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二人见舒忠脸色凝重,知道事情可不一般,舒阳默不作声,跟在舒含身后径向大厅走去,他初来乍到,一路走着,左顾右盼,虽然家中有不速之客到访,却对眼前的一景一物也充满了好奇之心。
这宅子一共有二进,南、北两侧皆是厢房,第二进左侧是大厅与书房,舒阳四周细细打量,这屋宇到处都是雕梁画栋,而且做工精细,不由暗暗赞叹这古人的勤功巧匠,由屋宇的结构面积来看,这主人应该算得上是大户人家。
穿过一条长廊,正好来到大厅门外,还没靠近门口,便听到厅中传来传来一个沉冷的声音:“舒庄主,你无须争辩,此事我们已然查清,你就是当年的八臂神拳舒醒山,与姓穆的乃是最好的朋友,只要你能说出那他的行踪,这事也就罢了,如若不然,哼,休要怪我们不客气!”
舒阳兄妹听得出来,这说话之人正是刚在路上碰到的那位蓝衫汉子的声音,舒含停下脚步,伸手一拦,也让舒阳止步,然后食指在朱唇上一竖,意思让哥哥别出声,身子帖在门外,想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听里面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说道:“我说阁下一定是认错人了,老夫坐不更名,立不改姓,确实便是舒希平,真的不是你们所要找的什么人。”
这时,另一个人又道:“姓舒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倘若俺等没有真凭实据,又怎敢贸然登门造访?”由这粗暴的声音听来,显然便是那个青衣汉子。
他话刚说完,又有一人说道:“舒庄主,老夫若不是听两位贤侄所说,还不知道你的真正来历,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事你瞒是瞒不住了,还是敢紧承认,只要你说出那姓穆的行踪下落,我等决不会为难于你。”这人说话却慢条斯理,显得有些傲慢。
舒阳站在门外依稀听得一些明白,里面好像有三个人在向一位名叫舒希平的追问一另个人的下落,但那舒希平却失口否认,心中已然明白,那位自称舒希平的人便是自己现在的父亲。
正在这么想着,忽见舒含转过脸来,表情显得甚是意外,口中喃喃低语,也不知她在说些什么,定了定神,复又帖耳静听。
“雷寨主,在下本就是一介平凡武夫,不懂你们的什么恩恩怨怨,而且在下所说句句属实,决无半句虚言。”乃是舒希平的话声。
舒阳心想:“他口中的这位雷寨主又是什么人,这舒府今日一下子来了这么几个人,瞧他们说话口气处处咄咄逼人,可见来者不善!”
只听那蓝衫汉子“嘿嘿”几声冷笑,说道:“舒庄主,你咋就不识好歹呢,那姓穆的有什么好,让你如此护着他,要知道他们夫妇可是当年的朝庭钦犯,那通缉令时至今日也没有撤销,我要是告知官府,你必然会落得一个欺瞒之罪!到时可就不是你一个人要受到惩处,还会累及你的妻儿,可要三思啊!”
那个叫“雷寨主”的接口说道:“说得没错,其实嘛,事情也挺简单,姓穆的只要将那两样东西交出来,便什么事也没有,也不用整日东躲西藏,像个缩头乌龟,更不用舒庄主为了他隐姓埋名,大费周折”
舒希平淡淡地道:“几位既然不相信老夫,那也无话可说,就算要了我这条老命,我也不知道你们在说些什么!”
那青衣汉子早已按奈不住,嚷道:“呃,我说你这个老不死的,咋就是一根筋呢!信不信俺一掌劈死你!”
正在这时,又有一人开口说话:“司马哥哥所言极是,爹,跟他费什么话,他如此冥顽不化,干脆放一把火将这里烧了!”此人声音洪亮,出口便是恶言,却正是雷天豹。
舒含在门外一听雷天豹也在其内,再也压不住心头怒火,大步走入大厅,口中喝道:“雷天豹,你胆敢上门在此撒野,你倒放火试试!”
舒阳也跟在其身后进入厅来,却不作声,只是目光在大厅中扫了一眼,原来里面一共有五人,站有四人,其中三人自己已经见过,正是雷天豹和那一蓝一青两个壮年汉子,大厅正中站的乃是一位发须斑白将近六十来岁的老者,但见此人头戴儒冠,慈眉善目,想必他便是自己今世父亲舒希平,不由细细打量了一翻,尚有一人坐在左侧座位之上,与舒希平年纪相仿,尖脸鼠目,两鬓和胡须均已发白,态度冷漠傲慢之极,心想:“这人应该便是那个雷寨主。”
“唷!是舒含姑娘,你回来得正好,赶紧劝劝你爹,让他别再这么固执。”雷天豹一见到是舒含到来,立刻变了一副模样,满脸推欢地道。
舒含冷冷一笑,怒道:“姓雷的,今天的帐还没跟你清算,现在又到此无理取闹,别以为我舒家善人好欺负。”言毕,便和舒阳一起来到那六旬老者舒希平的身前,说道:“爹,今天这些人到此,究竟所为何事?”
这六旬老者正是这桃园庄的庄主舒希平,只见他淡淡一笑,说道:“含儿,没事,他们只是认错了人而已!”心中却在想到适才雷天豹称青衣汉子为司马哥哥,不禁微微一惊,暗道:“这两个青年壮汉复姓司马,莫非会是那人的儿子,那可就大事不妙!”
好在自己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此事虽然来得十分突然,内心稍有吃惊,但表面还是显得十分镇定。
“好了,舒醒山,你就不要再装模作样了,谁都知道,八臂神拳”拳法了得,六十四路绝技高深莫测,十三年前名动武林,当年的绝命三鬼和云山四怪不都是死在你的拳下,你肯定会说我说得不对,失口否认,不如这样,你是不是舒醒山,咱们拳脚说话如何?”那雷寨主缓缓站起身来,一边说话一边来到舒希平的跟前。
突然之间,左足踏前,右掌倏挥,一招“开门见山”,直朝舒希平面门击去。
这一掌不但出得猝然,而且掌力雄浑无比,大有推山倒海之势,对方若是平庸之辈,必定化解不及,脑袋开花,显然他这是在试探对方到底是不是自己所要找的人,如果他真是“八臂神拳”,这一掌必定能予化解,因为在当今武林之中,能够接下他这一掌的,除了他恐怕再没有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