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温暖的阳光从精巧的窗棂照进来的时候,柳青青就醒了。醒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左臂酸麻得要命。
她就枕着自己的左臂,在床上蜷缩着躺了一夜。
书生昨夜不知何时离开了,房间里又和平日里一样,只剩柳青青一个人。唯一不同的是,柳青青的身上多了一件平日里穿的衣裳。
青青清楚地记得,这件衣裳她昨晚可是挂起来的。
“一定是昨晚书生走的时候,看到我衣衫单薄,怕我着凉,给我盖上的。原来,书生是关心我的。”
柳青青这样想着的时候,嘴角不自觉泛起了一丝笑意。也许,她自己都忘记该怎么笑了,所以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像是苦笑。
她也的确应该苦笑。
书生昨夜依然没有碰她。
她光滑如绸缎的身子,还是环绕着红色的轻纱,没有被人撕扯过的痕迹。
如果不能留住书生,少不了又会被老鸨一番责骂了。
老鸨说,留住一个男人最好的方式,是要让男人迷上女人的身子。一个色迷心窍的男人,会毫不吝惜自己身上的银子。
此时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
柳青青急忙返身爬到床上,披上自己的外衣,才道了声:“进来吧!”
通常这个时辰,来的不是老鸨就是醉心楼里的伙计,反正不会是书生。如果是老鸨还好,要是伙计,看到自己香躯半露,肯定也会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推门进来的不是伙计,而是老鸨。
老鸨年逾四十,但保养得很好,要不是她的眉间那两条浅浅的皱纹,无论是谁,都会以为她只有三十岁。
老鸨半边身子刚进入房间,柳青青就默然地垂下了头。
她不敢看老鸨,她害怕老鸨的责骂。
老鸨平日里对着醉心楼里的男人们笑得温柔妩媚,可柳青青知道,在私下里,她的表情是有多么的可怕,她骂人是有多么的恶毒。
她可以低下头不看老鸨,却不敢把耳朵塞起来不听老鸨的骂声。她只能默默地低着头,等着老鸨那尖锐的骂声响起。
她静静地等着,无可奈何地等着。
但她并没等到老鸨的骂声,反而是一声轻柔的呼唤:“宝贝女儿,你醒了?”
没错,是老鸨的声音,但说话的方式却完全变了。老鸨仿佛一夜之间从一个暴跳如雷,声嘶力竭的母老虎,变成了那特别疼爱自己母亲。
宝贝女儿。这样的称谓,除了自己的母亲,柳青青可从未听别人这样叫过自己。
柳青青怀疑自己听错了,抬起一张惊愕的脸,看向老鸨。
柳青青这一看,更让她吃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