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迎敌
本来花白头发的路术淳，一夜之间头全白。
他一夜未眠，把近段时间所有关于瀛州州府还有关于三大家族的讯息统统琢磨了一遍，特别是黎明前，从瀛州的办事处传来的讯息，更是令他感到震惊。
路家在瀛州的办事处传递过来的讯息是：司马谈率领手下准备刺杀世子未遂，司马颖手刃司马谈，世子获救。
“一定与这次刺杀世子有关！这个司马颖，还真是狠毒啊！”路术淳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右手的拳头狠狠地砸在桌面上，桌子承受不住他强有力的一拳，嘁哩喀喳断裂在地上。
走到门外，看着东方的黎明，路术淳长叹一声，心里默默地说：“为了整个家族，我路术淳只能豁出去了。还有时儿，希望你能理解爹的一番苦心。”说完，径直朝夫人慕容灵的房间走去。
“老爷。”看到丈夫疲惫的样子，慕容灵就能够猜到昨天夜里，丈夫经历了怎样的煎熬。
路术淳看了看她，随即朝她走了过来，拉她坐在自己的对面，深情地看着她。
慕容灵没有躲避，也看着她，四目相对，似乎都读懂了对方的心思，
“老爷，有什么话您就说吧，我能承受得了。”慕容灵说。
路术淳叹了口气说；“根据我的分析，这次灾难，十有八九就是司马颖陷害我们阴谋，就在刚才，瀛州的办事处传来消息，说是世子遭刺杀未遂，我想，这极有可能就是司马颖干的，只有杀了当今世子，他的外孙才能成为世子，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事情败露，司马颖就将这次事件嫁祸于我们。只不过，办事处得知的消息稍微晚一些罢了。”
慕容灵说；“老爷，您打算怎么做？”
路术淳说；“根据时儿传来测讯息，既然州长皇甫玉要跟我们为敌，我们是没有实力抗衡的，与其以卵击石，倒不如趋利避害。”
听了路术淳的话，慕容灵问道；“老爷，怎么个趋利避害法？”
路术淳叹口气说；“我琢磨了整整一个晚上，那司马谈为什么非要跟我们过不去，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他胆怯，对，就是胆怯。我的修炼层次在他之上，功力施展开来，足以抵得上他们司马家族三个大成期的高手，这就是当初寅儿达到大成期之后遭到暗算的真正原因。现在把矛头指向我们路家，说到底就是针对我来的，所以，只要是除掉了我，那么他就心安理得了。”
“老爷，”慕容灵听到这里，打断了路术淳的话，“难道再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路术淳轻轻摇摇头：“想要保全整个路家，这是唯一的办法。”
慕容灵沉思了一会儿说：“就担心我们死后他们还不放过我们路家。”
路术淳说：“应该不会，至少是暂时不会这样，这次行动，带兵的不是司马颖，而是州长皇甫玉。对于州长来说，灭了我们路家，对他没有好处。等过去多少年，我们时儿长大成人，那司马颖再想加害我们就没有那么容易了。我最担心的就是在我死后，司马颖找个借口立即发兵，那可真就成了我们家族的灾难。可是，要是不牺牲我自己，整个家族立即就会有灭顶之灾。”
慕容灵说；“既然这样，贱妾就随同老爷一同去见阎罗大帝，至于我们走后，老爷请放心，还有我哥哥呢，一旦那司马颖图谋不轨，我哥哥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灵儿，你……”听到夫人说要跟自己一同赴死，路术淳猛然间站起身来说道；“灵儿，你不能死，还有时儿需要照顾，再说了，他们是要我死，与你没有关系的。”
慕容灵微微一笑；“老爷去了，贱妾岂能苟且偷生？况且，您去了，没有了您的保护，那司马颖能够放过我吗？与其活着受尽屈辱，倒不如随老爷一同赴死来的痛快。”
听了慕容灵的话，路术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沉默了良久，他的眼睛慢慢睁开，牙关紧咬；“司马颖，只要我的元婴不死，早晚有一天我会报仇雪恨。”
大敌当前，不能示弱。
主意已定，路术淳走出家门，一边吩咐手下请诸位长老到议事厅议事，一边甩开大步朝家族议事厅走去。
议事厅里，几位长老陆续来到。路术淳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诸位长老，当然，关于路留时的消息是要隐瞒的。
