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将钟离漓无限小心的放到床上,眼睛一刻也没有从钟离漓那沉睡的娇颜上移开过,就连他身旁站着的铭崇都被自动的屏蔽了。
许久之后的冷墨突然间从凝视中惊醒,他慌乱的转身去找铭崇,正好看到铭崇兴味的审视着他,让心系钟离漓的冷墨有些恼怒。
“铭崇,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快给她开单子啊!”
那语气中的有些焦急的责备连他自己都察觉不到。铭崇了然而又意味深长的瞧着冷墨,嘴角微微的上扬,状似无奈的摊开双手,耸耸肩。
“我也没办法开单子,我得等到她醒过来才能诊治啊!对于病患一无所知就妄自诊断,这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医生所能决定的,再说了万一出现了什么并发症啥子的,我可承担不了责任啊。”
冷墨看着好友那状似无辜的脸庞,心中有一种想暴打他一顿的冲动,但又想到躺在床上的钟离漓,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有些咬牙切齿的问。
“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她是发烧了,你还要知道什么?”
好似奸计得逞一般,嘴角的笑意是那么明显,但他的表面上却装作很认真的样子:“我要知道她的病因啊,我还得给她登记呢,还有啊,这万一她有什么过敏史啊,我要是用错了药不就毁了我的声誉了嘛,你也知道我的职业生涯可才刚刚开始呢,我可不能拿我的似锦前程去冒险啊!还有,她这姓名啊,性别啊,年龄啊,什么的我都不知道,这怎么登记啊?”
铭崇迎着冷墨那双几乎要喷火一般的双眸冠冕堂皇的说了一大堆的理由,好似吃准了冷墨对钟离漓不一般的情感一般,挑衅着冷墨的忍耐力。
“姓名钟离漓,性别女,年龄25,对青霉素过敏,现在可以了吗?”
“墨!”
对于好友那么迅速的说出他所列的一些情况,看到他对床上昏迷女子的了解,竟让铭崇有些意想不到,反被惊住了。
然而这样,他就更加的肯定冷墨与床上女子之间绝对有着不同寻常的关系了,而且是很不寻常。
“那结婚了吗?”铭崇小心翼翼的凑近几近暴怒边缘的冷墨跟前,悄声的问。
“看病也要知道这个吗?”
被冷墨那犀利的眼眸盯着的有些心虚,铭崇佯装淡定的拉开自己的身子,有些结巴的圆融道:“当,当然啊,我得,知道她是少女还是人妇,才好用药啊,万一她怀孕了又或者她在备孕中,怎么办啊?那是不能够随便用药的啊?”
铭崇无意举例的话,在冷墨脑海中轰然炸响,他难以接受她怀孕,难以接受她早已为人妇,为人母。
看到冷墨那受伤的神色,铭崇心有悔意,暗暗地责备着自己的口不择言,慌忙的岔开话题,走到钟离漓的病床前,给钟离漓诊治,手刚抚上钟离漓的额间后就迅速的拿离,脸色极其的严肃,不知是说给冷墨听还是责怪着他自己的怠误。
“天呢,都烧成这样了!”
人也急速的走出了病房,没有看到冷墨那突然紧蹙着的眉间,片刻后也急速的返回了,手中拿了许多东西,放到窗前的桌子上后,人又打算离开时,手腕被冷墨急速的握住了。
语气中有着显而易懂的焦急:“你都说了她烧的很严重,怎么还不快点。”
“我去找护士,来帮她输液啊?”铭崇煞是无辜的望着冷墨那双急切的眼眸,无奈的解释着。
“你自己来啊,她怕痛,你亲自来吧,不要等她醒了,快点!”冷墨顷刻放下自己的手掌,催促着好友。
“啊,墨,你确定要我来啊?我是医生可是我并不负责输液啊?”
铭崇好似有些忐忑又有些拒绝的抗议着,却不知道冷墨打定了主意让他亲自来,因为这就是冷墨和他能成为好朋友的原因,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其中的一个,若是被铭崇知道了,冷墨和他做朋友还是有目的的话,估计他要吵着先绝交一会啦!
“是医生就会输液啊,快点!”
“啊!好吧,好吧。”
铭崇难以拒绝冷墨的要求,在冷墨的盯视下,拿起了吊瓶,准备好一系列的动作后,拿着吊针小心翼翼的插进钟离漓的手背血管中。
当针接触到钟离漓的皮肤时,即使是昏迷中的钟离漓也好似感受到了疼痛一般,她的眉间微微的紧皱了一下,看的冷墨也颇为揪心,手掌中竟微微冒出了细汗,简直度秒如年,他只希望好友快点完成输液。
可是,铭崇有些尴尬的转向一直冷着脸的冷墨,僵硬的挤出一丝笑,轻轻的拔出了已经插进钟离漓肌肤的吊针,宣告第一次的输液失败了。
“铭崇,你在干吗?”
“我都说了我不负责输液的,我虽是医生,可是自打我出了校门我也很久没有给病人输液了啊,我本来就要去找护士的,是你,偏要我自己来的。”
“你。”
看着好友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冷墨虽气却也无能为力,他不耐烦的催促道“那你还不快去找护士啊!”
“哦哦哦,马上去,马上去!”
铭崇如获大赦一般,或许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也或许是因为冷墨是真的动怒了,铭崇不敢再有一丝的懈怠立刻去找护士了。
当护士被铭崇催促着拿起吊针准备下针的时候,冷墨却突然冷声的阻止了。
“等一下!”
护士和铭崇都莫名的望向冷墨,见冷墨忧色的凝望着躺在床上凝眉的钟离漓。
“她怕痛,不许再有第二次。”
护士顺着冷墨的目光望向钟离漓,眼眸中闪着羡慕之色,缓慢而准确的将吊针扎进了钟离漓的血管中。
看着吊针成功的输进钟离漓的血管中,铭崇长舒了一口气,抬手轻轻的拂过额头,不知是不是冒出过细汗。
转首望向冷墨,欲讲的话语,在看到冷墨那么专注的凝望着床上的钟离漓后,变为沉默,他轻轻的触碰了一下站在床前调整吊瓶的护士,用眼神示意着她,一起离开。
冷墨轻轻的靠近钟离漓,轻轻的拂过钟离漓手背上那一点被铭崇扎错了位置而青紫了的一片,眸中流转着的杂乱,让人不懂他此刻的心情。
望着钟离漓那依旧紧闭着的双眸,冷墨低沉的呢喃:“久儿,我做到了,可是,你却不属于三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