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我就说。”夜合躲过了白郁的目光自己在口中小声嘟囔了一句。
虽然夜合努力防范,但奈何在场任何微小的细节都难逃白郁的法眼,更何况是夜合这一声已经发出了声音的嘟囔,白郁浅浅一笑,将目光从夜合的身上转移开来:“是不是想说‘我就说你怎么会这么大方?’”
夜合顿时满脸惊相,他看着白郁道:“你是属狗的吗?”
白郁嘴角一扬,略显得意的回道:“狐狸的耳朵可比狗的好用多了。”
“等等,狗不应该是鼻子好用吗?”彩锦一脸不解的看着两人问道,两人也同时看向了彩锦,沉默了片刻后夜合率先开口:“都一样,都一样,意思差不多啦!”
夜合说这话免不了心虚,毕竟这话是自己说出来的,傻是自己傻的,但白郁却也在一旁略显尴尬,自己竟被夜合给带过去了,不过白郁便是白郁,再尴尬的局面他也可以从容应对,只见他满脸泰然道:“好了,先来说说正事吧,陈本年的案子已经拖了三年,一定要尽快结了。”
夜合现在终于知道白郁为什么要苦练移花接木这门功夫了,因为它实在是好使,话题顿时便被转移了。
“对对对,我们来谈正事,此番有白郁大人亲自……”彩锦话说了一半才注意到边上还有个夜合,连忙改口:“和夜合大人亲自出马,定能了了此案。”
白郁转过脸看了夜合一眼,本来略有缓和的气氛顿时更加尴尬,移花接木不能常使,脸皮厚才是缓解尴尬的绝招,夜合看了白郁和彩锦一眼,面带无奈道:“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这句话夜合只是说说而已,但没想到彩锦和白郁还真就当真了,完全把夜合晾在了一旁,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夜合第一次发现这两人这么实在,或许是自己太实在了,让别人误以为自己不会客套,其实也有可能是白郁和彩锦本就没打算把她算在内,不论是哪种,总之,自己就这样变成了局外人,只能在一旁呆呆的看着两人讨论。
彩锦道:“此事我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明日只需要将那陈本年请到这画舫之上,到时候定能让他痛改前非。”
“这点我已经安排妥当,明日他必定会来,只是明日恐湖面之上船多人多,行动起来可能会有不便,等明日一早你便去请水族兴风作浪,并起水雾掩人耳目。”白郁语气平缓但却又极其冷峻的说道。
彩锦应了一句,白郁也回应了一句,然后略有不放心道:“对了,他怎么样了?”
彩锦点了点头道:“也已经交代妥当了。”
“嗯,不过明日最好看着点,毕竟他怨念太深,切不能让他伤了陈本年。”白郁又交代道。
这时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夜合再也看不下去了,幽幽的问了一句:“等等,你们在说些什么?他是谁啊?”
两人这才注意到夜合,彩锦连忙满是歉意道:“奥,他是陈本年的侄子。”
“侄子?陈显?”夜合顿时一脸茫然,提到侄子她最先想到的便是那个陈显。
不过很显然不是,之前彩锦就已经说过这个陈显并非是陈本年的侄子,而且据他们的了解这个陈本年本就没有侄子。
“当然不是,这件事暂时还不能跟说,依你的性子,这件事若是跟你说了,那估计陈本年这辈子都别想要儿子了。”彩锦神情略带自信的说,似乎他跟了解夜合一样。
对此白郁持同样的态度,夜合这名义上的老大就这样被两个手下排除在了计划之外,她只能等明天事情过后才能知道答案。
要说白郁和彩锦在计划什么夜合是真想不明白,就眼下的这件事她就很想不通,天还没亮彩锦便让水族开始兴风作浪制造迷雾,整个翠涛湖上一片白雾,同时风还吹卷着大浪,这样奇异的景象也就他们这些妖怪能弄得出来。
结果让他们很满意,绝大部分的船只都选择了靠在岸边睡懒觉,河面上人烟稀少他们的大船完全没有人看得见。
其实夜合还是很不解的,你说你要是怕被人发现了直接去宴君阁定下一个大厢房不就行了?奈何还要动用水族费这么大的功夫,真是没事找事。
夜合坐在船头看着无边的大雾,听着湖水泛起大浪的涛声,显得很是闲适淡然,若是不知情的见她这般定会误认为她是个贤淑静谧的女子,但殊不知她真的只是闲的。
画舫停在了湖心一整晚,船上睡觉并没有那么舒服,特别是彩锦还那么早便让水族掀起了浪,夜合早早的便被闹腾醒了,又没有地方可去,白郁他们的计划也没开始,和白郁实在是没什么闲可聊,彩锦一大早就不知去了什么地方,夜合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事情可以来打发时间。
