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内,两排壮年男子从前方的大殿顺延而下,中间空开一条大道,看他们的装扮服饰,应该是仙草岛的青年,一个个目光犀利,浑身散发狼虎之息,与山下的岛民不同,这些人显然经过心志的磨练,没有丝毫喜怒形色展现,宛若雕像一般,不由让我感叹,这么年轻就当守卫了,真是可惜。
当即又想到,我连当守卫的资格都没有,不由苦笑。
大殿的门是关着的,但里面非常安静,凝神细听,足有二十五道强弱不一的呼吸在里面吞吐。
且不论他们强弱如何,皆不是我该仰望的存在。
但里面有一人让我特别在意,他的呼吸吞吐之慢,着实让我惊讶。
他的呼吸绵绵弱弱,悠悠长长,似有似无,就像是一个夕暮之年即将逝去的老者,如果正常人有这种呼吸,那绝对活不过半刻钟。
当我再将注意力放到他的心脏,听到的情况几乎让我要呼出声来,他的心脏跳动竟然合同呼吸!也就是说,在一呼一吸之间,他的心脏才跃动一次,他到底是人是鬼?
一个不可置信的想法浮现出来,华夏古医有一养生之法,便是靠呼吸来调节阴阳,保存精气,久而久之,这个人的精气将会积蓄起来,而他体内气血的流动亦随之缓慢下来,这样可以减缓精气的流失的速度,但常人无论怎么练,都只是比普通人慢上一两倍罢了。
而里面的这个人显然已经超越了正常修炼的范畴,说是怪物也不为过了。
瞎想间,大殿的门打开,我们五人先后进入,当门关上,里面的情况尽收眼底,我暗道自己可能被关地太久了,一出来便被一些特别的事物给吸引,这个人怪不怪物,亲自一瞧不就是了,何须多此一举胡思乱想。
但又有一点我需要承认,面对这从未面对过的经历、人物、场景,着实让本人异常兴奋,这个世界果然好有趣,有种白活十八载的感觉。
目光前寻,大殿下方左右两边各坐七人,其中有男有女,年龄皆在五十以上,坐在这里的都不是普通人,看其气质风貌,要么是古医大家,要么是顶尖武修。
由于古医专研究医药,武术修为上要比武修差上许多,有的甚至与普通人无异,所以我可以大致判断,下方所坐的人当中有十位是古医,四位武修。
而十位古医中,有两位年逾七十的老者,他们的两目泛着精光,满头黑丝,双耳没有一丝皱纹,显然是肾的精气依旧满溢,堪比那些顶尖武修。
目光扫过台阶,在大殿之上,还有九人,其中四人坐在大木椅上,余五人前后左右分散而立,像是护卫。
坐着的四人中,有一个是我认识的,那便是仙草岛极少露面的岛主,他看起来五、六十岁,留着一把黑胡渣,看起来是一个阳刚坚毅、极负责任的人,但实则不然,除非仙草岛发生超级大事,不然他是决不会出现的,没有人知道他消失的时候去了哪里或者在干什么。
若不是每次都能解决一些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事情,他的岛主日子怕是早就到头,他是除却长厥老师外,我唯一看不透修为本质的人,哪怕现在也一样,感受起来与普通人无异。
剩下三人都是老者,有两人是古医,须发皆白,皱纹如树皮,但我却察觉到有异常的力量在呼吸间流露出来,让我不解。
最后一人,也是我在门外最留意的一人,除了白胡子有些长外,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老人,慈祥又温和,但他体内的波动却瞒不过我的感知,一如先前,呼吸绵长悠细,与心跳同步,着实诡异,如此之慢的消耗速度,他的寿命到底有多长?又活了多久?无人可知,起码对我这个说不定过两年就会死的人来说,只能望洋兴叹了。
冷面男面对大殿上方,道:“大长老,人已带到。”随后带着那个看了我赤身的少女上前站在诡异老头身侧。
长厥老师将我从背上放下,与老山羊退至大殿下方的无人处。
“嘿,岛主,好久不见啊,你好像比上次又胖了一点点。”大殿的这些人各是什么心态表情我不想理会,向岛主打了个招呼。
“你小子倒是长高了不少,嗯,看来仙草岛的伙食还不错嘛…”岛主先是哈哈回应,然后看见众人脸色不对,变声道:“咳咳,你小子不得放肆,知道这几位是谁吗?”
看向与他同坐的三人。
我摇头表示不知道。
岛主看向中间的诡异老头:“这位可是神农一族医门南沙大长老,这两位分别是神农一族太铁长老跟使策长老。”续而转头向南沙等人赔笑道:“这小子被关久了,不懂得礼义廉耻,还请诸位海涵。”
果然是神农一族的人,还大长老,看起来身份不低,不过这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
我无视岛主那不符合事实的话,将目光移向那个少女:“那她是谁?”
众人错愕,显然没有预料到我会出此问题,不过确实,相比与其他站着的冷面男等人,我更想知道那个少女的名字。
最始料不及的当属那少女,在众目睽睽下被我点出来,大眼睛瞪得亮晶晶的,俏脸爬上一丝红晕。
回答我的却是南沙,他笑眯眯看了一眼少女:“这是老朽晚年新收的弟子,名为燕流雪。”
我对少女感赞道:“飞燕击雪流虹痕,真是一个诗情画意又绚丽的名字,很好听。”
燕流雪脸上的红晕如水纹般扩散,却依旧没有说话。
南沙笑夸道:“小娃娃,你在如此环境中生活还能习得文采,非常难得,老朽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年轻人,想来,你可以被选中也是有理由的。”
哪怕我是傻子,也可以看出在场的人以南沙马首是瞻,他本人却如此慈和,让我顿生好感,起码,夸得我挺舒服。
我是被反手铐住的,不然我定要伸个懒腰缓解一下疲惫,如今只能打个哈欠道:“小子我被关的太久了,又被那个大叔拿的针扎了一下,真的非常累,站都站不起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惹得其他人既诧异又愤怒,南沙旁边的太铁长老眉头一皱,将大木椅一拍,就要出口,本人预测怕是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
南沙罢了罢手,现场安静下来,威望立显无疑。
未完待续,后续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