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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反攻回城 脱身逃遁

此后几日只有那姑娘将饭菜送进屋子,稍作停留便匆匆而去。此外便是每日早晨顾颐洺按时看诊,尽管顾颐洺徐徐而言,然而离殇始终不开一口,一直不曾言语。顾颐洺也不予怪罪,只是看诊写下方子,定时让丫头送进去,离殇的伤口也日日更换药草,不曾间断。然而离殇明确的知道,此时的她犹如金丝笼的鸟雀,虽衣食无忧,然而却毫无自由可言。

如此看似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多久,这日,离殇听闻屋外乱声再起,喊叫凄哭声又起,之后便是密集的脚步声四处散开,离殇意识到,这声音定是朝廷反攻的征兆。

离殇挪步至房屋门口,细听之下,发觉此时院内再无一人,离殇推门欲出,然而房门始终无法打开,是的,这屋子上了锁,对于离殇这样双目失明的人而言,如此便已是足够了。

离殇顺着门口一一探去,片刻便将房屋摸了个遍,离殇确认这间房内除了房门,连窗子都已被锁,已无可出之口。正当离殇焦虑之中,只听屋门大响,离殇惊觉有人闯入房内,离殇还未反应过来,来人已经到了跟前,扛起离殇便走。

离殇大惊,挣扎着大叫:“放手,放手,我让你放开。”

离殇挣扎的厉害,然而来人并未松手,只是扛着离殇匆匆离开。离殇只觉那人步伐极快,沉稳而轻健,武功断然了的,片刻听到马鸣之声,显然已到了街上。

那人将离殇往马上摔去,离殇横担在马上,便听有人上马之声。那人制住离殇,离殇闻见一股温**气,便知此人是那日拉他上马,一路屠杀入城的濮阳子禅。心中扬起厌恶之情,离殇极力挣扎,然而离殇气力若丝,对濮阳子禅而言了无影响。

随后只听濮阳子禅大声道:“肜月,保护顾颐洺,速速离开。”

离殇只觉马匹一路飞奔,身侧两匹马匹时前时后紧随不离,后方喊杀声大起,只听混乱声中一句:“殇儿……”从杂乱的声音中穿透而来,是白敄。离殇忽然明白濮阳子禅如何走的如此急切,想来白敄带走的大军已是全部调回。

马匹奔跑急速,离殇横担于马匹之上,腹部贴着马匹,在急速的奔跑中,离殇只觉胃部翻腾难受,同时马匹的颠簸扯挣着伤口,似又裂开,离殇感觉疼痛,瞬间一个注意涌上心头。离殇索性极力的抬手捂住胸口,心一横猛抓下去,离殇痛得倒抽了一口气,血液奔涌而出,没多长时间便浸湿衣襟,顺着马匹一滴一滴的滴落到地上。

之后马匹左转右拐,离殇早已辨不清方向,然而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濮阳子禅已经逃出城内,此时越走越远。

离殇疼痛感渐弱,意识开始模糊,身体渐渐的难以控制,正当此时马匹慢了下来,濮阳子禅道:“颐洺,还撑得住吗?”

顾颐洺回答道:“濮阳将军放心,未成大业之前,顾某绝不倒下。”说此话时,顾颐洺左手捂着胸口,大喘着气,似是无法呼吸,脸上显出痛苦。濮阳子禅见状,对肜月道:“肜月,你先推替颐洺运气,这一番路程,一时半刻也不会被发现。”

话刚说完,濮阳子禅下马,这一停下,濮阳子禅脸色大变,看向马上已处于半昏迷状态的离殇,眼内闪着愤怒。濮阳子禅将离殇自马上提拉下来,离殇自是难以支撑,摔倒地上,脸色煞白,胸口已被血渍染得通红。

濮阳子禅看着来路,点点猩红的血渍已经暴露了他们逃跑的道路,濮阳子禅提拉着离殇的衣领,将离殇纠到面前问道:“你是不是活够了?”离殇此时只剩下一口气的气力,嘴角扬起淡笑,却并不回答。濮阳子禅大怒,已是动了杀气,此时只听顾颐洺道:“濮阳将军,此女还有大用,先留她一命,让在下来替她止血。”顾颐洺声音虚弱,透露着大病未愈之气。

濮阳子禅听闻,强压着怒气,松开离殇,离殇瘫软在地,口内喘着粗气。濮阳子禅道:“颐洺,你先顾好自己。此处不可久留,必须马上离开。”

话音未落,只听马蹄声从远处传来。濮阳子禅听闻,看了眼离殇对肜月道:“肜月,你务必保住顾颐洺的性命。”

“是。”肜月正声答应道。此时濮阳子禅又将离殇拎上马,随后翻身上马,又道:“三日后,桥溪村汇合。”

说罢,带着离殇策马奔去,顾颐洺此时气喘不断,手伸向濮阳子禅离开的方向开口道:“将……军……危……险……”然后气若游丝,已是无法唤住濮阳子禅。

肜月回身托起顾颐洺,顾颐洺推开肜月,大骂道:“肜月,谁需要你来相救,还不追上将军,将军若有什么闪失,你担待得了吗?”

