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被雷劈,此等大事,郑伦当然是第一时间,差人前去报与苏护。
不知侯爷欲将她如何处置?
郑伦不禁为吕鹿担忧。
神殿被劈,按照巫祝的说法,是要尽快将神柱搬离,转至新建好的神坛去安置才好。
可是,当郑伦正式开始着手挪神柱一事时,这才发现一个大问题。
这神柱高足有五六米,粗可以五人环抱,铜制,上面雕刻各种图腾。且深插入土。当时都不知道是怎么插进土里的,有可能是年深日久,由于重力原故自己陷进去的。
郑伦命人把神柱周围的土地挖开,命军中最孔武有力的勇士合力去抬,可神柱纹丝不动。正在发愁之际,小兵前来禀报:逃犯抓到了。
“把人带过来。”郑伦并未显得有多高兴,反而有种无奈的神情。
“唯!”
片刻,帝辛和吕鹿被带到郑伦面前。
郑伦没对吕鹿说一句话,因为他不知道怎么说,也不知说什么,这等触犯神权的罪是任谁都无法为之开脱的。无奈之下他只能将怨恨一股脑地撒在帝辛身上。
“你们私自潜逃,破坏祭祀大典,还偷吃祭品,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郑伦说着抢过身边一个小卒的鞭子就往帝辛身上砸去。
谁料鞭子还没落下,帝辛手急眼快,一手迅速拿住鞭子另一头,并往手上一缠,没使多大力气,往自己这边一拉,郑伦显些被拽倒。
恼羞成怒的郑伦,立刻下令众军卒包围帝辛。
想以众欺寡。
十几个军卒上来,结果被帝辛摔的东倒西歪,又十几个上来被他扔的人仰马翻。郑伦干脆一招手,来了四五十号。双全难抵如此多的手,帝辛被按倒在地。
“我看你们活的不耐烦了,敢对我动手?”帝辛就是被按倒在地也一样威风不可一世。
“我看是你活的不耐烦了,神柱一归位,你就是第一个被火祭的。”说着郑伦转身坐在石头上,吩咐众军兵,“给我打。”
鞭子接连抽在帝辛身上,一道道血印透过衣裳,显现出来。帝辛没吭一声,咬着牙,怒视郑伦。
吕鹿见状,心中愧疚,冲郑伦喊道:“那贡品是我偷的,也是我吃的,和他没有……”
“你住口!”
……
帝辛和郑伦竟是同声大喝,直惊得众人怔了半晌。而他二人也是大为震惊地互相对视。
……
“报!——”正这时急匆匆赶来一小卒,“大人,不好啦,出事儿啦!”
“何事如此慌张。”郑伦这才将目光转移。
“那神柱倒啦,压死二十几人。”
“什么!”
……
神柱倒了,大家都很慌张,一来是因为压死了人,二来这硕大的铜柱子倒下,就更难移动了,三来也是最重要的,神殿一角断裂,神柱又倒下难道真的要有大灾难发生?
此时,众人已无暇顾及地上的帝辛。
“把他们关起来,严加看管,再让跑了唯你们是问。”郑伦吩咐一声,便急匆匆前往出事地点。
帝辛和吕鹿被分别关在原来彭方的大圉中。
圉相当于后是的监狱。
这大圉内设施极简,只有几根柱子作间隔,且每根柱子之间的空隙还很宽。
帝辛这次被五花大绑,外加两层枷和头套。看守知道这是头蛮牛,无论如何也不能对他懈怠。
“喂!你没事儿吧。”吕鹿靠近帝辛这边,隔着木柱子做成的隔墙,对帝辛说道:“你也是,那么多人,你再厉害也不可能打的过他们。求饶不得了。有句老话说得好,好汉不吃眼前亏。”
说这话的时候吕鹿想起了尚文杰。心想:我可能这辈子真得再见不到这个满嘴抹蜜,鬼主意多多的傢伙了。
“我从不知,何为求饶!”帝辛隔着头套,声音有些模糊但仍是豪气万丈。
“你跟我男朋友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男朋友?”
“哦,就是,心上人吧,喜欢的人,相好的。”吕鹿怕他听不懂,一口气说了几个选项。
听到吕鹿有心上人,帝辛不免有些失落。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他,第一次感受到羡慕别人的滋味,甚至某种意义上是嫉恨。
到了晚上,有人来给吕鹿送饭,看起来火食还不错。一看便知是郑伦交待的小灶。可帝辛却什么也没有。
吕鹿吃了一半,等着看军卒走出去,隔着木栏招呼帝辛,“子受,你能挪过来吗?”
“干什么?”
“你过来就知道了。”
帝辛手脚虽被绑着,但是动作敏捷,他寻着吕鹿的声音,用脚探到一根木柱,脚背一勾,腿发力,噌一声坐到吕鹿对面。
“哟!蛮灵活的嘛,本想看你这硕大的身形,蠕动起来是个什么样子。真失望。”
“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看我的笑话?”帝辛忿忿然。
吕鹿伸过手将帝辛的头套摘下,然后举起饭菜在帝辛眼前晃晃。“想吃吗?”
