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多久,修竹便停止了诵经,开口唤道:“白施主,与其在屋外不如进来潜心修佛。”离殇被这一唤,思想从周外便回了过来,开口道:“大师怎知我在屋外不是修佛呢?”“修佛之心气随神动,周身与自然相融合,气波无所冲撞,白施主适才神思影响气波,此起彼伏,自相冲撞,想必白施主内心是矛盾不已。”
离殇听闻不得不佩服修竹修为颇深,闭目亦可观天下,刚刚小小的谎言确实瞒不过修竹。便探索着进入房内。
修竹见离殇进入屋内又道:“白施主再向前三步便可停下,施主正前方有团蒲,施主请坐下。”离殇依言盘坐在团蒲上,只听修竹又语:“白施主,你的正前方便是佛祖,请施主摒除杂念,静心随我诵读。”说完修竹便诵读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离殇随着修竹的声音一句一句的诵读,心也随着修竹深远、慈悲的声音慢慢沉浸下来。
没有多久,离殇便听见冬禾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冬禾精神颇为振奋,有些莽撞的冲进屋堂,见离殇与修竹正在诵经,突然觉得自己唐突,脸上不禁显出尴尬的神色,便讪讪的退出屋子,从旁看见意光正在准备午膳便向意光而去,说道:“意光师傅我采了冬笋,来,我去洗净给咱们加菜。”意光看了他一眼仅道了一句,“阿弥陀佛。”,便不再理会。
离殇从听见冬禾叫她的声音之时便有些走神,修竹便开口道:“摒弃杂音,静心诵佛。”离殇便道:“是。”“从头再来。”离殇便又从头开始重新诵读,也不知重复了多少遍方才听见意光进屋道,开饭了。
离殇方才觉得解脱,小叹了一口气,修竹自然是听到这声叹息便道:“白施主仍是脱不了这凡尘,贫僧也不便强求,彼时白施主若察觉那东西不为你所控时,尽来找我。”
“修竹大师……”离殇又深深叹出一口气道:“谨遵教诲,离殇断不敢忘。”言罢离殇方才出了房门,此时冬禾搬出一张木桌放于院内,正在搬着板凳,意光恭恭敬敬的去请他师傅。
随后四人便各坐一方,桌上一盘青菜,一碗白粥,另外的便是冬禾刚刚采摘上来的冬笋。冬禾乘上一碗白粥递到离殇手中,离殇一口一口喝着,离殇素来喝粥时便不吃其它,冬禾便也未给离殇夹菜。饭桌之上一直无语。
突然门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意光抬眼望去,脸上显出疑惑,此处虽不算艰险难至,但也行人稀少,这声音明显是一群大汉的嘈嚷声。修竹见意光望向门口便开口道:“意光,本离凡尘,何故近乎?”意光听闻思索片刻便道:“师傅教训的是。”说罢便不理那群莽汉继续吃饭。
那吵扰的声音在门口便停下,随后声音便渐渐远去,待再听不见那些嘈嚷声时,门口传来一名男子的叫门声音,离殇听闻便对冬禾道:“冬禾去看看怎么回事。”冬禾起身向门口走去。
冬禾抬眼便看见门口站有三人,叫门那人白衫布衣,绣雨竹图,腰系青色黄丝腰带,佩白润古玉,着青布纶巾,肤白肌嫩,眉目清俊,眼神清浊,一看便觉是位书生。后一名男子站于其后,也着白衣不过较之前面之人,身材魁梧,白丝布衫,无其它杂色,腰间系白布翠玉腰带,周身无所装饰,插木簪,眉浓目锐,俊颜冷色,虽不言语但看得出来此人才是这三人之首。这人之后还有一人,男人身材均称,灰衫布衣,同样无一装饰,发饰单一,仅用一灰布系于身后,面上更无表情。冬禾走至门前问:“诸位来此所谓何事?”
那叫门的男子便道:“我们乃祁阳人士,得闻修竹大师在此特来求教解惑。”冬禾听闻便打开木栏门道:“你们且进来,不过修竹大师答不答你,我可不知。”那人笑而言谢,便进了院子。
那三人自是在篱笆外便看见院内情况,进入院内径直走至桌前,离殇眼不能视但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便已觉此三人并非寻常之人。那中间之人脚步比常人凝重,落地稳沉,不仅是习武之人,而且内在沉稳,步步听似稳重,但其实步步都留有余地,换言之他每走一步都警觉着四周,后面那人离殇难以察觉其步伐,便知此人武功内力极高,但是气息不曾多变料想此人心中毫无诡计,而在前之人一听便知毫无武功可言,但是这样普通的人能与这二人同来定不简单,想来因是这三人中的军师。
那三人走至桌前,修竹已饭毕见到此三人便道:“客从远来,定是饥渴,若不嫌弃便留在舍下,用过午膳再行离去。”说完又对离殇道:“白施主,用过膳后再诵经一遍。”离殇答道:“是。”
白衫之人正欲言语拦住修竹,却被先前那开口之人拦下,那人轻轻摇了摇头,便从旁坐下。此时离殇、意光也已饭毕,离殇便摸索着站起身来,听见冬禾碗筷碰撞的声音离殇便道:“冬禾,将桌上收了别怠慢贵客,你且退下。”冬禾“哦“了一声,便端起稀粥,将桌上那盘青菜也端起,走到墙角,蹲下继续吃饭。
那意光便收拾着桌子对那三人道:“施主稍等。”说完便进厨房重新为那三人烹煮食物。离殇探索着向墙角走去,这时那书生摸样的男子起身,离殇本就双手向前探索着前方,此时便碰到了那男子,离殇先是一顿便听见那男子道:“姑娘莫怕,你眼睛不方便,我送你过去。”说罢便伸手扶住离殇,离殇听闻便道:“那多谢公子。”
冬禾见状忙放下碗筷向离殇跑来,对那男子道:“多些公子,不敢劳驾公子,还是我来。”说罢便接过离殇搭在男子手臂上的双手,送离殇到一旁的客房内,离殇对冬禾道:“冬禾,去准备一下,除了那竹笋你再向意光取些豆腐,然后我们即刻下山。”
“好。”说完冬禾便出了房间,关了房门冬禾也不理会那三人便进去厨房,问意光索要豆腐。不一会儿,冬禾便又进来道:“小姐,弄好了,我们走吧。”说罢,冬禾将那顶取下后放在墙角的白色斗篷帷幔重新给离殇戴上,离殇右手搭上冬禾的肩,出了房门,那男子见她出来又问道:“姑娘要走了?”
