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小卒而已。”诀明随口道,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块从祖母绿宝石中取出的碎片上。
上面的气息……一定不会错。
这是他的哥哥,牧一寓的魂器碎片!
虽然残留的气息并不明显,但诀明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认错。
先前在黑瞎子那的时候,就得知两百年后牧一寓已经不知所踪,诀明虽然惊讶,但并不担心他的安危。
圣堂级的强者,在人间界绝对是可以横着走的存在,除非碰到妖魔界的四鬼神,而鬼神级别的妖魔想要降临人间界,所要通过的界缝庞大到绝不可能不泄露一点消息!
试问这种等级的强者,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莫名其妙的陨落?
或许没有陨落,但魂器碎片在这里,其本人的处境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不管怎么说,他也绝不可能放任自己至亲的东西落到别人手中。
“御兽家族……”诀明的神色终于看上去认真了起来,相比起之前整个人懒洋洋的状态,现在的气息仿佛一柄出鞘的寒刃,散发出不容忽视的气势,“不知道褚锐现在可还好?”
“褚……”黑袍人顿了一顿,语气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爷……我们家主的名字?”
“你爷爷?”诀明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字眼,“我怎么不知道,他可还欠着我两瓶金色朗姆酒呢,没死就好,有机会正好向他讨要。”
诀明脑海里浮现出当年那个留着鼻涕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屁孩,没想到对他来说只是睡了一觉的功夫,不仅当上了家主,连子孙都有了。
“……你?”黑袍人匪夷所思的看着诀明。
眼前这男人……应该说是少年更合适吧,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居然自称自己认识他爷爷?
开什么玩笑,他爷爷还在外面走动的时候,这家伙连胚胎都还不是吧?
诀明摆了摆手,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副外表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也就懒得在上面多说,“先不说这个,你要的东西,对我来说也很重要,不如打个商量?”
“商量什么?”
诀明也不说话,似笑非笑地看着黑袍人。
黑袍人身体一僵,似乎有一股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将整个人吞噬殆尽,这种被猛兽盯上,生死仿佛全在人一念之间的感觉……
“看在你爷爷的份上,带着你的宠物们打哪来回哪去,留你条命,如何?”
“……”看着诀明过分年轻的相貌,黑袍人很想嗤笑一声,当作是他疯了。
但是浑身上下都在呐喊恐惧的细胞,让他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情。
……这个少年,说的是真的。
怎么可能!
自己这个年纪就能掌控这么多虎象级魔兽,在同龄人中都是顶尖的,连族里的人都对他赞不绝口。
对面这个少年,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顶天了就是咒印级的实力。
不可能……不可能的。
“虽然不知道你的来路……”黑袍人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这个东西,我们逆火公会,势在必得。”
“年轻人呐,没有得到教训,就是比较冲动。”诀明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淡淡说道。
在场的人心上都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怪异感。
要说年纪的话,这里面最年轻的应该就是他了吧……
“杀了他!。”黑袍人沉声道。
他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周遭的二十多只撕金兽得到了命令,震耳欲聋的咆哮几乎让周围的整片森林都在颤抖。
在投射下的阳光中闪烁着寒光的巨大利爪,像是死神收割的镰刀,挥动中撕裂空气的声音萦绕在所有人的耳边。
“剑借我一用。”诀明对桥贝尔道。
桥贝尔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长剑就已经易主!
“你……!”桥贝尔手中一空,他膛目结舌,张口就想阻止!
要知道,魂师之间的魂器是不能胡乱使用的!每个人的魂力波动都不同,魂器对于魂师来说,是比至亲比血脉还要更加紧密的联系。其他人想要使用另一个魂师的魂器,势必会遭到魂器本身意识的反噬!
莫非这少年根本就是个外行,连这一点常识都没有?!
下一秒,让桥贝尔更加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被诀明握在手里的,属于他的魂器,居然和他失去了联系!
这一个认知让他心中发寒,手脚冰冷。
这种情况一般只有两个原因,一种是魂师本身已经死亡,魂器和魂师之间断掉了联系;另一种……则是抢夺魂器的人的魂力等级比他本身要高出至少一个等阶,让他的魂器毫无反抗之力!
这怎么可能!?
眼前的少年这等年纪,难道已经是超越咒印级的魂师?
魂魄级?甚至是苍穹级?!
这个世界疯了?
另一边,诀明掂了掂手中属于桥贝尔的长剑。还挺趁手。
没有魂师本人的波动,其他人就算拿到了别人的魂器,也无法做出任何解放,只能当作最普通的兵器使用,充其量比一般的铁制武器坚固一点,锋利一点。
“还是自己的‘天蝎’比较顺手啊……”诀明心中暗道。
几息的工夫,冲在最前面的两只撕金兽已经近在眼前,它们接受到的命令很明确,没有攻击其他车队的人,目标直指中间的那个黑发少年!
“轰——”
几双几乎有一人高的巨爪同时挥砍而下,带起满是腥气的劲风,砍在诀明身上,飞扬的粉尘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
他们只能听到空气中回荡起的刀锋在肉上切割的声音。
这样实力悬殊的战斗……车队里的很多人都不忍地闭上了双眼。
黑袍人抑制不住地冷笑出声。
魂师又如何?他的撕金兽所向披靡,区区一个连魂力波动都没有的男孩,他刚才居然还生出害怕的心理?
奇耻大辱!
“好了,碍事的人也解决了,现在你们该……”黑袍人的话还没说完,他接下来的声音像是被一双巨大透明的手扼在喉咙里,塞满了惊愕,塞满了……恐惧。
在他的喉咙处,锐利的刀锋轻描淡写的架在那里,如同一个沉默的屠夫,手起刀落间便能轻易的收割掉猎物的生命。
好快!
太快了!
背后的烟尘散去,撕金兽巨大的肉块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这片并不广阔的地区像是一个封闭的屠宰场,血腥气浓厚地几乎让空气都是红色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