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了这么多,有个问题我还是不明白:我们无职无权,为什么今天会有这么些人给我们送礼?”
“谁说我们无职无权?我们的权力通天!”
“你又要说我们是天上的神仙!神仙是干什么的?很大的官吗?”王军还是弄不明白。
“神仙啊神仙,法力大无边,通神又通天!在那些投机钻营的分子看来,只要‘贿赂’好我们,就能满足他们的欲望!如若我们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鬼,谁还有眼瞅你?谁还来送礼喝酒?你看今天来的都是些什么鬼神?他们中大多数是些处处想投机钻营的鬼、部分大权在握的神!平时他们高高在上惯了,都是别人向他们上供的,哪有什么礼尚往来一说?!”
“那我们今天不也是借机敛财?不也是和他们一样庸俗、可恶了吗?”
“不,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我非常厌恶这些无耻的行为!你大师兄之所以能答应让我们私自下凡,就是为了让我们看看真实的下界现状来的。现在这些‘鬼神’还不知道我们的底牌,不知道我们能帮他们办多大的事。我们现在的身份好比是一块鱼饵,我想看看哪些鱼儿来咬勾!别看他们平时一个劲地高喊要清正廉洁!我刚才看了一下今天的‘礼单’,像这山上一个小小的土地爷,这次来喝喜酒出的‘份子’钱,就相当于他这一年的俸禄!他哪来这么多的钱?另外,我还特别注意有没有那个在阳间被大家号称‘软硬不吃’、‘两袖清风’、‘一身正气’的乔神爷。结果,他还就真的没有来!知道这个乔神爷是谁吗?他曾是阳间的一个县官。在他为官期间,曾为那一地方的百姓做了很多的好事。真正做到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一个被世人世世代代所敬仰的好清官!来到阴间,他同样又是一个刚正不阿、正直善良的好神爷!我决定把我们今天‘收受’来的所有钱财统统交给他!我相信他一定会正确地处理好这件事情!”
“嗨,像这样的官爷和神爷越多越好!”
“通过今天的事,我也正好能检验一下大小二鬼:谁能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大的地盘我们管不来,可这一方,却在我们的权力范围之内。造福天下苍生、惩恶扬善,是我们仙家的宗旨!等我们回归上天后,一定要去褒扬那些正义的,惩罚那些邪恶的。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机未到!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你说对不对?”
“原来你?你是在……?”听到这儿,王军那颗悬着的心才算落了下来。他一下子紧紧抱起陈俊,把脸颊紧紧地贴到了陈俊那柔柔的脸颊上!
她俩正在卿卿我我之际,陈俊的爷爷、奶奶拄着拐杖一起来看他们了。陈爷爷和陈奶奶看到新房里收拾得这么好,还收了这么多的礼品,老人高兴得合不拢嘴。
这一天,王军不仅觉得自己特别的兴奋,而且还有一种非常神秘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幸福”来得太突然?我结婚了,所有成年男子都渴望的“好事”一下子降临到自己身上了!
晚上,直到所有来道贺的亲朋、神鬼都散去后,爷爷、奶奶们也都走了。
王军满含深情地斟满两杯红酒,递上一杯给陈俊,然后拉起陈俊的另一只手,看着床头点燃的那对红烛,幸福洋溢在脸上。本意想这样说:“七妹,在阳间我们做不成一对鸳鸯,就让我们在阴间做这一对燃烧的红烛吧!”没想到嘴里一下子却说出了另外两句诗来:“七妹,琼浆满泛玻璃盏,玉液浓斟琥珀杯。”
陈俊一听,“噗嗤”一声笑了:“大才子,我们这是在行洞房合卺之礼,你怎么一下子跩上了红楼梦里的句子?”
“什么,这是红楼梦里的句子?”
“军哥,你是不是在逗我?你难道要把自己比成那贾宝玉,把我比成那秦可卿?”
“贾宝玉是谁?秦可卿又是谁?”王军又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他们是谁?算了算了,一下子和你也说不清!不过也对,他们和我们有一点是一样的,都是一颗流星而已。”
王军和陈俊一觉直睡到第二天傍晚才起床。
晚上起来后,王军的神情非常好,精气神完全提上来了。陈俊看着很是高兴,对他说:“军哥,你今天气色真好!”
“奇怪,连续头疼了几天,睡了这一大觉,现在全好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因为阳间的那些人折腾完了,你的头就不疼了。你放心,这两天不会有人来打搅我们了!”
“你怎么知道?”王军奇怪地问。
“阳间的人们开始过年了,这几天肯定不会有人来吵你了!”陈俊笑着说。
“七妹,看来你对天上、阳间、还有阴间的事真的都很知晓。我们真是天上的仙人?那我怎么……?”
