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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西坝豆腐宴

乐山,五通桥,千年古镇西坝镇。

西坝城镇郊外,在一处树丛之中,有一家精致的农家小院,岷江从房前蜿蜒而去。

整个农家小院,看上去环境清雅,不过,更让人注意到的却是那小院的房屋本身———当你进入那小院内,你会发现,院内的房屋,主要是由木质材料建筑而成的。

古朴厚重的木质院门,精美雕花的木窗,做工考究的木桌木椅。。。。。

对于习惯了现代都市满眼都是钢筋混泥土的人来说,眼前的这院落,给人的整个感观,绝对称得上是一种低调的奢华了。

此时,从院内的一间房屋内,不时传出了喧哗声和笑声。。。。。。。

果然,此时室内共5人,3男2女,他们此时正围坐在一张饭桌上,热烈地交谈着什么。

如果仔细察看那饭桌上的餐具,你会发现———碗具是景德镇的高级陶瓷,汤勺是银质的,另外,连餐巾都是高级丝绸面质的,如果你再细心观察一下,会发现,连筷子都是紫檀木雕琢而成的。

无论是从宏观还是细节来看,都可以推测出,这院落的主人,应该是一位品味不俗的人-----当然,品味和奢华这两样东西,很多时候是不太容易区分开来的,尤其是对当下中国人而言。

围坐在饭桌上的5人之中,其中两男年纪较长,看样子应该都是50岁以上了,两女最年轻,约莫20开外,剩下的男人看样子30多岁。

那其中一名年长的男人姓方,乐山当地很多人都认识他,熟悉他的人都叫他方光头,因为他一年四季都是剃的光头。

他不仅是这个农家乐的主人,更是乐山某工程建筑公司的老板,在乐山当地建筑行业内算得上是挂得上号的人物。

其实不仅在建筑行业,到后期,他的生意是越做越大,业务更是扩展到商场、旅游、酒店。。。。。。

在乐山当地的新闻、电视节目中,他算得上是一个熟面孔了,所以很多人都认识他,‘方光头’这个绰号,也是从民间叫出来的。

只不过,让人不解的是,最近这一两年来,他却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了,整个人却变得十分低调———对此,有关他的各种传言,便成为了很多人的饭后谈资。

这些传言之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一个版本是———说他近一年来变低调的原因,是他被冤魂缠上了,家里闹鬼。。。。。。。

上述版本的证据是,住在他家附近的邻居发现,方光头家里每天都有道士、和尚进出。。。。。。

在进出他家的那些高僧大士当中,据说连峨眉山上德高望重的“玄空大师”,都被他请到家里来了。

还有,据说整个乐山地区最有名、道行最高的王瘸子,也都是长期住在他家里的,所以,很长一段时间内,有人想找王瘸子算个命、看个地啥的,都找不到人。

不过,有关于方光头的传言版本中,最诡异和惊悚的一个版本是———据熟悉他的人讲,方光头的儿子,去年在一次火灾事故中丧生了,为此,在他老家,都已经吩咐人准备他儿子丧葬用的寿衣、香烛、钱纸啥的了,而且,连埋葬他儿子的坟地都已经相好了。。。。。。

但诡异的是,不知是啥原因,他儿子尸首一直都没下葬。

到最后,让乐山当地人谈之色变的更最诡异、离奇的事情发生了———几个月后,他儿子居然又复活了!

对此,又传出了知情人士的消息———方光头的儿子,之所以能够死而复生,是因为方光头花费了天文数字的金钱,买通了阴间的鬼差,最后采用了‘狸猫换太子’的手法,为他儿子找了个替身,以此骗过了阎王爷,所以,才把他儿子从鬼门关内拖回了阳间。

总之,关于方光头的传言,真是一个比一个玄。

话说此时,饭局的现场———

坐在方光头旁边,另一个跟他年纪相仿的男人,他姓黄,是CD某金融咨询服务公司的老板,因其体态富贵,所以,员工都称他叫胖老板。

现在流行一个词叫“增值服务”,那位胖老板的金融咨询服务公司,除了为客户提供咨询服务外,对一些特殊客户也提供增值服务———只不过,他的公司所提供的增值服务,都增加到了营业执照允许的业务范围以外了!比如投资香港股票市场、欧美股票市场、国际黄金、外汇、期货市场等等。

简单地说,那位胖老板的公司,其公司业务中的很大一部分,其实是游走在当前中国金融法律监管的灰色地带。

他公司的宗旨就是———在让客户资产增值的同时,他自己的收入也增值!

