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仁小心翼翼的靠近沈文悦,沈文悦抬头看到孙立仁,大方的向他招了招手。孙立仁回头看了一下,确定叫的是自己,还是将信将疑的走了过去。
孙立仁落座后,沈文悦主动伸出手打起了招呼:“你好,沈文悦!”沈文悦今天穿的是一身运动服,梳了个丸子头,脸上也画了精致的妆容。不过,沈文悦倒也不是为了见孙立仁而特意打扮的,她平时只要出门就很注重自己的妆容。可能是观察距离的问题,孙立仁面前的沈文悦,一点儿也没有杂志上照片的那种距离感。
孙立仁也伸出了‘友好之手’:“你好,孙立仁!”
孙立仁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镜,以至于坐下后就一直盯着沈文悦看。
沈文悦很不自在:“怎么?我脸上有什么吗?”
听沈文悦这样问,孙立仁才缓过神儿来,觉得自己这样盯着别人看真的是有些不礼貌:“哦~没—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儿——有点儿——”
“觉得有点儿,不可思议?终于见到活的了?”
沈文悦的玩笑,丝毫没有让孙立仁放松。别看孙立仁平时在讲台上口若悬河,面对陌生异性时,他可是腼腆的很呐!“立云,本事挺大的啊!”孙立仁是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立云是我同学,还是闺蜜。”沈文悦笑笑解释道。
“啊?怪不得!”孙立仁小声的嘟囔了一句,不过孙立仁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检讨一下了,立云的闺蜜自己竟然完全不认识,甚至从来没听立云提起过啊!
孙立仁摇了摇头,每次去立云家都只是吃个饭就走,立云说的最多的就是他的个人问题,没机会提闺蜜也是正常的。
沈文悦先发制人:“立云已经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了,你跟你太太,哦不,是前妻,你们——”
沈文悦这么直接,本身就不善言辞的孙立仁就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沈文悦在一旁自顾自的说:“我不得不说,你们的思想真是太前卫了!做法也太胆大了!跟现在的90后有一拼!”边说便从包里拿出了录音笔,“你能再说一些当时的情况和感受吗?我正在构思一部探讨30、60、90三代人思想矛盾碰撞的作品,想从你这儿找些素材。”
孙立仁有些不适应这种谈话方式,指了指桌上的录音笔尴尬的说:“不好意思,我觉得,这是不是有点儿….”
沈文悦看了看录音笔,恍然大悟:“哦,对不起啊,我有点儿犯职业病。你,别介意啊!”
孙立仁不知道该接些什么话:“你经常这样吗?”
“什么?”沈文悦一时没雨反应过来。
“就是,说道你感兴趣的事儿的时候,就拿,拿出这个?”孙立仁解释道。
“呃…”沈文悦不是第一次被人提到这个问题了,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个‘毛病’吓走了很多人,“嗯,这个,我刻意控制过,但实在是职业的条件反射,已经改不过来了”沈文悦尴尬的笑着。
关于这一点,沈文悦真的没有说假话。她知道自己这个不分场合,不分地点,只要听到自己感兴趣的事儿就拿出录音笔的行为,实在是不好。可是这是做编剧落下的‘毛病’,真的不是那么好改的!
孙立仁机械的点点头:“哦,怪不得……”其实他是想说‘怪不得,你跟立云是同学,她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还没嫁出去……’
“什么?”孙立仁的声音太小,沈文悦追问道。
“没什么!”孙立仁觉得有些太直接了,他断然不会和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这个。再怎么说,这个沈文悦也是立云的同学,这么‘伤人’的话还是咽回肚子里为好。孙立仁拿起沈文悦提前帮他点好的饮料,佯装喝了一口,看着左边桌上的客人。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其实,你……”沈文悦刚想说些什么,却只听‘咣当’一声。
孙立仁刚才就觉得左边这桌坐着的客人有些不对劲了,果不其然,坐在孙立仁左手边的这个男客人,就这么突然地,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周围的客人已经乱成一团,旁边的服务生只是个十八九的小姑娘,早就吓得不知所措了。沈文悦也着实一惊,不过更多的是兴奋,长这么大还从没碰到过这种事儿,这次可算是捞着了!
