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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谓过去,无谓现在

I.

假期总是很短,放松的日子说走就走,还不留痕迹。

沿海地带六月的梅雨季,总是离不开阴沉沉的日子。虽说今天我第一天上班,而且天公不作美,但是我是安宁,下大雪、台风的日子什么没见过。就算天气再怎么不好,我也要好好地去上班,并且要快速解决完这个项目。提前的踩点让我意识到如何去避开交通高峰期,顺利到达办公地点。

办公地点位于江边的高楼,风景很美,尤其是日落的时候,把天边都染得通红,如爱情般热烈,这是我爱的城市,我记忆中不变的日落。由于我刚调任回来,我需要了解员工对于文件的看法,以及翻译的精准度,为此我召开了一个小小的会议。

“大家好,我是调任回来的本部门负责人,嗯,准备的说是临时负责人。你们的档案我基本看过了,有很多都是名校毕业的,都是精英。但是不管如何,我在的一天你们都需要投入十足的精力去完成项目的工作。我想大家都看过项目的文件了,请大家发言一下如何进行精准翻译?”

“部长,我觉得可以从大概的一个脉络入手,然后再添加一些Speech style,这样会有渲染力一些,Funning.”

“其实我觉得应该清晰,不能太大概,记住,我们要求精准翻译,毕竟这个是关于这个项目的洽谈,很多方面我们都需要考虑。Ok,done.还有一个Questions,就是大家把全部到场的嘉宾都给记住,不许错过任何一个人,不然我们公司会因此丢脸的。I don't want to see this happen.还有二组负责把文件再详细翻译,我明天看成果。”

我实在是不想把气氛搞得太沉重,但是与我预期一样,“那个大家,我带了蛋糕来,先吃蛋糕吧,后面再工作。如果不想我折磨你们,也请你们认真对待,这样我们能尽快结束也好。”

说完我便把门关上,过上了看文件的日子。关门的日子也许会让我稍微会好些,我习惯于家庭的怀抱,独自一人的时候却乐于一人沉默。

“安宁?”电话里传来的急促声音。

“您好,请问你是?”这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却是熟悉的声音,但愿不是我所想的。

“我是余渭,有空见一面吗?”话已经扯开,我不知如何回答,尽管心里无数次说拒绝,但是我这次,竟然......

“好的,哪里?”

“下午两点,上次静嘉带你去的饭店,我查了你的安排表,你今天下午没事情。”

一如既往的心思缜密,容不得你一丝隐瞒,也就是他,让我在那件事里无处藏身,被赤裸裸地摊开在他面前。我不庆幸遇见他,但是庆幸静嘉有他。

下午两点,我从容地进入了饭店,服务员一见我便引我进入到套间里。不用说,他安排很缜密,连我的相貌都让服务员记住,以便我无法随时抽身。他聪明,但是我不再是以前我了,这一次,我勇往直前,无所畏惧。

“安宁,好久不见。”他准备拥抱我,被我拒绝了,打量了一番,“你总是这么有品位,但比以前多了一种感觉。”

“哦,什么感觉?”

“比以前更加坚强了,以前的你虽然看起来很乖,遇事的确很冷静,但是你多少想着逃跑。”

“也许你对了,也许你错了。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是不愿意承认吗?

“还记得我们一起在小巷里玩一二三木头人吗?”他俊朗的脸庞望着我,真诚,童真,“那时候你总是输,因为你很快乐,很容易被逗笑。”

“那时候很美好,但我们都长大了。”

“还记得以前的农田吗?就巷子后边那一大块田地。我们经常组队去田里探险,有一次在你奶奶田里看到蛇了,静嘉摔下了田里,哭得老厉害了,你还在那里笑话她,说她胆小,但是又不忘着给她擦衣服和眼泪。”

我抿了抿嘴,故作无所谓,奶奶,我爱着的奶奶,“静嘉那时候很可爱,现在也很可爱,你有这样的妹妹很幸福。”

“我记得巷子里以前是没有水泥路的,你家门口有座小丘,下雨了,你就在家门口看着那一滩滩的水发愣,你说,水很干净。然后现在想起来,现在的水基本上都不干净了。我们看点动画片都有说不尽的话,静嘉受欺负你就会挺身而出去保护她,和别人争论。那个时候,我觉得你很强大。”

“......”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你没我想象中那么强大。那天天上很多星星,你跑到田埂里,自己一个人在那里待了很久,一直看着天空,没有说话,就一个人在那默默地流眼泪,看起来很心疼。我便去问你,你说你得到了录取通知书,你让妈妈很骄傲,但是家里没钱送你去上学。那一天天挑灯夜战的小女生,就为了满足妈妈的心愿。我就发誓,我要保护这样的小女生,因为她值得拥有所有的爱。”

“那时候还小,知道什么?就知道哭,你想太多了。”我是永远忘不了那天,妈妈的眼神,无奈的眼神。“而且后来有钱念书了,这是我小时候瞎想的笑话。”

“不管怎样,这是我一直坚持到现在的原因,我爱你,来源于那个夏天的感动。”他帅气,但是我不在意。

“你当时还小,小时候的爱情怎么当真呢?”我冷笑道。

“其实你一直这样对我,到底是你还是没忘记那件事。我只是想着你可能会需要一个人关心,我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只要你会回到我身边。”

“......”

“上大学后我就一直怂恿静嘉撮合我们,但是你很坚持,一直没有答应。还好我们的大学都在一个城市,每当自己有空,我就想着去找你,你漂亮、有能力,老师信赖你,同学们喜欢你,但是你还是没有把心交给我。”他顿了顿,看着我,“如果你没有遇见他,我们现在会不会在一起,抑或是已经结婚?”

