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大海浸泡在多雾的季节里,落寞的沙滩上游人稀疏极了。
倚在窗前的小宇一脸的迷惘和惆怅,有着与他那个年龄毫不相称的一种感伤。
宇住在阿竹的屋里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当初他想在沿海的城市找份工作,当他听说阿竹有一个可以看见大海的屋子时,他就知道自己的梦想已经实现了一半。
那天宇执意要走,阿竹知道挡不住他,就问他想去那,如果想去流浪她愿意一直陪着他。
其实阿竹身世也是挺可怜的,很小的时候,她就发现母亲的屋里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因为他的父亲没有生育能力,这在所有的亲戚眼里,都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她不知道该不该叫哪个男人父亲还是叔叔。后来父母离了婚,她选择跟着父亲生活,她只是想保护自己,后来又有一个女人跟着他父亲。再后来她就认识了宇,但是父亲性格畸形,残缺的身体里有一颗暴烈的心。但对她却是极好的。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阿竹多了一份敏感,多了一份忧郁。过早成熟的她,也就过早的挣脱了家庭的束缚。在外工作的这几年里,她只回去过一次。她发现自己每次要不要回家,在这件事上的纠结都和宇一样。这次回趟了家后,她发现他们成了无话不聊的好朋友。平日里有话没话都会沿着下班回家的路,走一段聊上一段。很多事情他们的看法相同,所以很谈的来。
刚毕业的宇就像脱缰的野马,没有了学业和家庭的束缚,他成了一个纯粹的自由人。他没有像别的同学那样,一出校门就开始找工作。因为在他的心中一直有一个小小的愿望,就是想先看看大海,然后恨恨的在那玩上一段时间。正巧阿竹的建议打动了他,于是就结伴来到她工作的城市。当初说要出来找父亲的话,本身就是一个借口。
阿竹住的是那种一室一厅的公寓房。因为是女孩子的闺房,所以从客厅到卧室的摆设都极为别致,布娃娃和一些小巧的工艺品很多,整个屋子看上去凌乱中有点俏皮。客厅的长沙发是为宇准备的,上面放着干净的棉被和蓝色的橡胶木屐。这都是阿竹为他新买的。
“太美了!阿竹,你对我真好!”宇看着阿竹漂亮的小屋惊呼出声。
“你乖乖的,我会对你更好。”
“阿竹,你以后叫我哥哥吧?”
“为什么?你本来就比我小。”
“好像有点难为情呀,我从来没叫过你姐姐的。”
“那你叫我姐姐,我叫你哥哥好了。”
“这样也可以吗?那还是算了吧。”
窗外那片海总是在雾里,使人看不清也摸不透,台风和海啸总是经常光顾。
阿竹第一次见到这片海时,正是风雨后,她觉得自己好像与这片水域有着解不开的缘,因为在她的梦里一直是有着这么一片海,有时感觉很神秘,有时又让她觉得不安。
宇第一次看到大海时,直觉使她感到有些紧张。他的长发和牛仔裤一下就被海水打湿了,白色的休闲鞋和纯棉的咖啡色夹克,丢在远远的沙滩上,被冬天海风一吹,他脸部僵硬,肌肉苍白的像化石。或许他有点夸张了,或许他还是个孩子。
宇一激动就亲热地拥抱着阿竹,好似要与她融在一体才算了却了自己的心愿。
阿竹很高兴他这么做,但又抵挡不住内心突如其来的骚动,脸色微微有点红。长时间的坐车似乎对他没有多大的影响。因为她分明感觉到宇的心房,由于兴奋而一起一伏,是乎在酝酿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