要说编剧的职业病可真是不好改,不过医生的职业病也不是那么好改的!孙立仁想都没想就冲了过去,为倒地的客人检查一番:“他心脏病犯了,快打120!”孙立仁立刻对他进行了进一步的专业性的抢救。
见服务生还愣在那里,沈文悦迅速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喂?120吗……”没过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孙立仁、沈文悦自告奋勇的将犯病的客人送上了救护车,两人也随车交代了客人发病的经过。
两人上救护车可谓是‘各怀鬼胎’,孙立仁是想向实行急救的医生交代一下病人的病情,以及他做的一些急救措施。而沈文悦上救护车的目的,纯粹是为了‘写作素材’!这么好的故事桥段,她绝不允许自己错过!
忙了一圈,总算歇下来了,孙立仁和沈文悦深深舒了口气。
“刚才真是危险啊!”刚才的事儿虽然算不上‘刺激’,但也绝对是平凡生活中不可忘却的一道风景线啦!“医生说再晚一点儿,人就没救了!”沈文悦还沉浸在救人的兴奋中,“你还挺厉害的!”
“没什么,都是医生应该做的。”谦虚是孙立仁的优良品格,不过此时他却说得这么心不在焉。孙立仁远远的瞧着左前方有一男一女在争执着,口中喃喃道:“张松源?”
“谁?”沈文悦才明白自己之前完全是在自说自话。
孙立仁也觉得自己这样不太合适,只道:“没事儿,一个学生。”
孙立仁远远的看着……沈文悦也朝孙立仁的目光方向看去……
张松源气冲冲的向孙立仁方向走,还没走两步就被孙小果给拉了回来。
张松源回过身子,气冲冲的甩开孙小果的手:“你干什么啊!”
孙小果一愣,自己这一肚子火还没地方发呢,他到先生气了!
“什么叫我想怎么样?是你想怎么样!”孙小果两臂交于胸前,做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摸样,道,“你是不是不想负责任?”
张松源不敢直视孙小果,低着头说:“负什么责任?当时大家都只是开心一下,谁会认真啊?”
孙小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天真是碰到一个超级大无赖!“那是一条生命啊!”孙小果指着病房,狠狠地说到:“我给你时间考虑清楚!别以为我好哄弄!”说完便转身离开。
张松源整了整自己的挎包,转身想离开,却看见自己的老师孙立仁站在不远处,好像还是在看着自己这里,心里不由一虚,低下头灰溜溜的逃走了。
“现在的90后真实强大啊!世界观全都颠覆了!”沈文悦不禁一叹。
“你听的见他们在说什么?”孙立仁问道。
“听不到,”沈文悦摇摇头,见孙立仁一脸不屑的样子,忙说道,“听不见,但是可以猜嘛!这道理就跟看哑剧一样,结合场景、道具和人物的动作表情,我就能猜出个大概!”编故事嘛,谁不会?
见沈文悦这么有把握,孙立仁忍不住好奇心想一探究竟,且不说张松源是自己的学生,这果果可是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事儿还是弄清楚的好。猜测不一定正确,但听听也不是什么坏事!
“那你说说,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啊?”
沈文悦嘴角一扬道:“原来你也有‘八卦’的潜质啊!”
孙立仁脸一拉,道:“不说就算了!”说完便向外走去。
“哎!”沈文悦忙追上去,“别急啊!听听我的推断!”沈文悦就开始将故事用自己的方式‘演绎’出来,“依我猜测,这一男一女应该是一对恋人,女孩子让男孩子负责任,男孩子不肯!”
“负什么责任?”孙立仁问道。
“孙医生!你没看到那是哪儿啊?前面就是妇产科!”沈文悦解释道,“哎,那个是你学生啊?”
被沈文悦这么一说孙立仁的心事七上八下的,“男的”
“嗯!”沈文悦道,“那你那个学生也太不是东西了!那女孩儿也就十七八吧!太过分了!”
“他们俩,应该不认识吧……”孙立仁又给自己找了个借口。
沈文悦眯起眼睛,一副‘我看透你了’的表情:“你不只认识那个男的,你还认识那个女的!”见孙立仁一副‘被调戏’的样子,沈文悦满意的说到:“科学家证明,这世上认可不相关的人只要同构三个人就可以彼此相识!再说,现在是一个科技迅猛发展的时代,一个在美国,一个在中国都联系的上!还有啊……”
沈文悦的话完全击碎了孙立仁的心理防线,他快步走出医院。
“哎?你去哪儿啊?”沈文悦见自己已经追不上了,喃喃道,“什么人啊?话还没说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