帝辛一天没吃东西又和人打斗了一番,早已是饥肠辘辘的。可他做为一国之王,从来都是呼风唤雨。在他的语言当中,听到的都是,“拿酒来”,“拿肉来”,……甚至“拿命来”,对于吕鹿的问话,他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要唯唯诺诺地回答:想!这实在是不符合他堂堂帝王的尊贵身份。
“我身强体壮,饿几天也无妨。”
“嘴硬!”吕鹿看出帝辛其实是在强装,看样子想让他说软话是不可能的,便不再逗他。伸手将饭用一个自制的木头“勺子”送到帝辛嘴边。
吕鹿自从穿越来到古代,发现有很多生活习惯都不适应,最主要的就是吃饭用手。于是她用半根竹片磨光之后,就当了勺子。
“此乃何物?”帝辛看着这自制的勺子。
“这个就叫勺子吧。我实在受不了你们这里的人用手吃饭,多脏啊。”吕鹿瘪瘪嘴。“不过,这个我刚才吃饭的时候用过的,还没洗呢。特殊情况你也别嫌弃。”
“这又是你家乡的东西?”帝辛倒觉得这东西挺新奇。
“对啊!不过家里的勺子要比这个漂亮多了。”吕鹿一口接一口地将饭送到帝辛嘴里。
一次次地接受着一个女人送来的饭菜,吕鹿不觉什么,但这对于一向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帝辛来说,着实比在战场上被刀砍斧劈来的难受。尤其是面对着这个本是自己想要去保护的女人。
若是在宫中,本王可以给她一切。帝辛暗想。
“你很想你的家乡?”
“嗯,想的发疯。”
“那为什么来这里?”
“你以为我想啊!我都不知道怎么来的,最郁闷的是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是被抓来的?——怎么会回不去?能来就能回去。”
吕鹿一听这话,先一愣,接着使劲点一下头。“没错,你说的对,能来就能回去。我一定要找到回家的路。”
话音刚落,吕鹿又泄了气,“可我们马上就要死在这里了。”
“放心,我会让他们放了你。”
“你?哈哈哈——,就凭你。”说着吕鹿不屑地冲帝辛摆摆手。
“你不信?”
吕鹿上下左右地打量帝辛,“话说回来了,你还真有点贵族气质。”
“如果我告你,我是个权利很大的人,你信吗?”
“信啊,为什么不信,反正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那我救你出去,嗯——,你做我的女人可好?”帝辛试探地,有点支吾地问吕鹿。
“呵呵,不好。”吕鹿先是笑笑,然后脸一沉。“我要真出去了,一定要想办法回家,就算是回不去,也要去找我男朋友,我穿来了,他或许也来了,就算是连他也找不到,我……”说到这里吕鹿心想:是啊,如果他不在这里,我该怎么办。
“如果连他也找不到,你总得有家安顿,有人依靠,不是吗。”帝辛接过吕鹿的话。“我的权利可以让你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凡这世间所有,你都能得到。”帝辛霸气十足地向吕鹿散发着他帝王的魅力。
“哈哈!说的你好像这里的大王一样。”
“如果我说我就是呢。”
“嘘——,这种话你也敢说,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狂。”吕鹿根本不信眼前这个英俊威猛,倔强又不失可爱的男人跟那个书中荒淫无道的商纣王有什么联系。“如果你真是他,我就更不敢跟着你混啦!”
“混?”
“就是跟你在一起,共事啦!或做朋友之类的。”
“为什么?”
吕鹿压低了声音,凑到帝辛耳边,“听说他非常残暴,且好色。”
帝辛震怒,“大胆!”
帝辛发怒的时候,着实唬人,吕鹿吓的向后缩起身子,“你干嘛,我听说的而已。”
这一定是东夷有人故意抹黑本王,不能怪她。总有一天,本王会让你看看,孤是个多么英明贤德的帝王。
帝辛听到自己喜爱的女人竟这么评价自己,内心不免失望难过,转过脸去,不理吕鹿。
“生气啦?你还真是忠心于你们大王,现在倒真相信你是朝中大臣啦!”说着偷偷把头套又给帝辛带上。
“你干什么?……”
“先带上,吃饭的时候再给你摘下来。”
……
话分两头,发现大王不见了的箕子,早就连夜赶至冀州侯府,将事情始末告诉苏护。
苏护当即派人于城中各处及周边暗中寻找。
寻了数日后未果,箕子便奔命似地回到朝歌,却仍未见帝辛身影。
为了朝中的安宁,箕子只好谎称帝辛在冀州日夜祈雨。而私下里却将实情告诉了比干。
“此事万不可声张,否则不用说东夷一定来犯,就这些诸侯恐怕也……”比干忧心忡忡。
“我只告诉了你。但是冀州侯苏护那边,曾经协助我一并寻找过大王,恐怕他……”箕子蹙眉凝视,双手合十,希望祖先显灵,能给以指点。
“不如差人前去冀州,告诉苏护大王早已经回了朝歌,让他不必再担心。我们再差你我各自心腹之人,去冀州地界暗访。”
二人商议好,就按计而行。
但是纸包不住火,各诸侯都派了探子在朝歌城为他们通报重大事件。数日未见商王,各路探子早已报与各自主人。
西周侯自然也得到了这一消息。他招集来群臣和几个儿子来商议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