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正以很快的速度过去,这几天,这些秀女们都是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以外,剩下的时间全在绣花,每个人都想拼尽自己的努力,争取能在最终得到姑姑们的赞赏。
第五天晚上,刚刚用完晚膳,苏常雅和郭数真还在忙她们的绣品,苏常雅的山水图只剩下一小部分了,不一会儿就完成了。
可是郭数真似乎剩的相对多一些。所以她吃完饭就趴到绣架前继续工作。
苏常雅探过头来,仔细清点后,发现郭数真的百鸟朝凤图已经绣好了九十七只不同样子的鸟,还剩下最后三只比较复杂的。看起来还是要花一段时间的,只是这评比中需要秀女们亲力亲为,苏常雅急在心里,却不能动手帮她。
最终到了亥时,郭数真还是差一些,苏常雅实在是困极了,便嘱咐过郭数真早些休息,就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苏常雅被凝秀从床上拉了起来,一会儿早膳过后,秀女们就要在院中集合,等待姑姑们的评比了。
苏常雅看了看房间另一边的郭数真,她原本白皙的脸上,眼圈下那乌青十分明显,想来就知道,昨晚她肯定又熬了许久。
“姐姐,你昨晚熬到几点才去睡啊?”苏常雅揉着眼睛问道。
郭数真用手绢掩住了嘴,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可见还是困得要命:“大概……子时三刻吧……”
苏常雅忙命凝秀去泡了一杯浓茶,这个样子出去见人,事实上是不太得体的。
凝秀匆匆忙忙端了一壶茶进来,放在了桌上。
苏常雅缓缓的将茶水倒出来到杯子里,命凝秀捧给了郭数真,喝了浓茶水,总是可以提神的,以防一会儿评比的时候,郭数真要是在众人面前大打哈欠,可就不太雅观了。
见郭数真将那一杯浓茶灌了下去后,苏常雅将茶叶取出倒在了娟布上,裹起来敷在了郭数真的眼圈上。
大概一刻钟过去,当明珠把娟布包拿开的时候,郭数真眼下的浮肿和青色已经淡了许多。
两人迅速上了妆,用了早饭,待她们出来的时候,众秀女已经再一次聚集在主院中,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二人匆匆忙忙的站到了人群中。
初秋的阳光照在身上有一丝丝的灼热,但是却没有人关注到这一点,因为众人的目光都焦急地聚集在前方一摞摞的绣品上,等待着梁女官和其它姑姑的评选。
梁女官将一幅幅绣品展开,与其他姑姑们一起评鉴着,不时赞许的点点头,有时也会可惜般的摇头,看得这些秀女的心中一紧一紧的。
梁姑姑不停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一幅又一幅的绣品在各位姑姑面前展开,再合上,数十幅作品,大部分都是没什么特色的,看得有几位姑姑已经显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突然,当又一幅绣品展开时,每位姑姑的眼神中都是一亮,这些变化并没有逃过下面焦急的秀女。纷纷议论起来。
那些姑姑看得似乎十分满意,不时小声的评论着:“哎呀,这幅可是不错呢!”
“我觉得也是,你看,这个绣的多好看!”
“就是,这细节也处理的这样周到。”
“……”
几名秀女听到了这些讨论,都迫不及待的想看看到底是谁的绣品得到了这样高的评价。可是正对上梁姑姑抬起的严肃目光,又都不敢动了。
梁姑姑把绣品重新卷起,放在了一旁,继续展开下一幅。
后续,也出现过有的绣品被几位姑姑赞赏的情况,可是再也看不到像之前那样激动的神情。
从评选开始到结束,大概只有不到三刻钟的时间,众人却觉得像是过了一年,已经有几人面上开始流汗,还有些人似等的百无聊赖,已经是没精打采的样子。当最后一幅绣品被卷起,众人才像是都打起了精神,聚精会神的等待梁女官宣布结果。
梁女官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下面纷乱的人群终于瞬间变得寂静无比。
梁女官大声道:“各位小姐,此次的评选已经结束了,奴婢们共选出较好十位小姐的绣品,并依次得出了名次,希望能让各位小姐们有所借鉴,接下来由张姑姑来公布结果。”
第六到十名张妈妈只是读了名单和作品名,并没有具体展示,从第五名开始,只见张妈妈拿起剩余个卷轴中的其中一幅,与梁女官共同展开,大声道:“第五名是这一幅,太仆寺少卿刘平之女刘清婉——《花开富贵》。”
随即众人中有一阵喧闹,还伴随着长舒一口气的声音。那位刘小姐走出来,面色红润,带着一丝娇羞,伏了伏身子:“谢谢姑姑。”
那《花开富贵》图中,绣着几支牡丹,虽然并不是看起来特别复杂的图案,但是这牡丹被刘小姐刻画的栩栩如生,倒算得上是配得上这第五名的。
“牡丹花开,从容华贵,气质天成,如洛神出水,一顾倾城,一瞥惊鸿。”下面有秀女道。
张姑姑躬身向回礼刘清婉,便继续公布下一位:“第四名,九江司马白成礼之女白安宁——《夏景图》。”
众人望去,只见绣图中庭前点缀以湖石,四周花木丛生,水阁伸向湖中,扶衬以木桩梁架,不由发出一声声惊叹:“这样就已经第四名了,那前三名得有多出色!”
待那白小姐出来谢过张姑姑后,她继续道:“第三名,安乐侯郭骐之女郭数真——《百鸟朝凤图》。”
众秀女都投去好奇的目光,图中景色将人惯置于春夏秋冬四季之中,配以四季花卉,嶙峋的山石,奔流的溪水,绽放的花朵,绚丽多彩、鸟语花香,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全图共绣有整整一百只鸟,每只都各有各的特色,让人不禁赞叹郭数真的技艺。
待郭数真上前行过礼后苏常雅朝郭数真绽开了笑容,她就知道,郭数真原本绣功就很好,又废了这么大的心思,这个结果是她意料之中的。
两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的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