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皇后想到这里皱了皱眉,然后对林忆慈说道:“先让姑母看看,你摔伤了没有?”又仔细检查了一遍,见林忆慈确实没有受伤,这才放下心来,问道,“你先告诉姑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林忆慈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这才对着林皇后东一句西一句地说道:“我想去御花园看花,路上遇到了高阳郡主和柳大姑娘,高阳郡主说她是公主的女儿,还说我克母,要我跪下来给她磕头行礼,我才不呢,我也是郡主,大家都是一样的。然后高阳郡主就和柳大姑娘一起把我推到了地上.......”
林皇后叹了一口气,柳大姑娘和高阳郡主骄横,但慈娘在齐国公府也是极为得宠的,算得上是受着全家人的娇宠长大的,自然也是受不得委屈的性子。林皇后目光凌厉地盯着她:“所以你就把高阳给咬了?你是属狗的呀?”
在林皇后凌厉的目光下,林忆慈缩了缩脖子,她当然知道咬了高阳郡主是错的,可是她就是很克制不住自己啊,天天接受洛嬷嬷的淑女教育她也很厌烦,所以才想着叛逆一回的。她小声地为自己辩解道:“是她们先推的我,而且还把昨天皇姑父给我的玉坠给丢了。”
林皇后听了,连忙转头问琳琅:“那玉坠捡回来了吗?”
琳琅道:“高阳郡主把它扔到荷花池里去了,奴婢已经让人下水去捞了,扔得倒是不远,应该可以找回来。”
林皇后点点头,又对林忆慈说道:“等找回来后,玉坠让你身边的洛嬷嬷给你收着,你知不知道,御赐之物,是不可以弄丢的!也别和我说不是你丢的,玉坠是在你手上的,最后怪罪下来就只会怪你。”虽然文帝不会为了这么一个玉坠而怪罪慈娘,但还是有必要让慈娘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见林忆慈脸上有了愧疚之色,林皇后才转移了话题:“你咬了高阳,咬出伤口来没有?”
林忆慈只当自己没有听到,不肯回答,林皇后看她这样子,哪还有不清楚的?慈娘自幼习武,力气只怕是不比不会武的成年男子小,这一咬,怕是连疤痕都可能留下来,这个样子的话,事情倒是有些麻烦了,本来高阳推了慈娘,错在高阳,可是现在是慈娘没有受伤,高阳却被咬出了伤来,这错就成了慈娘的。
林皇后敲了敲林忆慈的脑袋,带着几分斥责地说道:“遇到这种事情,你就不会来找姑母吗?非要动口咬?去墙角站着,没有我的吩咐,今天晚上不许用晚膳。”又吩咐叶公公说道,“找几样礼物,送到未央宫和昌华长公主府去,就说是代慈娘赔礼道歉。”
而林忆慈就委委屈屈地走到墙角,满脸控诉地站在那里,她就是想放纵自己一回,结果没想到京城的姑娘这般不禁咬,而自己还要受罚......
文帝这时候一手牵着一个孩子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满脸控诉的林忆慈,不由得问道:“这是怎么了,高阳刚刚哭哭啼啼地跟我告状说兴国咬了她,这里竟然也有一个委屈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皇后见她语气中并不见责备之色,便淡淡地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原委,然后说道:“慈娘性子大,受不得委屈,臣妾正打算让人过去赔礼道歉呢!”被文帝牵着的两个孩子一个笑着跑到林皇后怀里撒娇,另一个好奇地跑到林忆慈面前去打量着她。
文帝听完后点了点头,然后对着跟在自己身后一言不发的少年说道:“怒儿怎么看?”
太子宇文延怒看了看正好奇打量着她的小姑娘,笑着对林皇后说道:“儿臣因为,母后多虑了。高阳和慈娘都是正二品的郡主,两人又是平辈,万万没有让慈娘给高阳磕头行礼的道理,更何况柳大姑娘见了慈娘不行礼,还和高阳一起欺负慈娘,儿臣以为,赔礼道歉应该是高阳和柳大姑娘才是。”
文帝赞同地点点头:“怒儿说的不错,高阳和柳大姑娘都比慈娘年幼,却联合起来欺负慈娘,这就是她们的不对了,至于慈娘咬伤了高阳,不过是孩童心性罢了,慈娘年纪还小,会这样做也不奇怪。木安,去未央宫和昌华长公主府传朕的口谕,罚高阳郡主和柳大姑娘禁足一个月。”不得不说,这人偏心起来还真的是没有任何道理的。
林皇后无奈道:“罢了罢了,既然你们都认为慈娘没有做错,那我也不好责罚慈娘了。”
在一旁打量林忆慈的六皇子宇文延恕突然好奇地问道:“母后,这个漂亮妹妹是从哪里来的呀?恕儿眼前从未见过呢!”
窝在林皇后怀里的三公主宇文清念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不客气地说道:“恕皇子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昨儿母后还在念叨着将大舅舅家的表妹呢,你今儿就忘了,我猜,这一点是大舅舅家的表妹吧?”
文帝听了,宠溺地摸了摸小女儿的头,说道:“父皇的念公主真聪明,这就是念公主的表妹,现在离晚膳时间还有一会儿,你们先带慈娘去院子玩吧。”
不料念公主拉住文帝的手,眼睛亮亮地说道:“父皇,表妹都进宫了,您派人去将洛哥哥也接进宫吧,念儿想洛哥哥了。”
文帝一听,脸都有点泛黑,念公主说的洛哥哥是宣国公世子顾锦洛,这顾锦洛的身份有些特殊,是宣国公府的嗣子,却不是从旁支选出来的。而是林忆慈的生母顾氏所出的嫡长子,原名林倚,今年已经十三岁了,过继到宣国公府后换了个名字,叫顾锦洛,算算时间,顾锦洛过继到宣国公府也有将近十年了。
林忆慈已经十年没有见过这个实际上的大哥,名义上的表哥了,闻言也是满怀期待地看着文帝,被小女儿和侄女期盼的小眼神盯着,文帝也不会拒绝她们两人的请求,便只好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