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的深夜,少了白日的喧嚣,让人觉得有丝冷清,我在马路上走了好一会儿,才碰上一辆的士。
司机问我去哪,我本来想说家里的地址,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简禛知道我家的地址,这段时间,我想,还是同他保持距离比较好。于是我说:“送我去郊区吧,找个宾馆停下。”
可是到了酒店我才想起来,身上没有钱。
“师傅,实在是对不起,我刚从医院出来,忘了带钱了。”我抱歉道,“不然这样,你要是信任我的话,给我留个电话,我到时候会联系你把钱给你。你如果不信任我,我叫我朋友现在就送钱过来,反正我住宿也要钱的。”
那师傅五十多岁,长得慈眉善目,从后视镜里看着我,说:“姑娘,我见你气色不好,算了,当我免费载你一程。”
“这样不太好吧!”我说,“师傅,你就留个电话给我,这钱到时候我一定还你。”
司机师傅拗不过我,给我写了个电话号码。估计当时上医院上得急,手机也落在家里,我进了酒店,借用酒店的电话,给何辉生打了个电话,这种时候,我实在想不到其他人。
“喂?”何辉生说话的声音极轻。
我说:“何先生,是我,薄西西。”顿了顿,“这么晚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可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说。”
我给何辉生粗粗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隐瞒了做手术这件事,让他给我送些钱来,我告诉了他我的地址,最后叮嘱了一句:“这事,不要让柳情知道。”
何辉生是在一个小时以后到的,我问他:“柳情知道你出来了吗?”
他说:“你放心,她睡熟了。就算她以后问起来,我就说公司临时有急事,去了趟公司,她不会怀疑我的。”
我点点头:“那就好,多谢你,你赶紧回去吧!”
何辉生犹豫了一会儿,说:“其实这些日子,她也挺挂念你的,好几次想给你打电话,没敢打。她怀孕的事……”
我打断他:“其实她想多了,我没有生她的气,真的,你替我跟她说,我不怪她,我们还是好姐妹。”
何辉生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我相信她听到这话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不过还是要嘱咐你一下,她要是问起我来,不要告诉她我在这里,这段时间,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养足了精神还要找工作呢!”
何辉生很快离开了,我在酒店住下的时候,已经到了凌晨三点。
手机不在身边,与外界脱离了联系,我推开窗户,一股夏日清新的凉风吹过来,夹杂着淡淡的花香,漫天星子挂在夜幕上,一闪一闪的,像小孩子的眼睛。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再吐出来,感觉好像是把身体里的废气都吐出来了一样,神清气爽到不行。
躺在床上许久不能入睡,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房间里安静得有些过分,不得不承认,我真的感觉到了一种……孤独。
我紧紧抱着被子,试图填补心中的空缺。
所以说,不要轻易去习惯一些东西,因为一旦习惯,要割舍的话,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