“实话告诉你,我是天上王母娘娘的干女儿,你和你的师妹是广寒宫里的仙女和门童。因为我出了点意外,被罚到百花仙姑的百花园里去了。闲暇之时,我来到广寒宫,一来想看望一下嫦娥仙姑,二来想看看广寒宫的那棵大桂花树。没想到嫦娥仙姑进了炼丹房。于是我就和她的侍女,也就是你的师妹闲聊了起来。才知道嫦娥仙姑每次进炼丹房就得好多天才出来。期间广寒宫的一切事务都由你的大师兄代管。我们俩聊着聊着,无意间聊到了人间。我们出于好奇,想趁嫦娥仙姑炼丹的这几日私自下凡看看。没想到我们的谈话被你偷听到了。你非要和我们一起下凡不可。最后你以软磨硬泡的方式,又拿出什么‘考察、体验民意民情’的说辞,说服了你那个得道极高的大师兄,他才冒着触犯天规的危险,答应帮助我们三个私自下凡一趟。条件是,必须在嫦娥仙姑出丹房之前听他随叫随回。现在你的师妹已经被大师兄召回去了,我也被召回去了,就剩你了。不知什么原因,大师兄又叫我以仙身前来带你!我们只要一见到大师兄的催仙符,就必须马上回去,片刻不能耽搁!现在是我用仙术点了你的**穴,暂时控制了你的大脑。我为的是利用这有限的时间,想和你在阴间做几日快活夫妻!等回到上天后,你的**穴我就控制不了啦。因为你比我的仙道长。到了天上,我们就得专心炼道了。到那时心中是不能有一点情爱杂念的。所以,现在你什么都不要去想,就让我们好好相爱几日吧,好吗?”
听完陈俊说的这些话,王军对大师兄充满了无限的感激:“回到上天后,我一定专心炼道,决不辜负大师兄对我的期望!”
“那就让我们好好珍惜这点有限的时间吧!”
王军点点头,一把将陈俊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年初三过了,王军的妈妈想儿子想得实在是受不了啦!下午,她悄悄地从家里出来,跌跌滑滑地向坟场走去。她到现在还不相信自己那个欢蹦乱跳的四儿子死了,她要去找儿子!
不知滑倒了多少次,终于来到了坟场。当她看到王家祖坟旁添的这座新坟,她才相信这是真的!她一下子扑到坟前:真是未等声出泪先流!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珍珠……
她放开喉咙开始撕心裂肺地儿长儿短的大哭起来!她是多么悔恨自己说的那句话,给陈家、也给自家惹来这么个塌天大祸!她真想自己拱到坟墓里,换出儿子来!她在坟前悲痛欲绝地哭啊,哭啊。她想把遍野的雪哭化;她想把新埋的坟哭裂;她想把死去的儿子哭活!
阳间的妈妈一哭,阴间的王军头就疼得不行!陈俊生气了:老太婆,我们就剩下几天的时间了,你还来打扰我们!看来我不给你点眼色瞧瞧,你是不会害怕的……
突然,本来晴朗的天空,忽然间阴暗了下来……紧接着老太婆就觉得身边有股阴风“呼呼”响起。泪眼中猛地看见平地刮起一股旋风,围着她身边一个劲地直打旋旋。她刚要揉揉眼睛,就感觉自己周围地上的积雪,好像被什么人大把大把地抓起来劈头盖脸朝自己砸来!耳边好像还有一个阴森可怕的声音在呵斥她:老太婆,在阳间你拆散了我们!来到阴间你还不让我们安静?快走开!若敢在此吵闹,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啊,鬼?有鬼!”军妈妈被这股阴风连吹带吓,浑身的汗毛一下子都竖了起来!她嘎然止住了哭声,忍着满脸的刺疼从地上爬起来,扭着小脚哆哆嗦嗦地就往回跑。嘴里一个劲地喊着:“俺的个妈呀,有鬼啊,真的有鬼啊!”
还没等她跑出坟场,就被赶来找她的三个儿子撞上了。她已经吓得脸色铁青,满嘴吐着白沫了。一见到三个儿子,惊魂未定的她,直挺挺一下子来了个扬脸大憋气,一头栽倒在了大儿子的怀里。儿子们又是掐人中、又是弯胳膊扭腿的,好大一会她才苏醒过来。
当儿子们把她背回家后,她才敢放声大哭:“冤家呀,冤家!俺欠你的,你直接掐死俺好了,不要装神弄鬼来吓唬俺呀……”
从此,军妈妈再也不敢去坟前哭儿子了,整天蜷缩在床上郁郁自责。想哭儿子的时候,她就马上会想起那股阴风,以及那阵“飞沙走石”般的雪团,特别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呵斥声!
“看来真的是缘份尽了!”王允相长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