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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苦命孤女

正午时分,雁翎提着一个装有饭菜的竹篮来到婼潇阁。一推开门,她就看到安静睡在床上的倾晚,只是她的身上多了一床薄被。

将篮子里的饭菜轻轻地放到精致的桌几上后,雁翎走至床边,摇了摇床上睡得正香的人:“醒醒,倾晚。都这么晚了,怎么还在睡着?起来,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吃的!”

听到她的声音,扶倾晚睁开眼睛,觉得全身精力充沛,一点不适之感都没有:“现在什么时辰了?”

“到正午了。你看外面太阳都晒上头顶啦。”雁翎边说为她掀去被子,“咦,这儿怎么多了一床被子?”她摸了摸它,“好软啊,像是天蚕丝织成的。”接着她又摸了摸倾晚的额头以及双手,再次发出感叹:“你的烧退了,就连体内的寒气也……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扶倾晚起身,坐在桌旁:“他来过了。”

雁翎有些迷惑,忙问:“不会是主上吧?”

“哎呀,我饿死了。”扶倾晚急忙转移话题,闻了闻桌上香喷喷的饭菜。

“那快吃吧,这些可都是我专门为你做的哦!”雁翎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她们都没有份的!”

“谢谢了,雁翎”倾晚说完,便拿起碗筷吃起饭来。虽然饿,但她吃得很文雅。

“那个人会是主上吗?”雁翎嘀咕道,虽然声音小,但倾晚捕捉到了。

“咳咳。”她噎住了,她没想到雁翎竟会这么用心听,中间都打了好几道岔,她居然还记得那句话。

“吃慢点呗,看你噎到了吧?”雁翎端起茶壶,为她倒了杯水。

“我吃的还不够慢吗?”扶倾晚有点无奈,其实她好想说:“还不是因为你啊?干嘛总是提他!他都那么铁石心肠地欲将我送给别人了。昨天,我肯定是出现了幻觉了!”

“哦,那等你吃完,咱们再好好聊聊。”雁翎傻呵呵地笑了。倾晚没有说话,自顾着低头吃饭。

吃罢,她刚擦完嘴角,雁翎便拉着她,往回音谷跑去。那儿草木茂盛,空荡寂静,唯有溪水叮咚流淌,奏出美妙乐章。

“雁翎,你带我来这干嘛?”扶倾晚坐到一块平整的巨石上,不解地问道。

“倾晚,”雁翎说话的语气不似之前,“我从来没有跟别人提及自己的身世,因为我很自卑。”

“雁翎,你,”扶倾晚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告诉我,我愿意跟你一起面对!”她的眼睛里满是真诚。

“倾晚,我带你来这儿,就是想告诉你,我的身世。”雁翎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她的眼圈微微泛红。

“我的亲生父母在我刚出生不久就双双去世了。我是被养母一手拉扯大的。后来,养父带着小妾跑了,却让我们承担了一大笔巨额赌债。我八岁那年,债主带着一大群人上门讨债,可我和养母并没有钱去偿债。于是他让那群人留在门外,自己却进门将我的养母逼进了内室。他想侮辱养母,而我由于提前被养母藏在柜子后面才幸免于难。那男人淫恶无比,养母誓死不从,最终她就咬舌自尽在了我眼前。”

“我愤怒到极点,就趁那男人咒骂她的时候,拿着养母给的匕首跑到他的身后,一刀将他刺死。临死之前,他用那可怕的眼睛瞪着我,我害怕极了,眼泪止不住地流,沾血的匕首掉到地上惊动了屋外其他的人。他们踢开门冲了进来。看到我手上的血以及地上的死尸,他们邪恶地笑了。我很迷茫,手心冒着冷汗。一个长着胡子的中年男子竟开始解自己的衣带,很快他露出了上身。我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做什么,但我心里很不安。直到他向我走来,将我推倒在床上……”雁翎哭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然后呢?你有没有……那群人在哪儿,我这就去杀了他们。”扶倾晚咬牙道,她恨不得自己当时就在她身边,那样自己就能保护她,那她也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在我快被无耻之徒侮辱的时候,主上出现了。他恰好路过,是他救了我。他不费吹灰之力地杀掉了那些恶人,尽管那时的他还是个十多岁的少年。他帮我处理了我养母的后事,让她得以风光入葬。除此,他还将我带在身边,让我入了‘九重阙’。”雁翎抹了抹眼泪,挤出一点笑。

“雁翎,原来你的身世这么可怜!”扶倾晚握住她的手,满是怜惜。

“遇到主上是我的幸事,若非他,我恐怕早已不在这世上了吧!”雁翎轻叹了一口气,“即便主上要杀我,我也绝无怨言。因为我欠他一命,他对我有大恩。而这份恩情,我此生难以为报。”

“我自知地位低下,身份卑贱,因此在众姐妹面前总是低三下四的。她们把我当成跑腿的,从未平等地对我。只有你,倾晚,只有你才是真正地对我好的人。”雁翎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你愿以身体为我挡冰针,不惜受伤救我,我很是感动。”雁翎另一只手覆在倾晚的手上,眼里闪着晶莹的泪花,那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情感的流露。

倾晚拿开手,直接将她拥入怀里,让她在自己怀里哭泣:“心里难过,别憋着,至少你还能哭,而我……”她在心里说道,“过去对我来说太模糊了。我只知道,如果不是他,我现在已经由叶家的童养媳变成正式的少夫人了吧!”

“倾晚,若是你日后有危险,我愿意用性命报你之恩。“雁翎说得很认真。

“不许胡说,”扶倾晚将她扶正,严肃道,“你不许死,即便我身处险境,你也不能舍弃自己的性命,否则我哪怕转危为安了,心里也不会好过。”

“放心,我答应你,我不会死的!”雁翎冲倾晚做了个鬼脸。刚才还一本正经的扶倾晚立刻被逗笑了。两人打打闹闹,有说有笑的。

接着两人背靠着背,一起欣赏着回音谷远方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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