肜月道:“将军命我保你周全,我自当领命,若将军有所闪失,我自裁便是。”说罢,不顾顾颐洺的反对,托起顾颐洺,伸手牵住两匹马的缰绳,隐入树丛之中。片刻之后,数人骑马从刚刚他们停留之地穿骏而去。

这一队人马便是一路跟随血迹而来的氏城军士,其中由白敄领头,紧追不放。未走多远,白敄已然追上濮阳子禅,白敄催马向前,与濮阳子禅并行,拔剑与濮阳子禅较量了起来,濮阳子禅见马队之中少了那日城门外与毛客钟对峙之人,心中宽了许多,见白敄拔剑,濮阳子禅抽剑抵抗,身后又有几人催马赶上,濮阳子禅猛的挥剑,几个回落便杀了三名士兵,然而白敄在侧进攻勇猛,虽然濮阳子禅未将白敄放在眼内,然而如此搅扰却令濮阳子禅废了些心神。于是濮阳子禅策马回跑,避开白敄来剑,回身将身后追来的兵士屠杀殆尽。

白敄不料濮阳子禅竟然回马杀戮,当下愤怒不已。白敄武艺虽然精进,然而较之濮阳子禅却逊了一筹,加之白敄顾虑濮阳子禅马上的离殇,由此进攻之时,剑法不得使尽,只是半用半收,由此更处于下风。这时濮阳子禅回杀而去,显然是想与他单独较量。

濮阳子禅杀尽士兵之后,回马向白敄猛冲过来,白敄亦举剑直面向濮阳子禅,双方相对而来,手上剑光闪烁,生死仅在此一击。

离殇只听“碰”的一声,白敄手中长剑脱手而落,白敄只觉手臂巨麻,心中正震惊之时,濮阳子禅已挥剑砍向白敄,白敄手中寸铁未握,此时如羊羔般毫无招架,心中暗想此次只怕非死即伤,难以全身而退,眼看剑锋已落于眼前,不想从后方一石子飞射而来,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弹开了濮阳子禅的宝剑。正是这一下,白敄乘此机会,脱出剑口,马匹奔走与濮阳子禅拉开距离。

濮阳子禅遭此变故,虎口只觉生疼,看着手中颤动不已的宝剑,濮阳子禅意识到,那日射死他坐骑之人就在附近。

若论及武功,普天之下能胜濮阳子禅之人不出三人,然而濮阳子禅此次出巡竟然在此小城之内得遇高人。想起那日那人自低射向高出的箭羽便知此人武艺超群,内力浑厚,修为只怕在其之上。

濮阳子禅当下暗自留心,欲乘此番攻城之际将此人擒获,招为麾下。本想此人纵然武功了得但在攻城之际,仅以一人之力难敌千军万马,又有城内百姓生死为拖累,断然能将其制服,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设法招募。然而攻城之时却不见此人,此时濮阳子禅只身在此,亲兵皆不在旁,况且还有白敄在场,无论怎么算来濮阳子禅皆处于劣势。

想及此处,濮阳子禅低眼看着马上奄奄一息的离殇,心中顿时有了主意,策马向前奔去。

白敄侧身拾起掉落于地上的长剑,正于此时,胡坴从后踏上白敄的马骑,一跃而起,手中剑柄已出直刺向濮阳子禅。

濮阳子禅自然感到身后气流流转,气势如虹,如贯月般向他而来,濮阳子禅嘴角扬起笑意,并未急于应对,只是凝神盘算着距离。

正当胡坴的剑刺穿空气直抵濮阳子禅项上人头之际,濮阳子禅忽然侧身,右手已抓住离殇将其挡在身前。剑锋紧贴着离殇的喉咙急急撤回,胡坴显然受此撤力的影响,落于地上,仅以剑杵地支撑身体,这一番波折犹如满弓待发之时,突然撤力,弓塌之势。胡坴调息片刻,起身收剑,白敄的马匹从侧方而过,胡坴点地而起跨上马匹,继续追赶。

濮阳子禅得此机遇,心中自然从容起来,暗想只要手中握有此女子,胡坴顾及断能逃脱。如此濮阳子禅奋力鞭笞着马匹向前逃窜。

白敄与胡坴紧追其后,不舍不弃,胡坴顾及离殇安危,出手均有保留,由此两方如此追逐出了数里却仍旧未能将濮阳子禅擒获。

这番追逐之中,马匹均负重两人,奔行数里,马匹难以支撑,前蹄顿失,白敄与胡坴同时弃马跃起,虽未受伤然而离濮阳子禅却远了数段距离,胡坴见状,拾起路边石子,弹射而去,直击濮阳子禅坐下坐骑。

马匹受此打击顿时翻滚在地,濮阳子禅抓起离殇,弹离马匹,刚落地,离殇便瘫软在地,濮阳子禅扛起离殇从旁窜入路旁的杂草之中。

胡坴与白敄紧追其后,如此追赶,濮阳子禅未走出多远便被截堵,濮阳子禅均利用离殇频频躲过胡坴的击杀。

即使如此濮阳子禅仍感觉备累不堪,于此时天公不作美,黑压压的竟下起瓢泼大雨。濮阳子禅暗想如此这般,被胡坴所擒只在时间长短,再看向离殇,此时几尽昏迷,这样携带逃亡只是累赘,虽然能暂时拖延住胡坴的击杀,但并非长远。正想是否杀之弃之以便轻身逃遁之时,濮阳子禅忽听见水流咆哮的奔流之声,突然想起,氏城外正有一条浦江穿过,听此番声音定是离浦江不远。

濮阳子禅暗想此番雨势越下越大,浦江定然巨涛不断,既然他二人为此女子而来,不如将其引至江边,将女子丢弃于江水之中如此急流,定然自救难顾,倒时方可借此逃走。

思及此处,濮阳子禅故做拖延,引诱胡白二人往浦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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