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言虽然没有驾照,但对车多少有些了解,因为在卧牛山,申老头每隔半年就会出去一趟,买回成捆的花花公子,有时废品收购站老板还会搭两本汽车杂志,那汽车杂志申老头就交给墨无言处理。
坐进这辆全球据说限产了不到500台的超级跑车里,黎成国的神情再没了邋遢,而是一本正经的像对待战役。
点火,启动。
最大可达800马力的跑车瞬间加速,带来的推背感让三人瞬间像上了天堂。
黎成国流畅的把车开到高速上,真的如他说的一般,只要慕容指了那辆车,他就会一脚油门把车开到极致,然后远远的向对方展示法拉利漂亮的车尾,惹得慕容超级兴奋,甚至在车里大喊出来。
一顿没头没脑的瞎闹之后,黎成国又给墨无言讲了讲调整行驶应注意的事项,就把车开回了修理厂。
但它在滨海高速上的照片却极快的通过手机层层转发到达了莲湖地产老总李成太的手机上。
李成太打开手机,看到了这台漂亮的法拉利,然后指了指办公室沙发上坐着的三个美女的其中一个,说道:“你!过来。”
浑身赤果后又在身上罩了一层薄纱的的女人款款的起身,用走T台的猫步来到李成太面前。李成太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裤裆,女人熟熟练的解开爱玛仕皮带,脱下这位太子爷的裤子,用嘴巴凑了上去。
李成太轻嘶了一声,拨通一个电话:“小志,那辆法拉利又出现了。”
手机传出的声音与其说惊讶倒不如兴奋:“哦?是吗,他是准备出手了?”
李成太用鼻子哼了一声:“你这是在问我问题吗?”
“对不起,李总。”那边的声音立刻恭敬起来,甚至还有几分恐惧:“我尽快查清楚。”
好像知道了李成太的爽点,双腿间的女人突然加快的动作,李成太再次轻嘶了一声。
这一声传到对方的耳朵里被曲解为其它的意思,再次沉声道:“对不起,李总,我马上就查清楚。”
“马上?凭你就能马上查清楚,我还用等这么多年?”
“对不起,李总,我以为你刚才是不满意了。”
“我只是感冒了。”李成太挂掉电话,那女人也让他达到了爆发的顶点,李成太骤然坐起,像抓方向盘一样两只手紧紧的抓住女人的头发,把她的脑袋前后晃动起来,同时狰狞着大叫道:“都他妈给我死。”
……
送走了神经大条的慕容,墨无言并没有马上离开修理厂,他陪黎成国一起坐在车库的水泥地面上,看着黎成国像个孩子一样痴痴着望着那台法拉利超跑。
虽然只相处了几个月时间,但墨无言确信黎成国身上有很多秘密,只是他不主动开口,墨无言也不会多余去问。但今天他觉得黎成国很怪,像是有心事的样子。
“小言,你知道吗,这辆车曾经夺走了两条人命。”
墨无言沉默的摇头。
他的安静让黎成国彻底打开了话匣子:“我还年轻的时候,比你大十岁吧,在滨海也曾混过社会,打过架,流过血,泡过妞,飙过车,但好在我跟了个靠谱的大哥,虽然一路胡闹,但竟然慢慢的陪他一起走向了巅峰,在滨海市如日中天,当时跟在这个老大身边的有我,还有一个人,被笑称他的龙兄虎弟,借了左青龙右白虎的意思,说我们是他的左膀右臂,我这个青龙没什么大的志向,就想跟这个老大一起混日子,每天很快乐,但这个虎兄弟有更大的野心。”
“他知道大哥喜欢车,当时正值法拉利LaFe首发,他就很贴心的跑去国外帮老大订购了一辆,然后亲自跑到国外找海关,找轮船把车押回了中国,老大虽然很仁慈,但平日里还是挺注意安全的,出门总会带几个人。”
“虎兄弟知道啊,他就先给老大发了一个日子,说争取能在某一天将车送到老大手里,然后没第二天又发了一个日子,说在海上遇到了风暴,可能要延误,其实他是有意的在调节时间,他选了一个很好的时间,凌晨两点进港,然后兴冲冲的给老大打电话说车到了,因为他知道老大太喜欢车了,肯定连夜就会去港口试车,而且他还知道老大既然是在夜时过来,手下都睡了,只会带两个贴身的保镖。”
“于是老大就去了,带着他还有身孕的妻子。你可能要问他为什么半夜要带妻子出门是吧?因为家里只有两个日夜保护他们的保镖,老大出门,两个保镖都跟着,只好把妻子也叫醒,更安全一些。”
“老大带着妻子和两个保镖到了海边,而那个虎兄弟也早就坐在了法拉利车里,紧紧的握着方向盘。”
“你知道这台车的,百公里加速用不了3秒,二百公里加速用不到七秒,当他开着车子以二百公里的速度撞向老大时,老大飞了出去,但老大把妻子推了出去。”
“虎兄弟调转车头再撞向妻子时,妻子没被撞飞,却被碾在了车轮下,拖行了近500米,港口到海边的那段路很粗糙,石子铺的,她的身体就夹在法拉利和石子路中间,以200公里的时速高速摩擦,她的肠子、胃和肚子里的孩子都被拖了出来,铺在那不到500米的石子路上,我第二天去收尸,在路上来来回回寻找了三个小时,都没能给她一个全尸。”
黎国成的声音很低沉,也很缓慢。
“这个虎兄弟在夜里杀了老大后,用黎明前不到四个小时的时间,控制了老大所有的产业,不从者杀!”
“然后得到了他的一切。”
“这个故事俗套么?”
黎成国自问自答:“其实挺老套的,电影里经常演,背叛,夺位,功名利禄,对不对?”
墨无言不知道怎么回答。
黎成国站起身,指着法拉利车头的一个位置:“当时这辆法拉利全是血,撞击点就在这儿。”
“所以这是一台有故事的法拉利。”
墨无言沉默。
“而那天就是今天,今天就是大哥的忌日,这台法拉利他最喜欢的了,从下了订单就一直念叨,却一次也没开过,今天我替他飙了次车,算是纪念。”
黎成国的声音里听不出悲伤,好像他一点都不伤心,只是在叙述一个故事,很多年以后墨无言才体会到,这样的平静是最悲伤的。
哀莫大于心死!
“小言,你就这样混着,慢慢的,不着急,但当有一天你对上他的时候,你告诉我,你来找我,我给你说我了解他的一切,他的习惯,处事方式,你帮我弄死他,这台法拉利我就送给你,好不好?”
墨无言慢慢的开口:“他埋在哪儿了?我想给他扫扫墓。”
黎成国摇了摇头:“我都不去,你也不用去。”
墨无言又重复了一次这句话,只不过加了几字:“他埋在哪儿了?我想给他扫扫墓,等到我们把仇报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