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毕之后,扶倾晚被送回了华清轩。
此刻的华清轩里早已燃起红烛,芙蓉帐里也新添了一床喜被,四周的摆设全都焕然一新。
她坐在床沿,心里翻腾:“刚刚他好生淡然!呵呵,扶倾晚,难道你还指望他能回心转意带你走么?”
一把扯下遮头的红纱,她对一旁的雁翎说道:“去,雁翎,给我拿坛酒来!”
“什么?”雁翎惊讶道,“你要喝坛装的酒?”
“嗯,快去拿!”扶倾晚此刻的脑中只想要一醉方休。
“这里没有啊?该去哪里拿呢?”雁翎摸了一下头,然后笑道,“我差点忘了,灵鼠被我带着呢!”只见她闭上眼睛,嘴里念了几句诀,一只雪白的小鼠,就凭空出现在了她伸出的手上。
“小鼠,快去,给我带回一坛酒,可别吓到别人哦!”她的话刚说完,灵鼠便嗖的一声不见了。
“以后有事,可以找它帮忙!”雁翎上前一步。
“雁翎,今晚过后,在人前你该唤我‘娘娘’,虽然我不在乎这类虚礼,但如若不按宫中礼仪行事,那会给你招来祸端的!”扶倾晚怕委屈了她。
“哦,我记下了!”这时灵鼠回来了,酒坛出现在桌面上,它则再次隐没于空气中了。
“雁翎,你去外室候着吧,有事,我会叫你的!”
“那好吧!记得少喝点!若是在云天涧,喝酒过度可是要被主上责罚的啊!那我出去了!”拍了拍她的肩,雁翎便走了出去。
拿出一个大碗,扶倾晚将它倒满酒,然后一口气喝光。一碗接着一碗,直至醉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夏祈笙才赶过来。“下去吧!”他脸色泛红,大概是饮了酒的缘故。
雁翎点头,然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住所,那儿就在华清轩的西北角落。虽不大,但条件还可以,又有沉月为伴,自然不冷清。
缓缓地推开内室的门,夏祈笙轻轻地走了进去。刚踏入,一股浓烈的酒香扑鼻而来。看了看桌上的空酒坛,再看看床上醉倒的人儿,他无声地靠近。
“越汐国宫廷的风俗:新入宫便得册封者,于成婚当晚,不得进半粒米食。真是难为你了!”
扶倾晚呼吸均匀,脸颊红润无比。她披发侧卧的姿势极美,夏祈笙坐到床边,想要帮她脱掉鞋子。
“哇!”她突然翻过身来吐了他一身。刚才还干净非常并带有淡淡龙涎香的华丽龙袍顿时沾染了一团污秽之物,味道甚是难闻。
但他只是稍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先脱掉自己的外衣,再为她脱下那弥漫着酒气的喜服。
他的行为很端正,没有丝毫趁人之危的意思。
“倾晚,”他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面庞,一边柔声说道,“初次见到你时,朕便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那种感觉很奇妙,忽远忽近。我们以前就见过吧?”
不一会儿,他摇了摇头:“或许是朕多虑了!毕竟美人一个,谁能不爱呢?”
他起身吹灭了那对红烛,然后静静地躺到了她的身侧。轻轻用薄唇亲了她的脸颊一下后,他转过身,面朝外睡。
原本应该恩爱缠绵的洞房花烛夜竟这般度过,说起来这还是他登基以来遇到的第一次。
笑了笑,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扶倾晚很敏感,刚刚夏祈笙亲了她之后,她便立马清醒了过来。
心里无比紧张,还担心他会继续做出什么来。而此刻,她心里的石头总算可以落下了。
躲得了初一却躲不过十五。这次只是意外,日后必定逃脱不了命运的安排。身为皇妃,便理应为尊贵的一国之君诞下自己的皇嗣。
扶倾晚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竟不自觉地想到了那人清冷的眼神,他一直都那么冰然,那么可望而不可即。她看不穿又猜不透,却总是忍不住,想要去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