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早已成为了她的一种本能,是她所不能控制的事情了。
可是,她早已说过,她不该,更加没有资格再去想他!
因为,他早已经是有妇之夫,早已有另一个女人冠上了他的姓,成为了他一生的伴侣。
五年前的那一个锣鼓震天的日子是钟离漓一直强迫着自己遗忘的一段记忆。
可是,那一天,却如生铁一般深深的烙刻进了钟离漓记忆深处,此刻,更加的醒目。
那一天,爱她的冷墨结婚了,可是新娘却不是她!
她不想记得,可是她却清晰的记得,记得那一天是7月27日,是他的结婚纪念日,也是她终于可以去见他的日子。
可是,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她会选择早一些去见他的,或许那样,现在的结局就会是不一样的。
可是,没有如果,有的只是残酷的现实,有的只是她的心灰意冷。
她拿着冷墨对她的爱在赌,那是她唯有的筹码,可是,她输了,输的彻彻底底,输的体无完肤。
那一天,终于拥有了自由的钟离漓,循着她曾经在冷墨的身份证上看到的地址,满心欢喜的寻去,她想象着当冷墨见到她时的喜悦和激动,想着她即将见到她无时无刻不思念着的冷墨,嘴角一直挂着甜蜜的微笑,很期待,也很幸福。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她的心中就越来越雀跃,那样的急切,那样的迫不及待。
寻着,望着。
不远处的一户人家热闹的在办着婚礼,钟离漓遥望间,一行迎新的车队,从她的身边缓缓的经过,她转头,在车窗的缝隙中,看到了一个穿着婚纱的新娘,只是一眼,车子就已经经过了她的身边。
她下意识的靠边边走着,让迎新的车队通过,痴望着车子的尾巴,心中遐想着她与冷墨的婚礼会是怎么样的,想象着,冷墨穿上礼服的帅气,她忍不住窃笑出声。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惊吓到了遐想中的钟离漓,她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随即用手捂住了耳朵,观望着前方。
按照当地的习俗,当新娘的车子到达时,就要放很多很响的鞭炮,这样,寓意着他们夫妻的未来是红红火火,长长久久的。
当鞭炮声停止的时候,新郎率先下车,撑起一把纯红色的雨伞,等待着新娘,远远的钟离漓只看到了新郎的背影,却感到无比的熟悉,她不由得又想到的冷墨,嘴角再一次的扬起深深的甜笑,脚步也不由的加快了,此刻的她更加的想要快一点见到冷墨,她想要抱紧他,以慰她这几个月来的思念之情。
接近了,更近了,钟离漓的脚步,也有些缓了,嘴角处的笑容越来越淡,直到消失,被震惊所替代。
如果冷墨身份证的地址是没有错的话,那么现在钟离漓就是站在冷墨的家门前,可是,也是举办婚礼的人家。
瞧见喜单薄上那熟悉而又陌生的两个字,钟离漓懵然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为什么那新郎的名字叫冷墨,为什么还是在冷墨的家里。
她不相信,她有些慌乱有些急匆的在热闹的人群中穿梭,她要去找冷墨,去找属于她的冷墨。
可是,此刻,她却走到了一个海报架的前面,而海报中的那个人的脸孔是那么的刻骨铭心,那是她一直思念牵挂的面孔,那是烙刻进她心底深处最清晰的面孔。
钟离漓茫然的呆站着,她走不动了,也不想再向前走一步了,此刻的她,只想要转身离开,她不想要看着她面前那高高竖立着的海报架,她不想看到冷墨穿着最正式的服装却拥抱着另一个女人那么甜蜜的笑着。
可是,她的身体早已经不受她的大脑所控制了,她的双脚好似被灌满了铅一般的沉重,重到让她寸步难行。
在钟离漓的心中冷墨不应该在海报上笑得那么满足,他不应该笑得那么幸福,那么的刺眼,因为他不爱他怀中的新娘,他爱的是她,是钟离漓!是久儿。
钟离漓怔然的盯着,眼睛中的蓄满了泪水,只要她眨一眨眼皮,那汪汪的水珠就会倾泻而下,可是,她没有眨眼,她就那么直直的盯着,好似想要把那一副唯美的婚纱海报刺穿一样的盯着。
在她身边走动着的每一个人都扬着喜悦的笑容,祝福着那刚刚被簇拥着进入新房的新人,他们不是冷墨的亲人就是能够和冷墨家有些关系的人,他们开心的在婚礼中穿梭着,有些孩子也喜悦的奔跑打闹着,而这一切的嘈杂,一切的欢乐却融不进钟离漓此刻冰冷的心脏。
“新娘子真漂亮,你儿子好福气啊,你看看那张小脸长的多好看啊。”
“是啊,我也省心了,她不止长的漂亮,人也特别的孝顺呢。”
“哎呀,你可享福了喽!”
“……”
随着话语的越来越远,钟离漓缓缓的抬眸望着那一对相携走着的身影,那,就是冷墨的妈妈吧,看来,她很满意冷墨为她找的这个儿媳啊!
即使眸中含着汪汪的泪水,可是那眼底深处的落寞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妈妈!你知不知道,我才应该是你的好儿媳啊!”
不知何时早已经蓄满了双眸的泪水,就那么不受控制的滑落着,钟离漓好似没有知觉,没有了思绪一般的,怔怔的望着身影早已消失的前方。
“这女的好奇怪啊,从刚刚就一直站在这里,一脸的哀怨,你看,你看,现在都哭上了,人家可是在办婚礼呢,你去,去把冷叔叫来!”
人群中的一个人低声的和同伴窃语着,钟离漓听到了,可是她却没有能力控制自己的脚,离开这个颠翻她生活的地方。
直到冷叔也就是冷墨的爸爸的到来,钟离漓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对不起,小姐,请问你是新娘的朋友吗?”
钟离漓茫然的转目,望着站在她面前的冷墨爸爸,缓慢的摇头,算是回答了冷墨爸爸的答案。
冷墨爸爸微微一愣,因为钟离漓身上那强烈的哀伤感,让他惊颤,但他镇定自若的继续问道:“那你是小默的朋友吗?”
这一次,钟离漓那双茫然无生机的眼眸中,好似看到了多么精彩的事迹一般,绽放着一丝丝的光芒,可是,眼角处的余光,撇到冷墨和新娘的海报架,那海报上的婚纱照,让她瞬间又伤心怔然。
缓缓的吐出两个字:“不是!”我应该是他的新娘的,可是,他的新娘却不是我。
“哦,那小姐,麻烦你让开一点,好吗?我们家在办婚礼,不适合你在这里悲伤,毕竟我们办的喜事吗。”
钟离漓怔怔的望着冷墨爸爸那一张一合的嘴巴,她的嘴角僵硬的蠕动着,她想要挤出一抹笑容,她想要在冷墨爸爸的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可是,她失败了,因为,在这一个,她着实是笑不出来的。
“对不起,我马上就走。”
终于,那灌了铅的双脚,在钟离漓的努力抬动下,移动了位置,她望着冷墨爸爸,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缓慢的越过冷墨爸爸的身边,只留下一个孤寂落寞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