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的左青龙右白虎墨无言没听说过，也没听崔浩说过，林红泉或许知道一些，但墨无言不准备问，他不想把黎成国在前滨海大哥忌日上说的话告诉任何人。
同时他也明白了崔浩为什么逼着程虹脱离这个圈子，老实的开一家休闲会所。
祸不及妻儿？
身在江湖的有几个在大难临头能护住妻儿？又有几个仇家在杀掉敌人时会留下一条祸根？
崔浩显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难怕付出分手的代价他也让程虹安全。
这也说明他很爱程虹。
白虎，李成太！
墨无言默默的记下了这个名字。
正准备再点一根烟时，他忽然看到对面楼的阳台上红光一闪，好像有人也点了一根香烟。
墨无言心中一动，将自己的香烟点燃，放在窗台上，悄悄退了出去。
回到屋里，他几乎是以战术动作的方式翻到门外，然后下楼，奔跑，出小区，绕了大半圈后再翻墙回到小区，以诡异的速度闪身进了7号楼对面的9号楼，一口气上到6层。
602房间的门正好打开，一个慌张的身影正准备离开，被墨无言一把掐住了脖子。
那人张口要咬，墨无言手上微微用力，他猛烈的咳嗽起来。
“放老实点，我可以一只手扭断你的脖子。”
那人明显不是个硬骨头，听到墨无言如此说，快速的点头，表示自己会老实。
墨无言拎着他进屋，打开灯。
一个高中生年纪的小孩满脸通红的看着他，眼里已咳出了眼泪。
墨无言看了看他的手上，果然拎着一个红外相机，机身上的红外灯还在一闪一闪的亮着。
他的家就在7号楼，刚才在阳台上看到对面的红点不是烟头，就是这个照相机。
“为什么偷拍我们？”
“有人花钱雇的我。”
“谁？”
“不知道。”小孩一脸的惶恐。
“不知道怎么花钱雇的你？”
“我们是通过网络联系的，他付钱，我拍照，一张照片一千。”
墨无言打开相机，里面全是自己、崔浩和林然的生活照，有在阳台上抽烟的，有在屋里吃饭的，有说笑的，有学习的，照片清晰到能看清他们桌上摆的什么饭菜。
“照片怎么给他？”
“发到邮箱里，我用压缩包发过去，带密码，他看到里面是照片，给我打钱，我再告诉他解压密码。”
“你在这里偷拍了多长时间了？”
“三个星期。”
“给过他多少照片？”
“一共两次，第一次三百张，第二次一百五十张。”
“你这儿有存档吗？”
“有。”
这小孩明显被吓傻了，连忙打开屋里的电脑，把所有的照片都打开了。
墨无言一点点看过去，全部都是生活照，没包含什么重要信息，但这些照片加起来，足以摸索出他的生活习惯和外出频率。
自己已在别人的监视下活了三个星期，可到今天才发现。
墨无言第一次觉得自己生活的不安全。
他回想着三个星期前发生的所有事情，一件件匹配，一直追溯到两个月前。
他跟二龙去了碧玺酒店，让德宁路上的夜店老板顺从，然后跟林红泉吃饭，在华尔兹彻底长谈……
经过几十遍的过滤，最终脑袋里只剩下几个关键的人名：田飞、林红泉、程雁、田小宏、谭大毛。
墨无言一拳打在这孩子的小腹上，让他像个虾米一样蜷了起来。
“站直。”墨无言用不容抗拒的语气说道。
小孩站直。
又是一拳。
十几年的体能训练，他的力量已可比肩职业拳手，两拳下去，小孩把胃里的酸水都吐了出来，浑身打着哆嗦。
”我再问你一遍，同样的问题，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上一次撒谎了，这一次改正过来，如果没改正，等我知道你撒谎的时候就是你在滨海消失的时候。”
小孩快速的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孙一。”
“谁雇佣的你？”
“谭大毛。”
……
墨无言用一根绳子将孙一捆了，就在孙一的这个两居里慢慢睡去。
他想到了谭大毛，但没想到真是他监视自己。
回想着轩辕说过他肯定还会再找上自己的话，墨无言没想到是这种方式。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墨无言去安宁胡同，谭大毛自己就主动出现了，手里拿着一个牛皮纸封着的袋子。
“墨老弟。”
墨无言点点头，第一反应是看向对面自己的家，因为他知道谭青山的身手，如果他去了，崔浩毫无还手的余地。
谭大毛像知道他的想法似的：“青山没来，我把他留在家里了。”
“为什么监视我？”
墨无言快速的思考着，判断从天鸣寺的偶遇再到现在是否一切都是设计好的。
“我想知道你的来历。”
“为什么？”
“因为你能救小七的命。”
“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我怕你拒绝。”
“现在呢，被我发现后，你觉得我还会答应你么？”
”我知道钱已经不解决问题了，我准备用命换命。”
墨无言看着谭大毛，没说话。
谭大毛跪下来，打开手里的牛皮纸袋：“我是一个盗墓的，这些年走难闯北盗过不少大墓，前清的，明朝的，唐、宋，五代十国，从将军到宰相，除了皇帝的墓没去过，剩下的都经历了，这里面是我盗墓的所有资料，时间，地点，使用工具，盗出的文物，脱手的地方，赚到的脏款，非常详细，只要你把它交上去，我就是死刑，我还在墓里杀过人，虽然是他图财害命想杀我再先，但也算防卫过当，而且不止一条人命，我还倒卖过青铜器，象牙。”
谭大毛一口气说完，把牛皮纸袋递到墨无言手里：“昨天是我跟这个孩子约定的第三次交货日期，他没有照片发过来，我就知道完了，肯定被你发现了，所以我就用一晚上的时候整理了这些，今天来找你了，我想让你救小七，不管救不救得活，只要你试了，下半辈子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你把这些资料拿着，只要我有二心，你就把它交上去，我要是没有二心，你什么时候看我办事没尽全力，也可以交上去，条件只有一个，你要救小七。”
墨无言看着这个永远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他每次出现都能给自己很大的意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