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飞见叶老汉走的这样急促,柴都丢下不要,那些柴委弃在地异常可惜,便俯身要去抱起。可是那柴过于巨大,他小小儿人抱不起来,急的只叫:“爷爷,爷爷,这柴就丢了不要了吗?”
叶老汉回身看他抱着自己适才丢下的那捆柴火不放,道:“你又抱着它做什么,不要它了,救人要紧,你快放下跟上来吧。”
叶景飞虽是不舍,无奈自己气力不足,无法搬运得动,只好便依言放下。又怕那柴放在山道上被人拿走了,便将其推下山道,藏在了草丛里面,看了几眼不易被人发现,这才放心,一蹦一跳去追那老者。
祖孙二人将那半死不活的人好不容易背回家里,给他重新换过药草,又重新包扎了,服侍他在床上躺好,见他沉沉睡去,叶老汉这才放心。出门看时,只见朔雪乱飞,好一场琼瑶匝地。那叶老汉看着雪势这样急骤,叹道:“若不是飞儿一早便说要上山砍柴,这人的性命还不知如何呢,可见人生无个定数,全是天然巧合。”
在那里自卑自叹之时又想:“这人浑身伤痕均是刀伤,不知他是何等样人?”回头望了望那人,见他脸色惨白,却并无戾气,看着不像坏人。不禁想:“管他怎样,是福是祸,他不醒来,谁又知道?”
叶景飞在屋里道:“爷爷,这样大雪,关着门寒气都往里钻,快关上门吧。”那叶老汉一笑,回身把门关上,笑着说:“爷爷倒忘了此间还有病人。”叶景飞道:“他这伤势怎么样了?”叶老汉不想吓他,便道:“不碍事,他身体好,过几天便好了。”叶景飞“嗯”了一声,本来也不大关心,只是随口一问,挺叶老汉说的这么确定,就不再问了,还去玩他的木质玩具。那叶老汉无事,便坐在炭盆前抽着旱烟管,一宿无话。
第二天天还未亮,叶老汉正在梦中,突然之间觉得喉管越收越紧,他一惊而醒,暗影中看见一人奋力扼着他扼脖子。他借力一推,不想那人就被推倒,叶老汉翻身起来按住他道:“你别害怕,我不是坏人,你的伤口涂抹了草药,这时候好了一些,你要使力,致使伤口崩裂,只能徒增痛楚,快不要挣扎了,好好的躺下歇着吧。”那人听他这么说才不再反抗,叶老汉轻轻松开了压着他的双手,回头看时,叶景飞并没被吵醒,只是轻轻的翻了翻身。
叶老汉嘘了一口气道:“这里是九宫山,我们是这山下姚善村中的村民,见你倒在九宫山的山道之上便将你救了回来,你还没有昏过去的时候曾向我呼救,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那人若有所思,忽然向身边乱找,口中道:“我的书呢?我的信呢?”由于他伤后水米未进,这时候十分虚弱,声音就很微弱,叶老汉一时没听清楚,道:“你要找什么?”
那人一字一字艰难说道:“包——袱——”
叶老汉道:“救起你时是有一个包袱……”
那人焦急道:“快……快拿……”
叶老汉明白他是说快把包袱拿给他,便跳下床趿拉着鞋把他的包袱拿了过来。那人不顾身上的伤痛,疯了一般翻那包袱,可是翻了半天,除去一些衣物,再没别的东西。叶老汉怕他疑心,道:“你这包袱自拿回来便没人动过,若是东西没有找到,你再仔细想想,或者再仔细找找?”其实他也看见那包袱重除了衣服再没别的东西,这时候要洗净嫌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让他再找。
那人不动了,猛然省起东西是另包了一个小包的,他在躲避追捕之时,在路上将之掷给了别人,可是这时候头痛的很,记不起来掷了给谁,也不记得约在了哪里见面了。那人意识这时候已经清楚了,问道:“老丈,我昏晕了多久?”叶老汉道:“也只昨夜一夜而已。”那人道:“我心里想着有一件急事要赶着去办,可是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事。”叶老汉道:“想不起来便不着急,你且安心养着,该想起来自然就想起来了。”
那人仰面躺在床上不再说话,只是呼呼喘着粗气,二人也无话说。叶老汉看看天就要亮了,便从床上穿衣下来,独自去忙碌,那人累了一场,这时候又睡了过去。叶景飞醒来看见床上乱糟糟的也不多问,收拾好后见那人还在昏睡,便开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