而饭桌上那名30多岁的男人,名字叫金垚,是胖老板的金融咨询公司员工。

据该公司员工讲,他在他们公司并没有明确的职务、头衔,上班时间也是有一天没一天的,但却配有有单独的办公室和秘书人员。他的办公室,更被戏称为“金融咨询公司里面的咨询办公室”。

因为,但凡公司日常经营过程中,有任何重大疑问或抉择性问题,大部分人,都会第一时间去咨询他的意见,并据此作为操作指导意见,这样,即使最后出了问题,老板怪罪下来,后果也不会有多严重,因为是参考金垚的意见去做的。

更有意思的是,员工在遇到买房、结婚、出轨、离婚、二婚、生、老、病、死。。。。。等等个人私生活中的问题,也都会第一时间去咨询他的意见。

之所以会这样,那是因为,全公司的人都知道“金垚不仅是一个K线世界里的投机高手,更重要的是,他还是命理学界里的算命高手。

两名年轻女子,其中一个叫何倩,是金垚的秘书,另一个叫冉蓉,是方光头的秘书。

而此次双方见面,就是应方光头的邀请,“想咨询一些金融理财方面的问题”。

服务员陆陆续续端上了酒水和饭菜。

方光头举杯道:“黄总,金老弟,还有这位美女,实在不好意思得很呐!让你们大老远地从CD来到我这个偏僻的乡坝头吃饭,而且还没荤菜招待你们,全是素菜,素菜还全都是豆腐,酒也只是我们乡下人自酿的米酒,还希望多多包涵呐。”

胖老板急忙接话道:“方总你实在是过谦了,山青、水秀、天蓝,这简直就是神仙居所嘛;况且,哪个不晓得西坝的豆腐、米酒是古今驰名啊,全豆腐宴就更是难得了,是我们有口福才对嘛。”

“哈哈哈。。。穷乡僻壤的家常小菜,过誉了,过誉了,我先敬你们一杯,欢迎你们的到来。”

“黄总,也敬你。。。。。。。。。”

饭局上,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酒一下肚,混合着尼古丁和酒精味道的空气中,便充满了四川话的言子。

“那些银行,******就是一群瓜娃子,十年前我想找他们贷点款,求爹爹告奶奶,死活都不肯借给,想求他们贷个款,简直比求婚还难,一分钱都不肯借!现在,又整天屁颠屁颠跟在老子后边,让我去他们银行开个户。。。。。。只有瓜娃子,才会让他们几爷子用我的钱坐地赚差价。。。。。。。。这不,我就跟你们联系了。”

“方总,你这想法是对的,现在全世界的国家,都在加班加点赶印钞票,美国QE再QE,,欧洲也差不多,日本也是,我们也一样。。。。人家美元多了,还可以往全世界散货,我们呢,货币多了就只好用来炒地皮、炒钢筋水泥笼、炒大蒜、甚至炒公墓。。。。结果唯一受益的就是猪,因为猪的身价被炒高了好多倍。。。。。。以前猪肉几块钱一斤,现在10多20块一斤。这年头,钱存银行,跟不上通胀啊。”

“谁说不是嘛。。。来,干杯,干杯。。。”

“。。。。为了消化钢筋、水泥,房子是修得越来越高,似乎离天堂也越来越近了,而房价呢,比房子更高——这世道,每个人都想上天堂,但却没有人愿意去死。。。。。可人不死,又怎能上天堂呢?!”

“哈哈哈。。。。金老弟果然是年轻才俊,说话有趣,有趣,坦白讲,作为行内人,我也是打算干完手里的活就休息了,不敢再往房产里面再投钱了,就像你所讲的,我这也害怕天堂也有重力作用呐。来抽烟,抽烟。。。。”

“。。。。。任何东西,多了就会泛滥,泛滥就会价值降低,这是很简单的自然道理,不需要学过啥子经济学,都可以搞得懂的东西。。。。。”

“嘿嘿,现在啥都泛滥,甚至人的情感,也都泛滥变质了,打开电视,不是几个女人为争抢一个叫‘皇上’的男人玩尽心计,就是学长为追求学妹要跳山跳海,还有什么二奶,三奶多不胜数。。。。这东西一旦泛滥呀,还有一个副作用就是东西会变质。。。。。以前,感情的衡量单位是‘多深’,而现在,感情的衡量单位是‘多少平米’。。。。。”

这时,其中一个美女接话道:“哈哈哈。。。看来金哥曾经参加丈母娘的面试,留下了面试阴影呀。。。。。。”

“我说,小何姐,你身为一个美女,知不知道你最大的问题是啥子?你这妹子总是喜欢说真话,倒也罢了,说的真话还那么深刻有理,那么一针见血,你这就不对了。金哥我作为你的直接领导,今天就当着老板和方总的面教教你做人的大道理,拜托你以后能不能,哪怕假装斯文含蓄一点好不好?女子无才便是德,知道不?”

何倩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装腔作势地说道:“多谢金公子良言,小女子记住了。公子请慢慢用膳,诸位也慢慢用膳,小女子何倩先行一步,要去绣花了。。。。。”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

接着何倩在冉蓉耳边嘀咕着什么,两个美女便先行离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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