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花花现在也不哭了,因为哭也没有啥用了,不管如何哭,这草也是回不来的。
总不能拿刀割开苟不教的肚子,从里面给拿出来吧?
那得多恶心?
这个时候,苟不教时不时的挠着头,尴尬至极。
花花坐在石阶上,闷闷不乐。
而阮长安则是拿出了两个大白馒头给了花花一个,却是没有给苟不教,因为苟不教这货,吃的一宿的草,到现在还在他娘的打嗝,哪里还有什么肚子来吃馒头?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有些安静。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阮长安已经吃完了手中的馒头,抬头看了看天色,又转头看了看小院儿中沉默的俩人,率先打开了沉默。
“时候不早了,我……要赶路了。”
“是啊,时候是不早了,我也要走了……”苟不教点了点头,耽搁的时间有些长了,这么下去,等到玉虹城的时候,恐怕得是晚上了。
阮长安看了苟不教一眼,又转头看着坐在他身旁低头看着地的花花,道:“花花姐姐,你怎么办?”
花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我,我不知道。”
“不如,不如你跟着我们一起玩去吧?”苟不教忽然说道,他已经知道了阮长安是要去长生观,并且要去长生观必须要经过玉虹城的,正好他要去云州也是需要经过玉虹城,所以两人决定相伴儿而行。
既然有俩人了,再多一人也一样,再说了,这花花还是很不错的。
路上有个美女相伴,也不会觉得乏味无趣了。
“是啊,花花姐姐,你一个人一直在这里,难道没有想过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么?”阮长安对于苟不教的话有些赞同。
“我……”花花缓缓抬起头,神色有些迟疑。
去外面的世界,她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不知道该不该去,在这里生活的太久了,已经成为了习惯,突然要去外面的世界,她不知道会有什么,会发生什么。
因为未知,所以恐惧。
苟不教像是看出了花花对于外面的世界有些恐惧,然后缓步来到了花花面前,使劲儿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没事儿,不用怕,我保护你。”
阮长安点了点头,指着苟不教对着花花说道:“对的,别看这家伙傻不溜秋的,这问剑山庄走出来的人,身手那肯定是不一般的厉害,至少寻常之人四五个难以搞定他。有他在,花花姐姐你是不用担心会受到欺负的。再说了,这家伙白吃了你那么多的草,你不得让他补偿补偿啊。”
“我……”花花看着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原本就不坚定的想法顿时松动了,轻轻的点了点头,说一句:“好。”
苟不教哈哈大笑,对着阮长安伸出了大拇指,对于阮长安说他傻不溜秋一词,自主无视。
阮长安鸟也没鸟他。
接下来,三人各自收拾,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阮长安去屋子里把背篓重新背上,花花进屋拾掇了一下,洗了把脸,也就好了。
至于苟不教,一直盯着翠绿草地,有些不舍。
收拾完毕后,三人站在篱笆小院门口,看了几眼这个小院儿后,三人相视一笑,转身向着树林外走去。
————
新的一天开始,桃香村又开始了忙碌的一天,长街之上的摊位上,陆陆续续的摆上了许多物品。
行人,也渐渐多了。
不知是谁先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周围的摊位也随之叫喝起来。
一时间,安静的长街,叫卖声此起彼伏。
热闹非凡。
有个手里拿着插着不少糖葫芦的竹竿老汉,站在长街中段位置;此时俩眼盯着周围的路过的孩子们,时不时的偷偷喊上一声,说他的糖葫芦怎么怎么好吃,怎么怎么酸甜可口,诱导孩子们买他的糖葫芦。
只不过孩子们手里拿着不知从哪里买来的烤红薯吃的香甜,对此不怎么理睬,蹦蹦跳跳离开了。
倒是有趣。
老汉捋着白须,暗叹人心不古,想当初他的糖葫芦可是这村里一绝,哪次不是卖的红火?这他娘的王麻子不知道在哪里学的考红薯,好吃极了,原本在他这买糖葫芦的孩子们都跑那去买烤红薯去了。
导致他的糖葫芦生意,一下子衰退。
生意惨不忍睹啊。
不过王麻子烤的红薯,说实话,确实是不赖。
老汉将手中的竹竿靠在墙上,自己蹲在地上靠着墙,半眯着眼,想要休息一下。
只不过,他刚这样没一会儿,生意就来了。
“叔,来两串儿糖葫芦。”
老汉闻言睁开双眼,这一瞅顿时笑了,这不是开茶馆儿的阮小子么。随即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土后,从竹竿上拿了两串糖葫芦递到来人手里,道:“咋滴了这是,又跟孩子闹气了?”
