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的一场戏就此落幕。
随后。
砧术比试开始。
祝小月首先先拔头筹,获得满场胜利。
随后青云庄几名弟子的比试都未能如愿晋级。
轮到丁瑶。
对着试题的物体,丁瑶一脸惆怅。
他根本不懂法术,为了应付。
丁瑶回想起其他弟子的手法,龙飞凤舞一番。
最终失败告终。
这个过程和结果让所有人震惊不已。
不少人都以为这场比试,玉嚣子绝对胜利在望,手到擒来。
谁知东沅不知发了什么疯,打了司理后,连法术都不会用。
最基本的法术都搞错。
简直让人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丁瑶退场后,隐隐感觉身后阵阵凉意。
经过庭院,走回房间的路上。
弟子们的眼光如炙热的火焰般扫视丁瑶。
丁瑶不知所已然,他毫不在乎,只知道今天弄不死胥止,他要好好筹划下次的机会。
丁瑶当然不知道弟子们为何这么看他。
大家都押了东沅赢,现在丁瑶输了,自热而然他们的银子就付诸东流了。
弟子们有些多多少少带着不解与恨意。
觉得东沅搞得他们输了,是东沅法术不如人,输的彻彻底底。
这次。
轮到祝小月风光一场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日日夜夜提防的敌人,居然一夜间变成如此无用之人。
他祝小月当场获得满场胜利,以绝对优势压倒东沅。
他开心的都快飞起来了。
但是,转眼间他看到东沅一脸冷冰,毫无反应的样子。
开心的心情顿时像被人狠狠冷了一盆冷水。
为什么他一点都不在意!
祝小月万般不解。
他俩为了这输赢不知斗了多少回合。
今天。
他祝小月终于扬眉吐气了。
受不了打击,疯了吧。
祝小月转念一想,认为东沅肯定疯了。
看他今天表现就知道。
他太清楚他了。
一直暗中摸索调查他。
东沅性格高傲,容不得一丝错误。
他和司理的关系一般,虽然一般,但他们之间似乎没什么恩怨。
今天,东沅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当司理仇人般砍杀。
那种狠劲要不是说没有恩怨,别人都不会相信。
还有砧术比试,他居然破天荒失手。
那手法根本就不像是会法术的人。
祝小月早已一眼看穿。
祝小月这才断定他肯定疯了。
祝小月一脸笑意看着东沅远去的落寞身影,回头对着一羊真人手下的弟子们大喊道:“本大爷开心,今天我做东请客!想吃的就跟我走!”
“好啊!走着去!”众弟子欢呼道。
“瞧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真恶心。”印九扁了扁嘴说道。
禄憕羡微微笑着,不作一言。
“喂,老二,你赚了不少吧。”印九一脸神秘的偷偷瞥了一眼一旁的禄憕羡。
“也赔了不少。”禄憕羡谈谈回答。
“什么!你还能赔!多少人押了大眼仔赢,你做庄稳赚不赔啊。”印九惊呼道。
“小点声行吗你。”禄憕羡不快的说道。
“在其他地儿,我押了一百两。”
禄憕羡说出事实。
“你忒有钱啊,一百两啊!”印九拍了拍自个的大头,一脸艳羡嫉妒的瞧着禄憕羡。
禄憕羡划过一丝惨笑。
他早就盘算好了这次亏损不少了。
银子就这么没了,但他不在乎。
就有一点。
禄憕羡不懂。
东沅,你为什么就输了呢。
禄憕羡真有个冲动,想找东沅这臭小子问个明白。
害他没了银子就算了,主要是害他们没了面子。
他们同样身为啸矶真人门下弟子,这次东沅完败,已经被人无尽耻笑了。
尤其是那帮一羊真人的弟子们,时时刻刻都候着他们出错。
现在他们这边东沅输了,彻底输了,他们可都乐坏了。
禄憕羡想到这,心中有一团火在燃烧。
小火苗一下子蹿高,燃烧着他全身。
禄憕羡一怒火气在心头。
夜晚。
东鸿阁。
房间中,黄花梨的架子床映着昏黄的烛光,散发出温润的金黄光泽。
优美的纹理如云流畅,挂着的青色帷幔随风飘动。
青幔中,东沅静静躺在床上。
外头,云薄星稀,月色皎洁。
里屋,枕寒席凉,夏天如火,夏风翩跹。
夏风轻轻缓缓吹来。
吹起如丝絮般的青幔,吹动床上安静的少年。
少年身上焕发出星斑点点的光。
一只披头散发的女鬼从少年身体中悠然升了出来。
她一头乌黑亮泽的黑发,前额缀有银边钳白玉华胜。
头发有点凌乱,微风吹拂下,露出圆润的额头。
丁瑶轻盈的升了出来。
悄悄落在房间中的瓷墩上,安稳的翘着腿坐着。
丁瑶灵活转动黑色的眼珠望着那边的少年。