听了路术淳的汇报，诸位长老默默不语，横祸将至，他们一时也没了主意。路术淳舍弃自己性命保全家族的壮举，尽管让诸位长老感动悲痛，可是，除此之外，他们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过了好一阵子，其中一个长老说；“族长，是不是让时儿担当族长的重任？”
路留时摇摇头说；“各位长老都知道，时儿自幼只知道读书，就是一个书呆子，再说了，他自从达到灵寂期之后就出去历练了，到如今一次也没有回来过，尽管命灯显示一切平安，可是，具体在什么地方我却是不知道。依我看，一旦条件达成，我离去之后，就由大长老掌管家族事务，如何？时间紧急，来不及推选，再说，我们现在也不知道那皇甫玉的真实目的。依我看，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让所有结丹以上的修炼者聚集到演兵场，准备迎敌。尽管我们战则必败，却必须要有慷慨赴死的勇气。”
“好吧，族长，你去准备吧，现在，整个家族，包括我们这些老家伙在内都听你的。不过，不光是修炼者，而是我们整个路家的十万之众，包括不能修炼的凡人在内。”大长老说道。
“大长老，您的意思是？”听了大长老的话，路术淳的脑袋有些蒙。
大长老站起身，庄严地说道：“鱼死网破，就要有个鱼死网破的态势。也让那皇甫玉看看，我们路家，没有一个是怕死的孬种。”
自从路家建立部落到现在，在路家的家族历史中，不是没有过磨难，但是像这样面临整个家族灭顶之灾的还是第一次。
演兵场上，路术淳面对着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修炼者和普通凡人，慷慨陈词：“父老乡亲们，我们路家一直就是安守本分的典范，我们不想惹是生非，可是祸端还是来了，而且是这样突然，让我们措手不及。大家可能早就听说了，州府的大军马上就要大兵压境，我们与之对抗，就等于以卵击石，你们怕不怕？”
“不怕！不怕！”众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路术淳继续说；“以卵击石，至少能够赢得气势，临阵退缩，失去的不仅是我们的性命，还有我们整个家族的尊严。我们要誓死维护我们路家的尊严！”
“维护路家的尊严！”
“头可断，血可流，路家的尊严不能丢！”
人们异口同声地喊道。
看着这悲壮的场面，路术淳的眼睛湿润了，此刻，更加坚定了为家族做出牺牲的决心。他深情地注视着他的族人，发出了行动的命令：“现在听我号令，出发，目标，路家瀛州关！”
瀛州关，乃是路家进入瀛州的必经之路，官府在每个家族通往瀛州城的必经之路上都设置了关卡，而且在每个关卡都设有重兵，目的是防备家族突然发生事端对州府构成威胁。
随着路术淳一声令下，整个路家，十万之众，浩浩荡荡涌向了路家瀛州关。走在前面的，是那些手执武器的修炼者；他们身后，是一些凡人中身强力壮的男子，手中拿着各种各样的农具；再往后就是妇女和孩子，她们手中拿得更是五花八门，菜刀剪刀锥子，甚至是磨得非常尖利的铁钉。
而路术淳和诸位长老，则是行进在队伍的最前列，他们一个个表情严肃，神情悲壮。
早就有人将这一变故报告给了州长皇甫玉，皇甫玉一听就从座椅上跳了起来；“你，你说什么？路家十万之众全体出动，向瀛州关涌来？”
“是，大人。”前来报告的人再次肯定地回答。
“我这受害者还没发兵呢，他路家倒是先找上门来。好吧，这样就免得我手下的将士旅途劳顿了。”皇甫玉重新坐回座椅，吩咐道；“告诉守卫关隘的将士，紧闭关隘，一个人也不许放进来，我倒是想看看，这路家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还想攻打瀛州关不成？”说到这里时，他的脸上满是嘲笑的表情：“别说十万，就是再有十万，二十万，在我的瀛州关前也只会统统变成死尸。嘿嘿，这路术淳，这路家，越来越有意思了。”
但是，接下来的汇报，让皇甫玉更加摸不着头脑。
路家瀛州关的报告接二连三的报来：
“路家的先锋到达瀛州关前。”
“路家的先锋在瀛州关前摆开了阵势，看样子并没有攻关的打算，没有看到他们攻城的器械。”
“一些凡人也上来了，手中拿着锄头铁锹什么的，都是平时干活用的农具。”
“后面有来了一群妇女，有一些还抱着孩子，不过他们手中都拿着菜刀剪子还有锥子，尽是些做针线活用的物件。”
听到这里，皇甫玉的表情严肃起来，他嘴里念叨着；“路家，这是要拼命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