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飞雄也只是一时被广龙大师所感,如今听了大师所说,也觉得自己冲动,雪蓉为自己多年等候,刚刚相认的还没有好好疼爱的女儿,自己怎么可能离开她们呢。
赵珶和凌薇却先转向了欧阳妙,知道了胡俏嫔的死讯,大家都很难过,欧阳妙也知道了卢芙的下场,颇为感慨。接着凌薇并没有与众人再多说话,而是拉过了武萝,轻轻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武萝此时还是十分悲伤,但是好在神志已经基本上恢复了,她含着眼泪点了点头。“武盟主,和你的女儿再说几句话吧。”凌薇说着将手放在武霸的背上,一阵真气缓缓注入武霸的体内,武霸的眼睛缓缓睁开了,看见武萝沙哑的道:“阿萝,爹不能再陪你了,你以后一定要注意不要轻信别人。我的势力你可能掌控不好,那就算了,我留给你的银子已经够你使用了。爹爹不好,一直沉迷于报仇,一直没有能够好好照顾你。那个姓云的小子,并不喜欢你,你如果愿意继续追求我也没意见,我更希望你能认清现实,不要让自己后悔。”
武萝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下来了,武霸又转头对凌薇道:“华姑娘,抱歉,我一直想要永生剑谱,对姑娘多有得罪,当年的事情也是我没搞清楚,那个穆起的阴谋也有我一份的。无论如何是我对不住你,求你看在阿萝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份上,帮我照顾她。说句得罪的话那位云公子,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不妨帮阿萝劝劝他。”
凌薇眉头挑了一挑:“当年的事情你也是蒙在鼓里,我不怪你,阿萝是我朋友,我自然会照顾她,但云轩的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这种事情我不能答应你。”武霸点了点头又对武萝道:“阿萝,当年你娘亲为我挡了一剑,救我一命,可是她自己却…。她当时说,她要我成为天下第一再来找她,可我终究是没有完成的。你娘亲会不会不愿意见我呢?”武萝哭得说不出话来,凌薇却笑了:“武盟主,你自以为足够爱你的妻子,可是你却真的不懂她。她让你成为天下第一,只是为了给你一个目标,不要为她殉情,不要难为自己,都是女人,我懂的。”看着武霸不相信的眼神,凌薇淡淡一笑:“如果你觉得我不过是宽慰你的,那我告诉你,在那天,你在院中围攻我们时,我对箫哥也是那么说的。”
凌薇又凑近武霸的耳朵轻轻道:“欲得永生,必先涅槃。这句话那天云轩已经跟你说过吧?武盟主,这就是永生剑的秘诀,永生剑本来就不是一种剑法,哪里来的剑谱呢?你放心,这时候我没必要骗你,你得了这句话,早就是天下第一了。你为了救阿萝而死,你妻子在九泉之下,也必然不会将你拒之门外的。武盟主,你可以放心去见她了。”孟凌薇站起身来,朝武霸鞠了一躬,转身而去,武萝再看时,武霸已经瞑目而逝了。
吴铭看着赵珶,眼神温柔欣慰,只觉得能再见到她一眼,此生已是值得了。他按住了赵珶准备说话的嘴,轻声道:“昔年见之,目迷心痴。廿年重逢,安好如旧。余心甚慰,将为远游。至此别去,永生不见。”说着朝赵珶一拜,伸手摸了摸石箫的脑袋,转头对凌薇传音道:“这傻小子,虽然不如你,但此生总不会再容下第二个人了,希望你不要对他不起”。凌薇淡淡一笑,点点头,似乎在他身上也有着广龙大师一般的淡淡的气质,想来他云游之后,大概也就会放下包袱真正成为道士了。
欧阳妙抬起头突然朝赵珶道:“师父,我能问您,一些事情么?”赵珶点头。“师父,当年您和陈大侠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冰宫有个规矩,就是要求圣女与圣子一位终生不嫁成为掌门,另一位嫁给江湖上最有实力的年轻继承人除非冰宫倒塌,否则永不可变。而我,冰宫因为少林的关系,将我定给了吴州大侠陈登启。但我对陈大侠其实几乎没有什么印象。后来我和飞雄相遇,我曾经与陈大侠交涉能否退婚,但是当时我师父和其他一些冰宫长老不同意,陈大侠那面也不愿意退婚,后来我就想干脆嫁给他,再想办法和离,实在不行也可以要一纸休书,后面的你也该知道了不过。笄儿,哦,现在应该叫妙儿了,你问这个干嘛?”欧阳妙的脸颊显出一丝红晕,轻声在耳边说起她和陈登启的事情,赵珶笑笑,对欧阳妙点了点头,低声道:“别忘了到时候叫你师父去观礼哦。”
陈登启站在山下,只觉得心里发空,他不知不觉就跑了出来,他刚刚说的那些话竟然不是真相,他是中了那穆起的控制,竟然害死了武霸。然而他此时不回去,是因为无法面对赵珶,虽然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自己对她也不再耿耿于怀。但是他竟然喜欢上了小自己十几岁的欧阳妙,这样的关系,他还是不好意思在赵珶面前说起。正当他在发愣之时,耳旁响起那熟悉的温和清澈的在耳旁回荡了近二十年的声音。“陈大侠。”“阿珶,你…。”“陈大侠,过去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我想你也不该再埋怨我了吧?妙儿还年轻,为人处世可能不是非常得当,她刚到了家族之中,也希望你多多帮帮她。我相信你的为人,一定是真心喜欢妙儿的。估计你也不会以长辈之礼对我,我们还是各论各的就好了。”“是,阿珶说得对。”陈登启在赵珶的言语之中渐渐放松下来。看着两人之间的心结慢慢解开,欧阳妙也露出了笑容来。
而这时候,在一旁的凌薇轻声道:“爹,我上次没告诉你娘改了名字啊,你怎么知道的?”华飞雄一愣:“你不知道么?你娘的字就是雪蓉啊!”
正放松下来的大家当然都没有注意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恩怨尽销后不对永生剑觊觎的。一群鬼鬼祟祟的娇小身影很快在出陈州的必经之路上布置了一个陷阱。
扫尽红尘踏冰霜,千珠玉碎雁成行。双十恩怨尽散去,仍有娇影化贪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