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顾誉那里得知一些安琪的事情后,筱菀立马到借书系统里调到了林睿的学院信息,为了程然—安琪的前男友。
口录上说安琪是在等程然的时候出的事,而程然说是在安琪出事后他才收到的来自对方的邀约信件,而且由于现场的某些因素,导致所有嫌疑人都不具备杀人时间,包括程然。整个事件的顺序存在着种种巧合,却处处透露着处心积虑。
在问道数学学院的第6个女生后,终于找到了林睿正在上课的教室。这是一节学院公共课,很多人在一间大教室听课,等到课间休息时,筱菀悄悄溜进教室,坐到林睿的身后,也是整个教室的空荡荡的最后一排。
“在门外鬼鬼祟祟半天了,终于等不及了?”奋笔疾书,头也不回的问道。
“你们系人太多了,好不容易才看到你,还有,你这假正经的过头了吧,那么好学干嘛还坐倒数第二排?”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停下笔,转过身。
“你室友,安琪的男朋友程然是哪个?”
“不错嘛,名字都知道,第三排中间那个......”林睿说着抬手直指向前,筱菀顺着他的手指望去,看到了那个绽放在百花丛中男生。
“なんか微妙……”怎么说呢,这个人与自己设想中的完全相反,有点太惹人,太耀眼了。
“你们平时关系怎么样?”
“还不错呀。”
“那他一直就这样吗?到处桃花朵朵,一点,也不像刚死了女友。”
“......”转头望向筱菀,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跳过桌子,坐到了自己身边的空位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的程然,渐渐地,陷入沉思当中,手杵着下巴,一动不动,长长的睫毛,精致的侧脸,像极了某人,那么近,看着看着就被吸引了进去。
不自觉的就开口:“其实,喜欢热闹也许恰恰是因为过于孤独……”
“嗯,的确可疑,算了,我们来看看现场照片吧,安琪的,昨天偷拍的。”说着,筱菀解锁了手机照片。林睿接过手机,立即被现场的照片震撼到,如同筱菀当时一样。现场到处遍布颜色斑斓的水养球,在屋子正中间躺着安琪,身体如跳楼自杀的人一样,四肢很随意的扭曲着,只不过是面部朝上。由于死亡时间过长,尸体的照片上可以清晰的看到已经布满蛆虫了。
“我见过安琪几次,印象中她是个很活泼很有灵气的女孩,没想到会死的这么狼狈。”
“没办法,这个房子太隐蔽了,发现时已经死亡超过3天,又是在夏天,腐烂生蛆在所难免。”微微侧过头,望向林睿手中的照片。
“这个地方是他们两个的秘密基地,本来是一个雕的饲养地,一年前废弃了,而这个小木屋则是用当时的储水池改造的,外表看起来和其它小木屋并没有不同,推开门却发现别有洞天,想法不错。”
“两根吊绳,门没关。除此之外,我找不到任何可疑之处。”林睿无奈说到。
“还有更让人绝望的证据,我也刚刚得知,小木屋对面的养殖场安装有一个监控摄像头,是之前防止雕丢失而安装的,没想到一直开着现在还可以用,里面记录了安琪进入屋子,夜晚灯开着,尸体吊着及落下的全过程。没有第二个人的身影出现。除了自杀,我找不到任何合理的解释......”
林睿边听着分析,边仔细观察身边的这个女生,看着她时而无奈,时而因为一时的灵光一闪而做作出夸张的动作。
“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一句话都不说?”筱莞注意到了林睿的异常。
“没什么,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就说这个监控摄像头吧,它在夜晚是通过传感器警报监控的,如果用可以阻挡自身红外线散发的材料包裹,躲过摄像头也不是不可能的,至于吊着的尸体,它也可能是光的魔术......”
“嗯,说的有道理,对了,安琪戴眼镜吗?”
“没戴,她做过近视眼矫正手术,怎么了?”
“没什么。”筱莞对着对方傻傻的笑着,可是这个笑却到达不了自己内心,她有感觉也有证据,自己可能只是一只螳螂,那么,黄雀在哪?
“今天课就上到这,大家回去以后仔细思考一下我留的问题,其答案下节课再予以解答。”老师的结束语适时打断了无疾而终的思考。
筱莞道了一声别后,起身第一个冲出了教室。其实并没有什么头绪要去求证,只是人的本能会在某些时刻对一些焦灼的事情进行逃避。筱莞像被人攻击之后的乌龟一样,躲到了自己最信任的港湾里—安霁。
安霁是筱莞的发小,单纯的让人觉得犯傻,就好比她如果只剩一百块钱,在解决下顿温饱和借给朋友之间,她一定会选择后者。她们本来是邻居,直到那件事的发生,她便搬走了,二人读不同高中后,失联过一段时间,不曾想,毕业后,竟会在同一个同一个机关上班。对于这样的重逢,兴奋溢于言表,比以往更加亲昵。安霁有个同卵双生妹妹—安雯,她们两个从小就长得很像,却也并非一模一样,起码筱莞可以很轻松的认出哪一个是安霁。
筱莞最喜欢听安霁讲她们俩个初中换班,高中换校的事情,那是她不曾参与的过往。
“最近有没有什么互换身份的戏码上演,讲讲呗。”穿着睡衣,敷着面膜,挤着安霁,两个人窝在单人沙发里的筱莞嬉皮笑脸的问道。
“嗯...最近发生了点事,她暗恋的学长前一阵子自杀死了,她失落了好一阵子,连我也都很久没能和她好好说话了。”叹声道。
筱莞听闻,神情严肃,起身试探着问到,“安雯是在J大医学院读研吧,她暗恋的该不会是一个叫董逸的人吧。”
“正是,不过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可不止这些,恐怕我是这个叫董逸的在这个世界上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包里,还放着,董逸死时的照片。
那个傍晚,绝不仅仅只只是一个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