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到了前厅,只见桌上摆着各种佳肴:清蒸武昌鱼,江米酿鸭子,烩白蘑,串炸扇贝砂锅煨鹿筋……每一道皆是色香味俱佳,芳香四溢。
侍女们身着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鬓发低垂。纷纷都站在四周,屏气凝神。
待众人落了座,老夫人首先发了话:“自打骐儿你调任沧州以后,咱们大家啊,难得这样团聚了。以后啊,雅儿和真儿,你们入了宫后,恐怕,是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场景了,所以今天都要给我高高兴兴的。”老夫人笑着,面上却渐渐显露了出悲戚的神情。
苏常雅见状,忙走到老夫人身旁,握住老夫人的手,开始转移话题,笑道:“祖母,您看今天这么多好吃的,孙女来给你布菜吧。”
说罢一拍手,只见九名少女婷婷袅袅走上前来,俯身行礼。随着一旁传来的音乐翩翩起舞。
苏常雅夹开那道江米酿鸭子,给老夫人夹了一块鸭肉放进盘子里。
郭数真也甚是眼尖,从老夫人一旁的丫头手中接过了酒壶,往老夫人的酒杯里斟了一盅。
苏常雅笑道:“姐姐当真眼尖,这是老夫人存的桂花酿,今日听说舅舅舅母来,特意命丫头启开的。这桂花酿虽然度数不高,但是经常饮用可健脾胃,助消化,活血益气。祖母,您可要多喝一些。”
“好!好!”老夫人看着苏常雅和郭数真,眼睛笑成了一道缝。
看到老夫人总算释怀,苏常雅长舒了一口气。众人一边欣赏舞蹈,一边叙着家常。
也许是太久没有这样多人在一起了,老夫人都合不拢嘴,直说着苏沛和苏漫小时候的趣事,逗得众人也十分开心。
在几个舞蹈过后,舞女站在一起,俯了俯身子。这舞蹈就暂时告一段落。老夫人却是没看够的,像个小孩子一样嘟囔道:“这舞蹈怎的这样快就停了……”
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一拍脑门,道:“雅儿,你不是最爱跳舞的吗,你来给祖母跳可好?”
苏常雅站起,甜甜的笑容挂在嘴边,道:“祖母要看雅儿跳舞,那雅儿便跳就是了,不过……”苏常雅一转头,面向郭数真,道:“劳烦姐姐帮我抚琴了。”
“嗯,真儿也来,外祖母知道,你的琴技是最好的。”老夫人拉着郭数真的的手,夸赞道。
郭数真听到这,笑道:“这当然好,真儿必当尽力。”她看向苏常雅:“多年未和妹妹合作,我也想试试还能不能和妹妹心意相通呢。”
小时候,郭数真除了与苏常雅去各处游玩外,也常常在永宁侯府弹琴,苏常雅就在一旁和着乐曲跳舞,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只是在郭骐调任以后,就再没有过了。
两人相视一笑,苏常雅走进内室去更换舞裙,郭数真则坐在一旁等待着丫头架琴。
少倾,众人只见一人婷婷袅袅走了过来,脸上带着青春的微笑,一头倾城丝伴着沁人心脾的花香,醉到人心坎里去,海蓝色的舞裙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翻动,如天空一般颜色。
郭数真微微一点头,琴音在她的指尖如同山间清泉一般倾泻而出,空灵婉转。悠扬清澈,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清逸无拘,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微风;轻柔绮丽,如百花丛中翩然的彩蝶;清寒高贵,如雪舞纷纷中的那一点红梅······
苏常雅踩着步点,腰肢柔软如柳,发上的簪子碰出清脆的响声,衣袖飘动,与天空相应生辉。随着琴声渐急,苏常雅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闪动着美丽的色彩,随后众人只见水袖向上一扬,翩翩落下之时搭在了花园的花丛中,众人还没看清动作,只见一支支花朵随着苏常雅的旋转被抛向空中,在空中聚成一束,稳稳的落在了苏常雅的手中。琴曲终了,苏常雅的舞蹈也随之结束。苏常雅在花雨中走向老夫人,躬身献出怀中的花束。郭数真也跟在后面走过去。
老夫人眉开眼笑,接过花束一把握住郭数真和苏常雅的手:“好啊,好啊,真都是我的好孩子。”
二人与老夫人说笑了一阵,帮老夫人的盘子中又夹了点东西后,两人都坐到一旁的座位上。
苏常雅莞尔一笑:“想不到,这么久了,咱们还是这样默契。”
郭数真赞许地点点头:“是啊,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你我恐怕再也不会有像这样我抚琴你起舞的时候了。如今再一次应和,雅儿,我真的很开心。”说罢紧紧握住苏常雅的手。
苏常雅也紧紧握住郭数真的手,道:“姐姐,今后我们的日子还很长,若是入宫中选,咱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在一起呢。”
郭数真眨了眨眼睛,认真地点点头:“嗯,我们还有很长时间。”
待众人正膳用完,侍女们上前将饭菜撤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餐后的甜点。
一时间,蜂蜜花生,核桃粘,翠玉豆糕,红薯饼,水晶马蹄糕等各式各样的甜点都被端了上来。
苏常灵看见了,眼睛直冒亮光。虽然刚刚她已经吃了很多,可看见这眼花缭乱的点心。她还是挣扎着要往桌子上爬,小手不停的要抓向点心。
大夫人抱住挣扎的苏常灵,为了防止她吃太多,撑了肚子,她先拿起了一块蜂蜜山楂递给了苏常灵。
苏常灵看见了糕点,欢欢喜喜的就往嘴里塞。吃了蜂蜜山楂后,大夫人又给她拿了一些精致的糕点。苏常灵开始抱着就吃,也不管是什么。最终闭上了嘴,揉了揉肚子,满意的打了一个嗝,笑了。
苏常雅不禁扶额,自家妹妹怎么这样能吃,估计以后遇见生人,人家给她块糖,她就能跟着走了。
午宴又继续了一阵子,众人相谈甚欢。因为两个女孩子不日将要入宫,所以都要个自回去着手准备,安乐侯一家人并没有在永宁侯府留宿,而是回了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