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他昨天对我动了怒,不会再来了,蠕动了下喉咙,跳下餐桌,挺了挺胸脯,淑女地往侧殿深处走了去,扭过头对大诚呲牙:“告诉那昏君,女人没那么好欺负。”
大诚耳塞,站起身收拾餐桌,悻悻地离开了。
我扭着猫步走在前面,小城竟越过紫藤桌紧跟着走了过来,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昨天他一直很避嫌地留在大门附近吧?嫌弃我似的,还对我动了粗,踏上隔断石阶,我突然转过身,说:“您不知道,女人的闺阁不能闯么?”
他忽然驻足,全身武装好像我有传染病似的,良久,低声说:“昨天,你最后一句话,说了什么?”
“什么最后一句话?忘记了。”
我甩手撂下帷幔,把他凉在了外面,坐在床上看列国史书。小诚没再说话,听他脚步声慢慢往远处踱了去,远离了。心里有点儿低落,罢了,反正我压根就没有指望他能赖着我,或者跟他**说“大诚准备把我卖了”之类的抱怨,我跟他又不是朋友。
再说,男人见女孩子发了脾气,就算多说一句好话,会死啊?
如此想着,大力翻一页书,猛然意识到这个国家这么萧条,我又不擅长什么养尸,想那尸偶培育岂不是跟养孩子一样?要教他们一些技艺,我会什么技艺?烹任?下五子棋?珠算?读书一目十行的本领?目光落在其他国家的地图上……
柳国是以林业和轻工业为主。耀国是重工业和军事业。銮国是商业和农业。垒国是农业。而最大的朔夜帝国,就囊括了所有的产业……至少在那些国家,我可以轻易找到一份待遇不错的行政工作吧?
“你说……唇,齿。”
一道魔咒回荡在侧殿。
正神游,惊得噗通一声摔下床,一把撩开帷幔,见他竟搬了一把紫藤椅放在石阶下面,端正坐稳,膝上一本厚书,与我半尺距离,淡笑地凝视我的胸脯。
我窘地后退一步,“你在这儿做什么?”
“不是说,不能随便闯入女子闺阁么?”
我气急败坏地将帷幔甩开,扑到床上埋起头颅:“随便你。”
听他翻书页,“你说的,什么唇?什么齿?”
我闷声闷气:“辅车相依,唇亡齿寒。”
他说:“我今天来,是想听你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