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站的顶棚底下,一共就仨自助加油机:俩汽油的,一个柴油的;
停在那里的车,也只有一辆白色的3系“别摸我”,而且驾驶座一侧的车门敞开着,但是车里没人。
顶棚底下的活物,就一头身着蓝色的短袖长裤制服、在那儿无聊地踱来踱去的丧尸。
从这头加油站员工体表看不到抓咬的伤口来看,它应该是一级传播者;而那些被一级传播者抓伤、咬伤后,才转化成丧尸的,则是二级传播者。
这些,都是本能一样潜藏在齐飞意识深处的东西。当他昨天一看到丧尸危机突然爆发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在他脑海里自动浮现了出来。
而且,齐飞知道,一级传播者不止行动能力要比二级传播者快速、敏捷——尽管还比不上人类;
并且它们的感官能力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强化,而这强化,却不是统一标准化的,而是不一定哪方面。可以说,是因“尸”而异吧。
不过,眼前这一头丧尸,齐飞却一眼就看出了它得到了强化的能力是哪方面——听觉。
因为,齐飞离着加油站还有个三四米的,就见这头丧尸的耳朵居然动了动,然后扭头瞧向他的方向,随即嘶吼着,迅猛地扑了过来。
至于为什么听到铲车发出的巨大轰鸣声时,丧尸却没有反应,则是因为,某些丧尸仍会保留,转化前残余的一丝本能化了的潜意识——就像齐飞脑袋里,对于丧尸的熟悉一样。
“嚇~”
“梆——咕咚!”
丧尸嘶吼着冲来,却一头撞在马路边的电线杆子上,尔后摔倒了。
齐飞微微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走过去,趁着丧尸还没爬起来,一脚踩在它的两肩胛骨中间;
然后,单手反握东洋刀,就要刺穿它的心脏。
不过,当刀尖即将刺破丧尸背后的蓝色制服时,齐飞脑袋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于是便收起刀;尔后,却是娴熟地将丧尸的四肢,全都卸脱了臼。
之后,齐飞瞥到它一边的耳朵上还粘着个东西。
仔细一瞧,是个套在眼镜的镜腿上、防止眼镜滑落的塑胶防脱钩——原来这家伙是个四眼田鸡,只是不知它的眼镜掉到哪里去了。
表示同情地对这丧尸摇了摇头,齐飞便首先朝着那辆“别摸我”——3系——走去。
到了车跟前,齐飞往里仔细扫了一眼,见钥匙还挂在那儿,并且车里没有血迹,只有后排座上扔着个懒洋洋的、趴着的白色毛绒玩具狗:
看样子,车上可能是一家人,或者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儿,但发现加油工的异常后,及时逃走了。
至于他们现在转没转化、或者挂没挂,都不如他们的车子的后备厢,更有吸引力。
所以,齐飞打开后备厢,往里一瞄,看到了几样洗车工具、半箱打开的瓶装水、还有一把装比型的所谓多功能“工兵铲”。
加油站的小超市里,有比眼前更多的水和饮料,所以齐飞对这半箱水不感兴趣,只是把“工兵铲”拿了起来,然后朝加油站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的门没锁,用“工兵铲”一顶,就开了。进去走了两步:没人、没丧尸、也没有用的东西。齐飞遂退了出来,目标转向旁边的超市。
一到超市的玻璃门跟前,齐飞就看到,它自带的门锁没锁,反倒是门里面有个长款U型锁,歪歪斜斜的插在门把手上;
另外,门把手上还胡乱缠着一根链条锁,但是没有上锁,并且地上还掉落着一串钥匙。
——有人在里面!
而且,那人慌乱中只顾得上锁了U型锁,却来不及把链条锁也锁上。并且,还因为惊慌失措而把链条锁的钥匙弄掉了,便顾不上捡起来,就赶紧躲起来了。
面对眼前这一幕,齐飞立刻推断出来。
然而,推断的结果对他把门打开一事,并无卵用;外形看上去威猛霸气的“工兵铲”,也一个鸟样——毕竟这可是钢化玻璃门。
所以,齐飞的目光就转向了那辆“别摸我”——3系。
片刻之后,超市的玻璃门便像当世的节操一样,轻易间就碎了一地;尔后,齐飞从车上下来,拎着“工兵铲”四下打量起来:
面包、饮料、矿泉水、真空包装的速食品,分门别类的、都和静静一起呆在货架上,还有成箱的这些玩意儿,堆积在墙边,但是没有看到人。
——呆会儿把这些东西,能搬走多少、就搬走多少,以后就指望着它们活命了。
心里这样打算着,齐飞不急不慢地、按顺序从货架间走动起来,试图找到那个藏起来的幸存者。
这排木有、这排也木有……木有、木有、还是木有。
所有货架间的空隙,齐飞都检查过了,但是仍旧没看到人。忽然间,他的目光落到了超市最里面的一个角落上:
那里,有堆接近一人高的纸箱子,苹果、面包、饮料、矿泉水、“德克萨斯州”扒鸡等本省土产,应有尽有,而且堆得狗啃的一样——明显,这是有人在慌乱中瞎基巴乱堆的。
也许这座仓促筑成的“堡垒”后面,那个幸存者已然转化成了丧尸;
又或者是他(她)手里攥着、拖把杆上用胶带绑了把西式菜刀制成的“短矛”,在后面神经兮兮地等着,不管谁来都要先捅他一家伙再说。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齐飞没有贸然搬动那些纸箱子,而是将“工兵铲”倒了个个儿。尔后用锹把的尾端一捅,“堡垒”便瞬间崩塌了。
“哎哟~”
“哦~”
“啊——!”
随着豆腐渣工程的倒塌,后面的空间里,传来一连串痛呼声。
不过,这些痛呼声都是一个人发出来的,而且是个年轻的女的;并且果如齐飞提防着的,这女的手里还真攥着根拖把杆和西式菜刀制成的“短矛”。
只是这女的相貌平平,而且身材虽然还算高挑,却有点偏瘦,不合齐飞的胃口。因此,就像“别摸我”后备厢里的那半箱水一样,提不起齐飞的兴趣来。
“这儿就你一个人?”
齐飞又把“工兵铲”掉了个个儿,用铲子头轻轻敲了敲、年轻女人跟前的瓷砖地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