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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想替她完成一个梦(1)

偌大的房间,没有开灯,窗帘随风来回荡着,六月的天,这座西南的城市,原本该是湿热的,今年却不知为何,竟还有些冷。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蜷着坐在阳台的角落里,这世界很大,人很多,很热闹,可是她的世界里却那么孤寂和灰暗,她世界里的那束仅有的阳光,似乎也要离开了。

既然注定是这样的结局,那她至少应该让她在离开前开开心心的,这是她最后能为她做的了。

苏苏,一名缉毒警察,当初为了救一个被毒贩劫持的小女孩儿被歹徒用钝器重击,昏迷不醒,直到前几天才有了苏醒的迹象,可是好消息总是伴随着更坏的消息而来,医生说,她没多少时间了,或许她挣扎着醒来,不过是想在最后再陪陪曦睿,陪陪这个相依为命的缺乏安全感的她最放心不下的女孩儿。医生说,这是一个奇迹,他没办法从医学上来解释。

曦睿原本想把工作辞了,但是师傅说,他给她足够的时间去做她应该做的事,会为她保留职位。

曦睿每天都在医院陪着苏苏,吃喝拉撒全在医院,苏苏十分虚弱,每天清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但是每次清醒的时候曦睿都在她身旁,只为了让她明白,无论怎样,自己一直都在。曦睿想成全苏苏一个愿望,让她至少走的没那么遗憾。

苏苏醒来一会儿又睡了,曦睿替她盖好被子,嘱咐陪护的小妹好好照顾,自己开车往机场方向走,因为耽误了些时间,为了赶上他们航班到达的时间,她一路狂飙,屋漏偏逢连夜雨,车半路抛锚了刚停在路肩上又被后面一辆车高速撞上了,幸亏她当时刚好下车查看,只是被冲击力掀翻在护栏边上,晕了过去,也刮伤了手臂。肇事司机还算负责,立马报了警送她去医院,待她醒来时,已是几个小时后了。

真巧,是她熟识的地方。

她想打电话,却发现手机不知掉哪儿了。拔掉输液管就往外跑,在门外撞上了值班医生,她说了声抱歉转身就要继续跑,医生把她逮住不放,问她,“你要去哪儿?身上有伤还是乖乖在医院好好休养一下吧。”

“杨医生,我没事了,有急事必须要出去。”她想挣脱他的手,却不想他竟抓的那么紧。扯到她的伤口,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他赶紧放手,担心地道歉。

“对不起,弄疼你了。不过,曦睿,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杨医生,我真的有事必须要出去,我。。。。。。”她说话的语气哽咽了,他有些慌神,来这个医院上班四年,曦睿在医院陪了苏苏四年,他总是能看到她忙碌的身影,却从未见过她掉泪的样子。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他语气柔和,很是心疼。

“杨医生,我只是想在她离开之前替她再完成一个梦,我已经不奢望能够留下她,可是至少让我在最后为她再做些什么吧。”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他掏出手帕替她擦拭,他知道曦睿口中的她是苏苏,那个在病床上躺了四年的女孩儿。

“好了,我不问就是了,也不阻拦你。”

“谢谢。”语罢,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掉头回来了,抬头看着他,“那个,杨医生,可以借一下你的手机吗?我需要,”未等她说完,他便掏出手机放在了她掌心,微微一笑,“你还是先去换套衣服再出门吧。”曦睿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这样出去到处跑大概会被认为是精神病院跑出去的吧。

幸好,苏苏的病房里有她的换洗衣物。

不记得电话号码,只能祈求在微信上能找到他们,连续发了几条都没人回应,她着急的不知怎么办才好,出租车师傅问她去哪儿,她说不知道,先走吧,路上再说。在她发了n条语音之后,小鲁终于回了消息,他说,“曦睿,你在哪儿?我们找不到你,很担心。”

他说,“曦睿,我们都到了,放心。”

他说,“曦睿,我们在D&M。”

“师傅,快,去D&M。”在师傅载着她漫无目的地转了大半个城,问了她不下五遍去哪儿之后,终于找到了目的地。当她出现的时候,已经是午夜12点了,酒吧人不多,她一眼就看到了舞台上弹唱的老虎,还有台下酒桌旁的她的族人。她飞奔而去,撞进大B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你还好意思哭,自己交代干嘛去了,人找不到,电话也不通!”大B虽然嘴上骂她,手却轻轻地安抚着怀里的女孩儿,此时的她一如当年在小屋门前给他讲故事陪他喝酒唱歌的小女生,总是让人心疼。曦睿自个儿把眼泪鼻涕全往他身上蹭,他假装嫌弃地推开她。

见她脸色苍白,他问,“你别告诉我你路上出车祸了?”她没搭话,只是苍白一笑,好吧,他又未卜先知了。温柔地把她安顿在自己身旁的位置,她轻描淡写地报告了一下状况,她说,嘿嘿,我没事,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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