离殇道:“是啊,打扰修竹大师多时,不便再留,这山上生活艰苦还望贵客见谅。”
“哪里哪里,我们此番上山本就唐突,也不知是不是何处惹恼了大师,还望姑娘赐教。”
“贵客客气了,我只是上山听佛而已,也帮不上什么忙,贵客还是用过膳就下山吧。”
那人听闻道了声谢,便不再言语,走至那木栏门,冬禾将竖在门外的竹竿拿给离殇,便向山下而去。
此去走了快一个时辰,离殇听闻背后有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这脚步极快似飞奔而至,离殇突觉不对,便拉住冬禾,道:“冬禾,快走,别走小道,往林内穿。”
冬禾霎时疑惑地问道:“小姐,怎么了?”
“那些人追来了。”
“那些人是谁啊?”
“刚刚山上之人,不要多语,快进山。”冬禾听到此处虽不知倒到地为何,但听离殇口气并非小事,便匆匆带着离殇往一旁的竹林内穿去,离殇细细听着那脚步声,脚步声极快,没有多大一会儿便到了刚刚他们站立的那儿。那声音继续向前,可是没有走多远便即折回,向离殇他们的方向而来。,离殇暗觉不妙,知道这样下去定跑不了,便停下,对冬禾道,“冬禾你背我,把那些东西都扔了,快跑。”冬禾也不多问,将背上的背栏扔下,背起离殇撒腿便跑。
这样的奔跑并非跑出多远,冬禾“哎呀”一声只觉腿上一软,便摔了下去,离殇随着冬禾滚向坡下,待停下,离殇刚想爬起,一股寒气已逼向离殇的劲处。冬禾大叫一声:“小姐别动。”声音便停下,离殇顿在那儿,此时已是一把利剑架于离殇的喉咙,听见冬禾的声音,那人便撤了剑指向冬禾。只听冬禾又语道:“你们别伤害小姐,你们要什么我们都给。”这时一名男子的声音便传入离殇耳内,那人问:“你可是氏城城官白齐之女?”离殇听见这声音便道:“公子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那人轻笑道:“你既然承认的那么爽快,我也会给姑娘个痛快。”
“等等。”
“怎么后悔了?”
“倒不是后悔,只是你们来此想必是有事恳求修竹大师,刚刚修竹大师已是拒绝,我到有一法可令你们如愿。”这追来的人正是刚刚那三人中的最后的那一人。
“你想让我饶你一命?”
离殇冷笑一声道:“你们在屋内已然知晓我是白齐之女,那么你所接的命令必是取我性命,我不求你饶我,只请你事成之后保冬禾一命。”
冬禾听闻大叫道:“小姐,冬禾虽识字不多,但让冬禾赧颜苟活,冬禾生不如死。”
“冬禾糊涂,今他杀仅离殇一人,但白家仍在,冬禾仍有未尽之责,岂可枉死?”
“小姐,你若死了,冬禾既是未尽保护之责,断不敢独活。”
“冬禾你个笨蛋,哥把你交给我,我定是要完完全全的将你还给他,你要是这么死了我有何颜面见哥哥,既然这样我还等他杀我干啥,我自己便死了,到倒时我就是你逼死的,你对我毫无仁心,你家有父母,孝未尽,爹独守氏城,忠未尽,哥生死未卜,义未尽,你若死了就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
“小姐……我说不过你。”
这是时那人竟笑了一声:“你性命不保如何管他?”
“那你答应与否?”那人饶有兴趣的看着离殇,这次行动那女子才是重点,留下个跟班却并无不影响,便答道:“我答应你便是。”
“那好,你带冬禾去见修竹大师,倒时修竹自然知晓所有事情,便会答应你们所求。”
“你在耍我?”
“不敢。”
那人凝目瞪着离殇,离殇又道:“你放心去吧,修竹大师知我已死不可救,定会救活着之人。”
这时冬禾道:“不行,小姐,冬禾……”离殇听见一声闷响,话语突然断了,离殇慌忙叫道:“冬禾,冬禾。”但并没有冬禾的声音,只听那人道:“姑娘放心,他只是晕了过去,待会儿自会醒来。”离殇听闻此话才稍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