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三人经过门口的检查,一同走进了矿石场的大门后,翾汐才看清楚了这里的一切。到处一片黄沙漫天,寸草不生,怪石崚峋,除了一望无尽的砂石,只有在沙尘中辛苦劳作的囚犯们弯曲的背影。
一群身着囚服的朝廷钦犯,脚下戴着沉重的镣铐正埋头在砂石之中,汗流浃背,努力装运着沙石。个个精疲力竭,衣衫褴褛,疲惫不堪。
翾汐四处左顾右盼,希望能从这一群人的身影当中能够找到赫镖头与溥畅的影子,但是仍然一无所获,怅然若失,满满的是担忧之心。
那带路之人,一见他此番表情,误以为他是不习惯这里的沙尘,略表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许多人刚来时,都和你一副表情,很失望吧?可这就是我们会在这儿的价值,守住这里,连只苍蝇也不能放出去!”
即墨谣雲忙拉着翾汐跟上,一边唯唯诺诺地说道:“不是失望,不是失望,我兄弟见识浅薄,他只是初来乍到,还没有适应这里环境而已。”
那人见他们低眉顺眼,也不是些刺头,想到他们替自己揽下了脏活,特地好心的嘱咐了他们一句:“时间长了你们自然就习惯了,那些囚犯都很刁,没事少惹他们为好,有专人看管。”
即墨谣雲不动声色,取下大拇指上的一个玉扳指,上前套近乎,“大哥说的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以后还望大哥多多提点下咱们才是。”
那人喜不自胜接过,偷偷塞进衣袖,点首自顾前面继续带路。直到翻过几个土坡,穿过这片砂石之地,来到一排排木房前停下。
“到了,你们就住这间房吧,等会你们先把夜壶都倒了再来收拾。正好是个单间,以前是小赵那小子常住在这的,现在他不在了,就让你们住吧!”那人交待完话,转身就往旁边的房子走了。
翾汐和即墨谣雲刚一进那屋,就有一股刺鼻的臭味冲鼻而入,低矮的屋檐,里面因为没有窗子,气味一直不曾挥发出去,在白天也是黑漆漆的。
翾汐终于知道为什么这是个单独的单间了,因为没有哪个士兵愿意和他们同住。这样正好,他还一直担心怕身份暴露了。
两人正在四处打量着这里,就有守兵在外面大叫大嚷,“快,新来的,赶紧把夜壶都给我们倒了,两天没倒,都臭死了!”
翾汐暗握拳头,狠狠地看着门外,即墨谣雲摇头安抚她道,“别冲动,我先去探探就回来,有什么事给我暗号。”
翾汐点点头,看向他的手指,一想到为了贿赂他们进来,少主连常年戴在手上代表镖局的信物都送出去了,就感到惋惜,气愤难平。
即墨谣雲见她的视线老盯着自己的手指看,就知道她是替自己鸣不平,忙悄声对她说:“我只是暂时寄放在他那儿而已。”
翾汐听完,这才转怒为喜。
等即墨谣雲忍着作呕的臭味,把全部夜壶倒完,再拖到净房刷洗干净后送回他们每个人的房间里,天已经大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