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是你无法控制的,比如我现在正往楼下坠去,内心无比的恐惧,却无法控制这一切,甚至无法控制头先着地还是脚先着地。
而在此之前,我则跟个SB似的爬到楼顶去聆听老头所谓的遗言,直到老头推了我一把!
我怎么也想不明白老头为什么要把我推下楼——当然,我也来不及想。
楼只有六层高,我下坠的很快,快到我来不及思考,快到我明明看见地上有一滩狗shi却躲不过。但同时也很慢,慢到我完整的经历了从看到狗shi再到闻到狗shi再到脸砸进狗shi再到狗shi溅到嘴里这一过程。
那一瞬间,我终于知道了狗shi是什么味道,然而遗憾的是我却再也无法告诉别人。
我感觉自己仿佛轻松了许多,就像是卸下了沉重的负担,慢慢的,慢慢的,向上方升去。
我低下头,却发现还有另一个我,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而我正从这个身体里一点一点的剥离出来。
可以确定,我死了!现在的我只是我的灵魂而已。
但我并不害怕,可能是因为死的一点也不痛苦。尽管从六层高的楼上摔下来,但我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疼痛。只有在灵魂被震出躯壳的那一刹那有点不适罢了。
周围的人围上来对着我的身体疯狂拍照,没有人理会也没有发现另一个我就站在人群当中。
我抬头看了一眼楼顶,老头早已不见了。
然而我已经不关注老头的去向了,虽然我很想知道他为什么把我推下楼。
此时此刻,我百感交集。
忽然之间就发现自己死了,居然还变成了鬼,任谁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消化这一切。
很快我就从这些情绪里脱离出来,因为人群中有两个人正直勾勾的盯着我——一黑一白!
但凡是有点封建迷信常识的人,用膀胱也能想到这两位是谁了,只不过这两位现在的打扮一时还真让人认不出来。
白的那位戴了一顶白鸭舌帽,脚上蹬了一双白皮鞋,身上笔挺的白西服,白衬衫,还打了一条红领带。黑的那位除了没打领带外,一身同样的行头,只不过是黑的。
俩人径直向我走了过来,我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做的梦!
在梦里同样是一黑一白两个人,他们追,我跑,他们追,我跑,直到我跳下悬崖。
于是我本能的撒腿就跑,那两位也跟着追了上来。
我预感我的梦要重演了!
我不知道自己要往那个方向跑,只是凭着感觉一路狂奔。
果然没过多久,我就到了一片悬崖前。我回过头,人群没了,城市没了,只有一黑一白两个人步步紧逼。
看着脚下的悬崖,除了一片灰蒙蒙的雾气之外,什么也看不到。我心想,反正已经死了,大不了再死一次。于是心一横,一咬牙,一跺脚,跳了下去。
悬崖很高,因为我在下落的过程当中想了很多事情,依然没有到底。于是我试着做一些跳水的动作,比如向后屈体翻腾两周半接转体两周半。
然而我只来得及做了个向后屈体翻腾就已经到底了,这次我依旧是脸先着地。
我从地上爬起来,发现没有狗shi,有的只是眼前一座巨大的城池,上面写着——好吧,我承认我不认识第一个字——×都!
我上前拍了拍巨大的城门,喊道:“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我趴在门上,透过门缝往里看,发现除了幽幽的冷光和沼沼的雾气之外什么都看不到。
我试着推了下门,门居然开了!
没有恶犬相向,也没有人出来喝止,我就这样走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很大。
所谓的空间大只是我的感觉,因为四周全是茫茫的雾气,我什么也看不见。我不由得感叹,这里的雾霾真特么大啊!
我继续向前走去,惊奇的发现那些雾气竟随着我的脚步前移向两边散去。渐渐的,前边就出现了一条石板路。
沿着石板路走了大约百余步,视野顿时开阔,眼前赫然出现一座巨大的牌楼,上书三个大字,我不禁念出了声——关门鬼!
“噗!”
我刚念完这三个字,前面的雾气中就传来一阵笑声。我大喝一声:“谁?”
“哈哈哈,笑死我了!”
“哈哈哈,我还是第一次听有人读成了关门鬼!”
随着声音,两个手持钢叉似人非人的家伙从雾气里现出了身形。
看着这两个怪胎,我一下紧张了起来,颤声问道:“你们是谁?”
俩人没理我,指着牌楼上的字说:“纠正你一下,这三个字不是从左到右读,而是从右到左读,叫做——鬼门关!”
我顿时羞赧不已,刚想狡辩几句,忽然意识到了两人刚才说的话——鬼门关?那不就是阴曹地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