“余渭,你别天真了,世界上没有如果。如果真的有如果,我现在就不会这样痛苦,我就不会一天天迷失自己。”我闭上眼,我清楚地知道世界上没有如果,我不会说什么善意的谎言去告诉余渭我爱他,我就是这样不负责任,不为他在我身上花费的青春买账。“我现在可以走了吗?生活没有彩排,每天都是现场直播,这你我都很清楚。”

说完,我离开了套间,留他一个人在身后。

我工作上会遇到很多人,哪怕是熟人,哪怕是陌生人,我现在都必须一视同仁。我不能允许过多的关系妨碍自己的思考,也不允许所谓的爱情介入。现在的我,还谈不起爱情。余渭说得很对,奶奶的事情我就是忘不掉,这样的心痛是扎在心头上的,不管当初谁出自什么想法去关心我,都没有明确知道我需要什么。如果真的知道,天杀的就不该这样激荡我的心灵,让我彻夜难眠,寝食难安。

II.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5点,刚好赶上饭点。还没进门就看见静嘉的车停在门口。

“妈,静嘉来了吗?”我推开门,换鞋走入屋内。

“宁宁,阿姨做饭那么好吃,我怎么能错过。”静嘉早已摆好碗筷。“阿姨,安然、安心什么时候回来啊?”

“安心估计这会儿还在东奔西跑呢?她就是这么忙。”妈妈把菜端上来,无奈地笑了笑。

“妈,安心说不回来了。“拿出了手机看了看安心的日程,”今天她应该在法国呢。”

“不亏是空姐啊,到处飞的,就看能不能钓到一个金龟婿。”

“妈,我今天和安然通过电话了,他说他估计暑假才回来,现在准备选修考试,有点小忙,这段时间就不和您联系了。”

“宁宁,我都想安然了,他是不是更帅了。”静嘉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你别想了,他不吃你这棵老得不行的黄花菜,快去喊我爸来吃饭。”

“......谁说的,我皮肤现在还是吹弹可破的。”静嘉无奈地走出厨房。

一阵丰盛美味的餐后,我和静嘉回到了房间,我看着文件,她没趣地看着书。

“宁宁,你还留着我们去巴黎的照片吗?”静嘉很惊奇,毕竟按照她对我的了解,我应该把这些全丢了才是。

我一把夺了过来:“嘉嘉,可能是忘记扔了,如果不是,这张照片留着也没什么,毕竟什么也没有,只有我和你。”急匆匆把它塞进了书里,“今天你哥找我了。”

“找你干嘛?”静嘉吃起了水果,“我没和他说你回来了。”

“嘉嘉,我知道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瞒过他,而且我们的这个项目有两个竞标公司,一个是你哥的公司,一个是新上市的公司。其实我不想向你瞒着我和你哥的对话,说了很多以前的事情,提到了我怎么保护你,还有奶奶、大学的生活,还问了我莫飞的事情。你知道的,这种事情不是如果就可以解决的,何况没如果呢?”我躺在床上。

“宁宁,你知道我哥过不去这个坎。他经常把自己关在房子里,思考着你为什么离开他。那你能回答我,如果没有巴黎,你会和我哥在一起吗?”静嘉一下子变得很严肃。

我看着她,“不会。但是有了巴黎,这件事情变得没有几率可言。很多时候我们为什么需要旅行?”

“当时我只是想着你需要放松,而且去巴黎是我们一直的梦想,何况是那时候我们有条件的情况?”静嘉仿佛陷入了那段日子,说起话来眼睛都泛光,“我真的好怀念那段日子。你和我都很开心,那是你久违的笑容。”

“旅行能给我带来新的快感,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陌生的语言,然而这无所谓,重要的是在这样的旅途中,能遇见对的人,遇见一辈子的人,哪怕他贫穷,哪怕他富裕,哪怕他不爱你,都是一种享受。当然,最好的结果是你刚好喜欢他,他刚好也喜欢你。只是概率很低,但是恰好我遇上了,这么低的概率......我们称为——对的时间遇见了对的人。你知道吗?我最怕的就是记起那段日子,我在我最美好的时光遇见了莫飞,然后在最低沉的日子里失去了他,我不愿怀念,好不容易现在稳定了许多,又有人来拨动我的心弦,让我不得安宁,可是你知道啊,我是安宁啊!”我笑了笑。

静嘉笑了起来,“说起来我记忆犹新啊,你是怎样保护我呢?”邪恶的一笑,“那时候我被邻居家孩子欺负,被他们骂哭了,这时候安宁少侠出动了,她义正言辞、句句在理,把他们全都说趴下了,还留了大名——你们要是和她过不去,就是和我安宁过不去!然后就把我拉走了,当时我从心底仰慕你啊,你怎么那么强悍啊?现在怎么变得那么女人了?”

“哈哈,说得我好像英雄救美,我是野兽,你是美女吗?哈哈哈哈~~~”

望着天空,什么时候爱上了天空,我都不知道,是不是在巴黎那段时间?人总是在成长,不管是通过什么方式,成长的岁月总是不留余地地让你学会很多东西,哪方面我说不清。

真的是很久没开心地逗趣了,我为什么那么爱家呢?因为有我爱的爸爸妈妈,有陪着我的闺蜜,时不时关心我的弟弟,还有损我的妹妹。所以,我个人而言,成就代表不了一切,就像钱买不起我要的家。怀念的那些日子都将过去,而我将会更好地站在大家面前,比以前更加坚强,更加成熟。

幸运的是,人生总是喜忧参半,我不开心的,我开心的,一切一切构成了我现在的生活,除了欣然接受与勇敢面对,我别无选择,但是我愿意去尝试,尝试在这些人生里,加入积极的、快乐的色彩,我不愿丢失我的阳光。

愿人生没有太多的后悔,愿我们早早知道珍惜与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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