或许是自己在船舱中也待腻了,或许是见夜合实在是太无聊了,白郁闷声了半天后从船舱中钻了出来站到了夜合的身后,站是站了,但两人却依旧没什么话说,最后话题不免又归到了案子上,有的说也总比没的说要好些。
白郁率先开口道:“有些事并不是刻意要瞒着你,只是你知道了也并不是件好事,陈员外这次的事终会有个结果的,不过在案子了了之前你还是不要知道内幕的好。”
难得白郁能这么正常的跟夜合说话,夜合多少有点不习惯,不过能好好说话还是好的,她浅浅笑了笑回道:“昨夜彩锦跟我说依我的性子估计饶不了陈员外,看来这个陈员外定是犯下了滔天大罪了。”
“你是在夸你大度吗?”白郁冷不丁一句又让夜合无话可说,不过这倒也让她觉得习惯。
夜合沉默了片刻后转过身看着白郁问道:“话说你和彩锦都跟我瞒着这件案子,好像十分肯定我知道了内幕一定会发火,怎么?你们很了解我吗?”
白郁听了夜合的话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道:“新的上司要上任了,我们不该仔细调查一下这个上司的底细吗?虽然这个上司迟到了三年,不过她的脾性我们还是记得一二的。”
“什么脾性?”夜合看着白郁问道,她自己都道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脾性,寄人篱下,作为一介宫仆,能有什么脾性?又敢有什么脾性?
“差不多跟辣椒一个味吧。”白郁假装思量道,然后又补了一句:“不过却塞着棉花芯子。”
夜合顿时汗颜,原来不仅是彩锦那么会打比方,不过白郁这番比喻倒是贴切,若不是在南极仙宫中当差,自己的脾气估计没几个人能受得了,又若不是自己这棉花芯子,自己也不至于会被连累到这么个破地方来。
白郁说完看着夜合道:“怎么样?我说的对不对?”
夜合尽量表现出满心不屑的神情,以免助长了白郁嚣张的气焰,她满不在乎道:“有那么两分对吧!不过本神君的脾性可不是你们能探查清楚的。”
“能探查到个两分便足够了。”白郁微笑着道。
这时,一艘不大的小船慢慢靠近的画舫,白郁的神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他看着那艘小船道:“来了!”
夜合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来了便看见了那小船船头一个花哨的身影,这身影这么熟悉夜合怎么可能会认错,见到了彩锦夜合才明白那句来了是什么意思,原来彩锦这么大半天不在是去请陈员外去了。
小船慢慢的靠近了画舫,夜合终于可以见到这个久闻其声却不见其人的陈员外了,这到底是个什么人,能让一任神君如此费心。
彩锦率先跳上了画舫,身后的陈员外紧跟着过来,没有了彩锦在前面挡着,夜合可以看的分外清楚,据白郁所说这个陈员外已经是年过半百了,但是从眼前的这个人样貌来看,他最多不过四十岁,完全看不出半百之人的那种老态,略微黝黑的脸色也看不出很深的皱纹,倒是那两块颧骨突出的很是扎眼。
若说这看面相也不是不无道理,从一个人的面相来看大抵就能知道他是什么性格,什么性格的人能成什么事大抵也都定下的,所以说面相能看出一个人命也不为过,夜合虽不懂这看面相的功夫,但看着眼前的陈员外,她还是能从他的眉宇之间看出一丝他奸恶的本性的,也可能是这么些年游历商场历练出的气质。
白郁并没有请陈员外进到舱内,而是和彩锦不紧不慢的将桌案全部搬到了船头,这画舫不小,若在船头挤下四人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夜合却不知白郁此为是什么意思。
桌案都就位了以后白郁便请陈员外入座了,陈员外虽穿的极其富贵,但在白郁和夜合面前还是不由显得有些慵态,多了太多世俗的味道,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过好在有个世俗的彩锦陪着,他也不至于显得过于尴尬。
陈员外刚刚入座还未来得及说什么白郁便率先开口道:“今日请你来此是为了让你见一个人。”
白郁话音刚落,波涛汹涌的湖面便猛的钻出了一个人来,直挺挺的站在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