阮寻道无奈的摇头一笑,道:“唉,别提了,昨个儿一气之下,失手打了孩子一巴掌,怕那小子不理我,这不上您这儿买两串儿他经常爱吃的糖葫芦,贿赂贿赂啊。”
老汉闻言哈哈大笑,伸手接过阮寻道递过来的铜板,摆了摆手,道:“你家那小子是有些皮了,说两句就说两句,那也别打孩子啊,打孩子,你不也难受不是?所以说啊,教训孩子,好好说,别动手,不然啊,现在这孩子们指不定会做出啥事儿来呢。”
“叔教训的极是……”阮寻道赞同的点了点头,随后给老汉道了别,转过身向着家中的方向走去。
老汉看着阮寻道离去的背影,有些感慨,喃喃道:“唉,怪好的小子,怎么就弄成这般样子?好好的媳妇儿没病没灾儿的,突然的就死了,自己弄得头发都快赶得上老头儿我一样白了……”
老汉摇了摇头,看了看周围路过之人没有购买他糖葫芦的意思,他也就继续像刚才那样,蹲在地上靠着墙,眯着眼休息了……
阮长安刚刚回到家中,便直接来到儿子的屋门口,脸上带着笑意,伸手叩响了儿子的屋门。
“嗒嗒……”
“宝贝蛋儿,醒了么?爹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糖葫芦,还是两串啊!”
屋内,没有回应。
静悄悄的。
“嗒嗒……”阮寻道再次叩响了房门。
还是没有回应。
“爹进来了啊……”阮寻道以为阮长安还在生气,故意不理他,无奈的笑了笑,便轻轻推开了房门。
屋内,没有一人。
“奇怪,这孩子大清早的去哪了?”阮寻道转身走出屋外,对着小院儿喊道:“宝贝蛋儿,你在家不?爹给你买了糖葫芦。”
除了风声,再无其他声音。
“可能出去玩了吧?”阮寻道这样想到,无奈的摇了摇头,暗叹这小子太过顽皮,这么早就跑出去玩了,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糖葫芦,随后再次走进儿子的屋中,将手中的糖葫芦放在了显眼处。
宝贝蛋儿,一回来肯定就能看到了吧?肯定会开心吧?
阮寻道站在屋内看了几眼后,便转身离开了。
茶馆儿还是要开的,不然怎么过活啊……
初阳渐渐上升,转眼便已到天空正中,现在已是中午。
阮寻道在茶馆泡茶时,不知道是怎么了,心无法静下来,时时刻刻想着宝贝蛋儿,一向以茶艺出名的他,今天泡的茶已经引起了好多客人的不满,纷纷说今儿个的茶不同之前泡的好喝了。
不过客人们好像也看出了阮寻道心不在焉,没就说啥。
谁家没有个烦心事儿?
这不中午了,茶馆一没了客人,阮寻道便急急忙忙的回到了家中,来到了儿子的屋内。
糖葫芦还在。
与他离开的时候摆放的位置,一模一样。
“宝贝蛋儿还没回来?”阮寻道皱着眉头走出了屋子,随后在自家翻了个底朝天,他发现了一个事儿。
杂物房里,少一个背篓。
厨房里的大白馒头,没了。
宝贝蛋儿,离家出走了……
阮寻道一个恍惚,险些跌在地上,直接跑出了家门,挨家挨户的敲门,问有没有见到他的儿子。
而他得到的回复大多是:
你家那皮孩子,跑哪去了我们怎么知道?
混小子又去哪发坏去了吧?
别着急,你那孩子会回来的,不过可能是被人拎着耳朵回来,你做好准备给人道歉吧。
对于这些话,阮寻道并未理睬,寻子心切的他向着人群最多的地方跑去。
长街之上,有个一头发半灰半白的中年男子,如同疯了一般,见人就问有没有见到他的儿子。
跌跌撞撞摔倒了好几次竟浑然不知疼痛。
依旧站起来急切的问人有没有见到他的儿子。
骄阳下移,然后没入天边,无边的漆黑从远方的天际漫了过来。
桃香村中的一家门口外,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男子。
不知何故,脸上有多处摔伤,导致青肿。
他是阮寻道。
阮寻道找了一整个下午,几乎可以说是访遍了整个村子,哪怕是后山他都去找了好几遍,都是没有发现儿子的身影。
甚至消息。
这是最后一家,也是他最不愿意的来的一家。
这个人家里有两人,一个瘸腿老人,一个目盲剑士。
阮寻道深呼了口气,双眼之中精光闪烁,迈步向前,伸手叩响了大门。
“嗒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