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文杰在小黑屋里被关着,也不知道过了几天几夜,任由他怎么砸门,如何叫嚷都无人理会,只有偶尔地,在他睡觉的时候,有人给他丢进来些残羹剩饭。反正是吃了恶心,不吃也恶心的东西,既让他吃不饱,还饿不死。
这一天,尚文杰从昏睡中醒来,随着一声门锁响动声,一道刺眼的光线射了进来。尚文杰急忙用手挡住眼睛,缓了片刻,看到召屠夫站在门口。
尚文杰见到了阳光,立刻扑了上去,“快放我出去!”
“行!放你出去容易,不过,就只要你的一句话。”召屠夫勾着嘴角,戏谑地笑道:“姬大姑娘的事儿,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我,我……”尚文杰被关的这些日子,意志力也有所消磨,况且,他本就是心思灵活之人,没有那么多的执着。想想,到不如答应了,到时候,再找机会开溜,省得在这黑心的老板店里给活活饿死了。
可再想想那色眯眯的老太太,尚文杰就是开不了口,说不出答应这两个字。
让人没想到的是,尚文杰的迟疑,并没有惹怒召屠夫。只见召屠夫冲他微微一乐,道:“行啦!老子到真没想到,你这老头儿还真是硬气。放着好好的大宅不住,宁可被关在这柴房里头。也罢!你出来吧!”召屠夫说着闪开一条道,是要放尚文杰出来。“老子这儿可不养闲人,赶紧给我去姬大姑娘她们家饭馆送肉去!”
尚文杰刚开始还有些疑惑,这杀猪的怎么突然间善良了,最后这句话,他才整明白,原来,是那老太太她们家,最终还是跟召家铺子订了肉。
尚文杰也不傻,凭白地为什么跟这儿买肉,当然,目的还是在自己身上。明摆着,那姬大姑娘对他还是没死心。
好啊!是你非逼我傍老太太,你可别后悔。
对付老太太纠缠一事,先放一边儿,反正躲也躲不了,到不如先好好出口恶气再说。
想到这儿,尚文杰又倒退两步,退回柴房里,仰着下巴道:“你说让我送,我就送啊?我被关这儿好几天了,又饿又晕,浑身没劲儿,怎么送啊?
“嘿!你这老儿……,好!要吃不是吗?”召屠夫也知道这尚文杰是在落地起价,反正拉上姬大姑娘这家生意比什么都重要。人家都肯为此出卖色相了,还不管人家几顿饱饭吗?“好酒好肉,给他备上!”召屠夫扭头冲身后大喊了一嗓子,接着回头冲尚文杰笑了笑道:“这下子,能出来了吧?”
尚文杰挑了挑眉毛,迈着四方步,走出柴房,伸了个懒腰,“啧——!哎呦!”一声怪叫,随即做了个手抽筋的动作,“哎呦呦!不行,不行。我这浑身骨头都僵了,得来个全套马杀鸡才行。”
“马杀鸡?”召屠夫一愣,“你是想吃马肉还是鸡肉啊?”
“马杀鸡!不懂吗?不是肉,就是按摩,是捶捶背,捏捏腿,懂吗?”
“喝!你这老小子,到是会享受的主儿啊!行!那个谁……”召屠夫撇撇嘴,还是打算满足尚文杰的要求。
“不用,不用!”尚文杰拦住召屠夫,勾着嘴角,笑道:“那俩小子不行,按摩得手劲儿大点儿的,才舒服。呵呵……”
召屠夫愣了几秒钟,立刻两眼一瞪,“你是叫我给你……”
尚文杰给他抛个媚眼,点点头。
“好!按就按!只要你给我拉拢住这桩买卖,什么都行!”召屠夫一咬牙一跺脚,他这也是被王屠夫家给压制了多少年了,好容易有个翻身的机会,忍忍就过去了。再说,这尚文杰若真是一朝被招进姬大姑娘家,那他可就是个十足的大金主啊,给金主捏腰捶腿算得了什么,就是让他跪TIAN脚指头,他都干。
“按哪儿?你说!”召屠夫抬起两只大手,大声问道。
尚文杰一见这架势,立刻纵身往后一跃,“你这是要打人呢,还是要杀猪呢?站着怎么按?”说着,尚文杰左右看了看,相中了召屠夫的屋子,“借你那屋,用用行吗?”
召屠夫,一个杀猪的,愣是闷着爆脾气,道:“行,您是大爷,您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尚文杰看召屠夫这样儿,也是舒心了不少,一解被关小黑屋的气了。
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召屠夫的大屋,喝,这叫一个敞亮,简直与这一院子的血腥,凌乱截然相反啊。
“嗯,这才叫人住的地方。”尚文杰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往靠墙的一张睡席上一趴,反手拍拍肩头,“来吧!从这开始按,脊椎的地方好好按两下。”
召屠夫气鼓鼓地抽了抽鼻子,坐到尚文杰旁边,抬手要按,可手还没挨着,就听尚文杰命令式的口吻提醒道:“嘿,你可轻着点儿啊!你别拿你宰牛杀猪的力气搁我身上,我可受不住。”
召屠夫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一边儿给尚文杰按摩,一边儿不停地默念:这是大金主儿,这是大金主儿。
按得太舒服,尚文杰差点儿睡着,直到闻着了烤肉的香味儿,这才清醒过来。直接拔开召屠夫,无视他的存在一般,顺着香味儿走去了火房。
犬刚刚从火上取下一只烤羊腿,再看旁边一只托盘上,已经备下了酒水。
“这是给我准备的吧?”尚文杰流着哈喇子就奔羊肉过去了。
犬淡淡地嗯了一声,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
“好久没吃到羊肉啦!”尚文杰说着原地坐下,根本没想着要让谁,从犬手里直接拿过羊腿,大吃起来。一边吃一边喝,也不用像之前那样,还得等铺子里所有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才轮到自己。
旁边的犬,干看着直流口水。
召屠夫这时跟着进了火房,笑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羊腿,我都吃不上的东西,这一弄来就给了你。我可算是待你不薄了!你将来要是真跟了姬大姑娘,可得照顾着我这买卖呀。”
尚文杰根本懒得理召屠夫,自顾自地吃喝完了,这才抹抹嘴,抬头冲他一笑,道:“不是就去送个肉吗?什么跟不跟的,多难听,以后可不要再跟老夫提及此事啦!”
说完尚文杰站起身,一拍土,往外走,边走边仰着头,大爷似地道:“肉呢?往哪儿送,有带路的没?”
“嘿——!这死老头儿,还跟咱们,……,什么,什么,老夫?”召屠夫简直要炸,冲犬一努嘴,“给他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