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传信
凌云阁大厅,瀛州州长皇甫玉正端坐在大厅中央的几案后面,前面,距离几案两米左右的地方,跪着他的二夫人司马翠。
“司马翠,刺杀世子的事情,你可知道?”皇甫玉问道。
司马翠此时哭成了一个泪人:“老爷,贱妾冤枉,贱妾真的不知。”
皇甫玉继续问道;“可是,就在三月二日,曾经有人看见你的住处曾经有个陌生人进去过,那个陌生人是谁?”
司马翠哭得更厉害了;“回禀老爷,三月二日夜里,确实有人来过,不过,那个人与刺杀世子的事情无关,那个人叫狗娃,是我家的一个门卫,我爹派来给我送桂花糕的。您知道,贱妾最爱吃桂花糕。”
看着哭得泪人一样的司马翠,皇甫玉也有些心疼,可是,毕竟这件事情重大,容不得马虎,所以还得忍着审问下去:“现在我再问你,三月三日那天,就在世子即将被围困的时候,有人看见一直飞鹰曾经落在你的院子里,可有此事?”
司马翠哭着说;“老爷,那飞鹰是贱妾一早就放出去的,至于什么时候回来的,贱妾的确不知。您知道,那飞鹰,贱妾每天早晨都要放飞的。不过,我的丫鬟倒是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每天都是她管理的。”
“带丫鬟。”皇甫玉说道。
时间不长,司马翠的丫鬟被带到了大厅里,跪在司马翠后面。
皇甫玉问道;“你可知道今天你家主人的飞鹰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丫鬟想了想说;“回大人的话,我家主人的飞鹰是在快要中午的时候回来的。”
皇甫玉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么,你可知道你家主人什么时候放飞?”
丫鬟说;“飞鹰从来都是主人放飞的,时间也不太固定,有时候早晨,有时候中午,时间不太固定。”
皇甫玉的脸上有了喜色,继续问道;“我再问你,今天午后,你家主人的飞鹰回来的时候,身上有没有别的东西。”
丫鬟摇摇头说;“没有。”
皇甫玉扭头看了看旁边的胡莽,对他说道;“岳父大人,您看,二夫人一定是被冤枉的,他根本就不知情。”
坐在旁边的胡莽知道这皇甫玉是在袒护二夫人,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自己又不能妄加猜测,于是叹了口气说道:“或许吧,只是,三月二日那天夜里,送的是不是桂花糕,还请姑爷仔细问问。”
皇甫玉点点头,说道;“带狗娃。”
此时的路留时早已经被人押着等在门外,话音刚落,就有人推搡着将他押向了大厅。
司马夫人的眼睛瞅了瞅他,心里感到有些紧张,因为,如果这个人说出了真相,那么,等待她的将是非常严重的惩罚,甚至是失去性命。
路留时来到大厅,跪在皇甫玉面前。
皇甫玉问道;“狗娃,三月二日那天夜里,谁让你进入内府的?”
路留时说;“我家前主人司马谈。”
“去内府做什么?”
“送桂花糕。”路留时说。
“出了送桂花糕,还做了什么?”
“回大人的话,在下只是送桂花糕,其余的什么都没做,我放下桂花糕就回去了。哦,对了,夫人让我替她给我家族长问好。”
“就这些?”
“就这些。”
“好了,你下去吧。”皇甫玉说着,从几案后面绕到前面,搀起司马翠,很心疼的样子说;“夫人,难为你了,快,快坐。”
“这样看来,刺杀世子得事情,都是那路术淳和司马谈狼狈为奸,是路术淳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指使司马谈干的。好吧,传令下去,三天后讨伐路术淳。”皇甫玉断然下令道。
门外的路留时心里暗暗叫苦,他怎么也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得不承认,司马颖是个非常有心计的人,在做事之前就想到了退路。
考虑到事情即将败露后,司马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出飞鹰,那飞鹰是前一天路留时从内府司马夫人那里带回来的。为了以防万一,父女俩约定,只要飞鹰被放回,那就意味着事情败露,根本不需要在飞鹰身上绑字条。司马翠看到飞鹰后,尽管心有不甘,可是此时,最重要的事情是保命,只能按照事先跟父亲司马颖约定好了的去做。
而路留时在三月二日夜间也确实是带了一盒桂花糕进的内府,那盒桂花糕,司马翠吃了一半,另一半还在她的房间里放着呢。路留时当然不能把事实的真相说出来,这样,就跟司马翠的陈述正好吻合。
“这个老狐狸!”路留时在心里骂着,但是,他不得不佩服司马颖确实考虑得很周全。
没有其他办法,路留时只能选择飞鹰传书。
当天夜里,路留时动用强大的灵识,避开了司马府邸所有人的视线,悄悄来到了城东的树林里,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事先准备好的飞鹰,轻轻往空中一抛。飞鹰轻轻扇动了几下翅膀,随即直飞云霄,不一会儿工夫,就飞得无影无踪。
为了引起父亲的警觉,在放飞了飞鹰之后,路留时拿出父亲给他的命符,狠狠地捏了捏。他想,即使不捏碎,父亲也会感知到的,他希望父亲尽早做好准备,而他自己,也准备随时为了父亲和整个家族牺牲自己。
再说路术淳,儿子路留时一出去就是半年多,尽管心里担心,但是他清楚得很,要想功力和心智都得到提升,不经历一番风雨,不受尽一系列磨难是根本不行的。
妻子慕容灵也经常在他的耳边念叨:“时儿怎么还不回来?连个讯息都没有,到底去哪儿了?”每当这时,路术淳就耐心劝慰说:“放心,时儿一定不会有危险的,他拿着我的命符呢,一有危险我就立即前去。你看看那命灯,燃得多旺?”
