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不耻下问?昨天还一副非杀即刮的样子。我拔出脑袋,怔忡地瞅着帷幔背后的影子……我昨天说过什么?呃,那是《左传》说的,小诚没有读过吧?如此慎密地想着,犹豫坐起身,我问:“小诚,如果……我跟你说了,你会向汐殿下谏言,不让灏染打仗么?”
他久久不回应……
久久……
我静静地等着,不耐,暴躁地将一支笔甩出去:“算了,我不是新华字典。”
那支笔“啪”地摔帷幔外面的理石上。
他说:“我会。”
“真的?别忘了,你答应我的。”我盘腿坐在床上,慢吞吞地说:“辅车相依,是说颊骨和齿床互相依靠,互相依存,关系比较密切,唇亡齿寒是说,我们的嘴唇一旦没有了,牙齿就会感到寒冷。比喻利害密要相关……”
他问:“然后?”
我脱口而出:“如果垒国灭亡了,洫国也灭亡了。”
“信口开河!”
他突然掀开帷幔,我一惊,见他大步朝我走了来。
我爬向床头去躲,来不及地被他箍住左肩,用力翻了个仰面,顺势压了下来,失神地挣扎一下,这人怎么动不动就冲动发火啊?于是愤怒地斜睨他,道:“昨天把我压在桌上,今天,把我压在床上么?若让灏染知道,他会要了你的命。”
他手一颤,慢慢地松开了,“灏染?”
我说:“我们出去说。”
双脚忽然脱离地面,他将我横抱起来,掀开帷幔往紫藤桌的方向走了去。
与昨日相同地放在他的腿上,桌上摊了一本厚书,他的头发应该很长,只是埋进了立领的大衣里,双手戴了亮银色的薄手套,我坐了个舒服的姿势,忽然闻到他的身上有一种很稀奇的香味。
想来灏染出征已有十几日许,尚未达到垒国,必是徒步车马前行,没有飞机运输?
**着脚踝,坐在他的膝上晃着腿,用笔戳着地图,道:
“你看,洫与垒的土地并没有接壤,从东边出发,长途跋涉越过銮国,去攻打西方是很困难的事。带甲十万,千里馈粮。车甲之奉,日费千金。进军过慢,粮食供应不上,进军过快,阵型就疏散……”
“大部分食物,由銮国供给。”我被他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