右手手肘压在膝盖上,手背轻轻托着自己的下巴。
神情飘渺,眼神寂寥沧桑。
她暗暗想起未重生之前的事,到现在以人的身份游历人间。
恍惚间有点不可思议。
丁瑶想着,想到以后到底怎么生存。
到底怎么让他不察觉她的存在。
今天的事,已经引起很大骚动。
丁瑶再怎么沉溺复仇的事,多少察觉到别人的目光。
比试时候,他彻底落败,全场人震惊的看着他。
丁瑶就懂了,这位少年本身法术高强,武功一般的人。
而他,今天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为了复仇,不顾一切向仇人发起进攻。
这分明就是打草惊蛇。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可他丁瑶偏偏就动了杀心。
罢了。
丁瑶无奈的一笑。
既然已经惊动了,那就一直这么下去吧。
胥止,你以后的日子没那么好过了。
丁瑶想到这。
嘴角扯出一丝疯狂惨烈般的笑。
眼神中透着冷厉的锋芒。
丁瑶微微转头望着窗外的景色。
萧瑟清寒的月光打在丁瑶光洁的额头上。
华胜轻轻转动着淋漓的光。
转动着鬓发间如梦的苍茫。
第二天清晨。
有弟子敲开了房间,走进来叫醒丁瑶。
丁瑶翻了几次身子,好不容易起了床。
昨天的打斗,另他觉得身子倍感疲累。
弟子告诉丁瑶,司理胥止吩咐下来,要她去挑水砍柴,干完活后去外边置办干货和一些料子。
丁瑶听到,皱了皱眉头。
他回想起,昨天青云庄的掌门本来要杖责他,后来胥止出面说由他来代管。
丁瑶惨白一笑。
想整我吗,还早五百年呢。
丁瑶挥了挥手说道:“得了,等会就去。”
“好。”那名弟子便下去了。
丁瑶洗漱完毕,穿好衣服,便出了东鸿阁。
丁瑶去后院那儿搬了水桶出来,走到水井那儿,把水桶抛了下去。
挑了十来次水,丁瑶满身大汗,气喘吁吁。
以前家里,他是小姐,不用怎么干活。
可谓十指不沾阳春水。
丁瑶放下最后一桶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撇了一眼放在一旁的斧头和一堆木头。
丁瑶长吸一口气,卷起袖子,拿起斧头,放好木头,用力挥了下去。
丑时时分。
丁瑶干完活便赶去中堂那儿,想着吃早点。
却看见大家早已吃完了早点,纷纷离去。
丁瑶默默看着大堂中那些剩下来的早点残渣。
大堂中禄憕羡和印九见东沅才赶来。
禄憕羡好心说道:“大眼仔,你那么迟啊,早没了,你去厨房问问。”
丁瑶摸摸肚子,肚子发出阵阵咕噜噜的响声。
丁瑶皱了皱眉。
转身走下中堂的阶梯,一早起来就干活,没吃东西,头晕目眩,丁瑶的意志不集中,一脚踩空。
正要整个人摔在阶梯上。
禄憕羡冲过去,双手分别托住东沅的肩膀和腰身。
丁瑶抬头一瞧,禄憕羡的脸近在咫尺。
禄憕羡五官精致,龙眉凤眼,一身紫色龙纹袍服,衬出如瓷器般无暇的肌肤。
禄憕羡一脸笑意看着她,丁瑶冷冷推开他。
丁瑶翻身站了起来,她咂了咂嘴,无暇欣赏眼前禄憕羡的容貌。
丁瑶觉得肚子越发饿了,刚听禄憕羡说要去厨房问。
丁瑶转念一想。
反正要出去置办货品。
“你两个陪我出去吃东西。“丁瑶转头说道。
“我们要去习武呢。“印九有点为难的回答。
“不管。“丁瑶说完,一手一个拖着两个人往青云庄大门那儿走。
“喂喂!大眼仔!不去习武,可要被罚啊!“
印九急切说道。
“你瞎说啥,啸矶他有管过我们吗,要也是一羊盯着罢了。”
禄憕羡转眸,眨眨眼说道。
“但是..”印九还想着反驳,却又想不出什么来了。
确实他们的师父啸矶真人不怎么管弟子们,是完全不理会。
他们平时总爱溜出去玩,就是印九老是怕天怕地。
印九担心的是一羊道长。
一羊道长老盯着他们一举一动。
要是他们跑出去玩了,一羊道长就会先禀告管事的司理胥止。
胥止就会出面代师父惩罚他们。
所以他们四个都不怎么喜欢司理,昨天禄憕羡、印九和舒嵓亲眼看着东沅居然大庭广众下向胥止报仇,心里根本爽歪歪了。
印九一想到东沅既然这么勇敢挑战司理胥止,他自己还顾前瞻后个什么劲。
想到这,印九挺起胸膛,转头意味深长的回望禄憕羡。
禄憕羡看到印九这幅模样,就晓得了。
走到大门那边时,丁瑶想起东西没拿,折回走进院里。
唤来了今晨叫醒他的那名弟子,跟他说了几句话,那名弟子走进里面,不过一会,拿着一沓纸张递给丁瑶。
“走吧。“
东沅抱着东西转身对禄憕羡他两灿然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