这一天,慕容灵再一次念叨起了路留时,路术淳刚想劝慰,猛然间就感到了自己的灵识猛然间产生了剧烈的震荡。
“不好,时儿有危险。”路术淳来不及跟妻子说话,连忙披挂整齐,他在判断自己命符的方位。
但是,灵识的剧烈震荡一瞬间就消失了,路术淳只是感应到了大致的方向,具体的位置没有感知出来。
“时儿的命灯怎么样?”路术淳问道。
“很好,没有什么异样。”慕容灵说。
“这就怪了,命灯没有异样说明时儿没有危险,可,可是我的命符是怎么回事?”路术淳自言自语地说道。
慕容灵说;“或许是,时儿刚才只是心里感受到了危险,不过那危险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过去了。”但是紧接着他就紧张起来,忙不迭地问道;“老爷,该不会是有人控制了时儿,来不及捏碎命符吧。”
听了慕容灵的话,路术淳轻轻摇摇头说;“应该不会,除非是非常强大的高手对时儿进行突然袭击,否则不可能没有捏碎命符的机会的。可是刚才,我明明是感受到了我的灵识震荡的,只是时间太短,来不及判断出准确位置,要是捏碎了命符的话,我的灵识就能一直感应着,而且此时,那命符一定就在时儿的手中,不可能出现捏不碎的情况。”路术淳一边说着一边分析道,猛然间他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只有一种情况,就是时儿要传达什么至关重要的讯息给我,让我引起注意。”
正说着,哨兵跑来报告,说是一只飞鹰落在了院子里,腿上还捆着东西。
“快!快把飞鹰抱进来。”路术淳忙不迭地说。
“是。”哨兵答应一声,时间不长,一只飞鹰就被抱进屋来。
路术淳和慕容灵一看就知道,这只飞鹰,正是路留时的飞鹰,这深更半夜的,一定有非常重要非常紧急的事情。
两人忙不迭地解开绑在飞鹰腿上的东西,发现竟然是一张纸,打开只看了一眼,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都感到自己懵了。
那字条上写着;爹,三天后,皇甫玉发兵路家,快做准备!
“这,这怎么回事?”慕容灵焦急地问道。
此时,路术淳倒是镇定下来,既然灾难降临,作为族长,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稳住心神采取应对措施。
听到妻子问话,路术淳平静地说道:“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但是,这消息一定是时儿传过来的。你看,字条上的字,明明白白就是时儿的字迹,并且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这也符合时儿的性格。而且,在这之前我的灵识感到震荡,就是时儿在提醒我们一定要重视这飞鹰传书。”
慕容灵问道;“老爷,我们现在怎么办?”
路术淳说;“看起来,这次来者不善。迎战,那就意味着全族覆灭,如果不迎战,我一时还没有想到阻止这场战争的好办法。”
慕容灵看了看路术淳问道;“老爷,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我们时儿是怎么得到这个讯息的,这样的讯息,应该是十分保密才是。”
路术淳听了冲她微微一笑;“有件事情我一直瞒着你,主要是怕你为时儿担惊受怕,事到如今,我觉得不应该再瞒你了,我们的时儿不是你想象的是灵寂后期,而是早就达到了大成期。之所以没有出现五彩祥云,是时儿动用秘法阻止了五彩祥云的出现,这下,明白了吧?我们的时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优秀。”
“真的吗?”听了路术淳的话,慕容灵先是感到惊讶万分,但是紧接着就激动得眼泪流了下来;“时儿,我的时儿……”
“好了,灵儿,容我考虑考虑近些日子我们瀛州发生的事情,理一理头绪再作打算。”路术淳说。
慕容灵点点头,轻轻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