的桶

花姐对我的成绩相当看重,为了让我有个更好的学习环境,所以这次是将我转到了西阳市的一个省级重点学校。西阳市虽然不是省会城市,但比起我们村儿还是强出了不知道多少倍,繁华的街道、热闹的购物中心等等,新鲜事物很快就使我忘记了二王山的事情。

她给我找了个朋友家寄宿,据说房主是信得过的人,我看多半是因为比较省钱罢了。房主叫安兴勇,是个老实巴交的环卫工人,有个老伴儿常年卧病不起,被放置在客厅里,以便准时的晒太阳和受到及时的照顾,他老伴一直以来都是靠着什么常乐精续命的,可这种保健药据说非常的贵,所以平时他家的生活比较艰苦,我的借宿多少能给他们带来一些额外收入,算是帮忙也好,算是方便自己也罢,我就和他儿子挤在一个小房间里,从小学一直对付到上高三,赶巧他儿子安意还是我的同班同学,我和房主家的关系自然就不错了。

借宿期间杂毛师傅也来看过我几次,还顺便带了些土特产什么的,可能是他出了名的原因,人拾掇的精神多了,整天西装革履,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好的衣服套在他身上,竟一点都看不出尊贵,反而透着一股子爆发户的臭味。

花姐来的就相对少些,只是过年、过节时才来看看我,每次也只坐上一小会儿就又匆忙的赶回毛穆村,相比杂毛她可老了很多,鬓角见白了,看着花姐慢慢苍老,我真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这年我上了高三,眼看着挂在教室门口上的高考倒计时牌,只剩下了80多天,我却丝毫没有紧张起来的意思,也知道紧张没用,我哪是那块料!压根就学不进去,一心只想着毕业后能找份稳定的工作替花姐分忧就行。

这一日,安叔像往常一样,给婶子喂过药后叫我和安意起来吃早餐,桌子上摆的是白粥、鸡蛋和咸菜,这么些年我早就吃的够够了,可碍于安叔家里确实不富裕而且时间又紧,所以每次也都能狼吞虎咽的吃光,也许这样能让他感觉舒心点。就在我快要吃完时,安叔竟突然问道:“小凤!谢谢啊!长大了就是懂事多了。”闻听此言,我差点被最后一口粥给呛住,咳了几声后愣了。

“安叔,啊…谢我什么?”我调整了一下呼吸急忙问道。

安叔并没直接回答我,却转身对安意说道:“你看看人家小凤,都知道干活了,再看看你那懒样,什么时候能出息点啊!”

“爸!我怎么得罪你了?小凤干什么活啦?让你这么数落我!”小意撂下筷子一脸不高兴的问道。

“还干什么了?厨房的备用水桶早早的就给打满,屋子里就这么几个人,不是他干的,还能是你啊?”安叔指了指厨房的方向生气的问道。

“切!我当是什么大事呢,小凤!快点吃啊,今天数学课老师说要押题呢,咱们得早点过去!”安意不屑的扭过头对我说道。

“哦!哦!”我急忙放下碗筷,带着困惑瞥了一眼厨房的备用水桶,桶里还真是满满的,又朝安叔点了点头,并没直接反驳,背起书包和安意上学去了。

“路上加小心!好好学习!这孩子,真好!”安叔望着我们的背影说道。

都说数学老师是个刑满释放的人,看起来还是不错,教学很认真,课堂上还真就画出了几道典型题,他说高中数学其实没有多么复杂,考来考去的也就那么几个题型,能够灵活掌握自然就会得高分,说这就是技巧。

第二天清晨,安叔又为了打水的事数落了安意几句,这事一再发生才引起我的怀疑,水明明就不是我打的,怎么天天都能满?正如安叔所说,屋子里就我、小意、安叔还有病床上的婶子四个人,安叔既然这么问,水显然就不是自己打的,我当然是没干过,至于小意?一天埋怨个没完没了的,也一定不是他,难不成还能是婶子干的?

第三天、第四天依旧如此,水用过后还是满满,直到那晚安叔找来我谈话:“小凤啊,我知道你懂事了,可我们这也不是总停水,用不着天天这么辛苦的打水,还是把精力都用在学习上吧,要不然我怎么对得起花姐啊!”

“啊!我知道了,呵呵!”我一边摸着脑袋一边应付道。由于有高考生的原因,我们家一直都很安静,当然除了婶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呼吸声。那天夜里大家都睡的很早,我出于好奇并没真睡,当听见屋里响开此起彼伏的鼾声后,摘下胸口的小黑鱼,轻手轻脚的挪到了厨房门口,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空空的备用水桶,等了很久,依旧没有看到什么稀奇的事发生,而此时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就当我要睡着时,挂在墙上的老钟突然敲响了,这是凌晨十二点的钟声,我一边埋怨着钟声搅了我的美梦,一边揉了揉眼睛又看了水桶一眼,可就这一眼让我惊住了。

此时屋里虽然仍旧一片漆黑,但我天生的阴阳眼却能看得清清楚楚,一个和安意身高相仿的黑影子正在缓缓的接水管,准备往桶里续水,他机械的动作看起来根本不像人,眼见他接满水后又缓缓的走出了厨房,我以为是安意梦游,怕惊动他,才偷偷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可一进屋安意的鼾声着实吓了我一跳,这小子明明还躺在床上睡大觉呢,难不成还能灵魂出窍?那门外的人到底是谁?我立刻把房门开了个小缝,警觉的顺着缝隙看过去,这时黑影正好转身面向我,长的简直就是安意的复制版,一模一样,只是脸色略显白了些,眼神麻木无光,此刻正缓缓的挪向客厅里婶子的病床,由于我多年没碰那些玄学道术的东西,所以并没有符纸带在身边,可此时婶子正身处险境,又不得不出手相救,情急之中便想起鬼魂是怕光的,于是在黑影马上就要挪到婶子身边时,突然开了灯,客厅一亮,黑影不见了。虽然不知道刚才是什么,但在我印象中如果鬼魂来过,大多都没好事,怕他再度返回,我就开着灯在客厅里陪了婶子一夜。

第二天早上天亮后,安叔起床做饭时看见一脸憔悴的我呆呆的坐在客厅里,关心的问道:“小凤!你这是刚起来啊?还是压根没睡?”然后顺手把灯关掉。

我一见有人关灯就急了,大喊:“别!”

“你这孩子,天都亮了,不费电么?”安叔皱了皱眉头说道。

是啊,天都亮了,我这才喘了一口粗气,缓过神来问道:“啊!不好意思!呵呵!安叔,现在几点了?”

“五点多了,赶紧洗洗吧,看你魂不守舍的样子!”说完后,安叔就进厨房忙活了起来。

可就在我准备洗漱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常年卧病不起的婶子竟突然坐了起来,之后大喊:“安心!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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