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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独孤败的敌人

独孤败,奇怪的名字,江湖中人。

他的人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的武器。不,不可以说奇怪,应该说可怕,凄风苦雨无肠鈎。

无肠钩,无肠门的镇门兵器,天下六种致命武器之一。

独孤败,一生虽败,却不死江湖。创造无数传奇神话,完全得益于此。

然而今日群雄征战,他是否还可以真的虽败犹荣,全身而退呢?

他的面前,是慕容门的冷天舞。

冷天舞,天下轻功最诡异的人,同样身份也是最神秘的,江湖中人若论神秘,不可以说首推冷天舞,至少知道他秘密的人,天下绝对不会超过七个人。

他自出道江湖以来,几乎全无败过,唯有一次例外。

他败了,败在唐痴儿的手中,天下六种致命武器之一的“情人刺”。

今夜,凄冷。

凄冷的夜,孤战的人。

杀气四漫,笼罩着天地间,同样也侵袭着战者。

“你是独孤败。”

“嗯”

“你是冷天舞。”

没有回答,但眼神已经完全证明了一切。

他们相视着,眼底竟溅起一团火花。

火花!

无法形容的火花,是看不见的,但他们彼此却可以领悟得到。

“听说你一生虽败犹荣,不死江湖是吗?”

“你也一样,不也是一生无败绩吗?”

“你为何不出手?”

“我从不先出手,否则也不会也不可能是独孤败。”

冷天舞没有说话,无疑他在气势上已处于劣势。

秋风起,庭院红花散尽,满目凄美。

纷落间,苍穹下,漫起一道厉闪。

没有人看清时,他早已完全消失。

那不是厉闪,那是人,是冷天舞。

他的人根本无法用言语形容,无论身法,变化,俱是天地间少有的绮丽景象。

他的攻击,完全成了天空中的一道丽景,一闪便消失了。

如果不是身临其境的人,你永远无法体会到它的存在。

杀机淹没于无形,欲避不能。

独孤败的锐眼虽厉,一时竟有些凝滞,临敌的经验,本能告诉他,是该拔钩的时候。

他的无肠钩一挥,消失啦!

他的动作没有变化,唯一的特点是极快。

有人说,速度是自己的第一要诀。

没有人可以说出它的速度,任何言语都不足以形容,那是一场风,看不见任何惊人的风,轻轻的,淡淡的,一掠而过;那是一场雨,听不到任何声音的雨,冷冷的,绵绵的,一逝而无。

冷天舞只觉眼前亮起一道厉闪,寒气袭脸,匆忙间一记凤舞九天,虎身旋转了九折,宛如平地卷起的旋风,同时,双臂齐摇,风车般疾攻出一记落英神掌,风花雪夜,掌影幻成无数,溢成冲天罡气,潮水般攻向独孤败。

一时间,天地间充满无尽的凄凉,萧杀。

所有的杀机敛起,冲撞,而所有的空气却完全凝结,一时间也似乎停滞了。

独孤败没有退,没有避,相反竟迎了上去。

“以不变应万变”,江湖中人常说的一句话,然而竟真正能领悟到这句话的江湖人,天下有几人?

独孤败呢?

钩光如雨,沉入凄冷的掌风。

风雨相交,结局呢?

漫天的风雨,漫天的杀机,冲撞。

转瞬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啦!

人已退到了庭院的一角。

鲜血如花,绽开,无声的洒落。

冷天舞凝聚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左肩已被无肠钩齐根削落,极度的痛苦令他全身僵直,脸色由苍白变成死灰,眼神也不再凄厉,且有些黯然。

同样,独孤败也满身浴血,嘴角也有鲜血渗出,很明显也受了重伤,不过与众不同的是,他的眼神却愈加明亮,脸上挂满了诡异的笑容。

独孤败,不愧为独孤败。或许是自身败绩太多,竟越败越勇,或许是鲜血的刺激了他心底欲望,真的令人可怕。

江湖中人,可死不可败,而独孤败的原则,却是可败不可死。

“失败不意味着死亡,而死亡注定失败”这句话是独孤对每一个死在他钩下的敌人说的最后一句话。

冷天舞的心冷了,他怕,怕失败,同样也怕死,此战恐怕是他必败无疑。

绝无退路。

独孤败冷笑着,挥出他的无肠钩。

无肠钩再不见漫天的历闪,绝对是简单的一击。

简单的一击,是否是致命的一击。

他的攻击是简单的横扫,同其他的兵器一样,甚至比其他的兵器招式还简化,只不过它横扫的角度是别人无法想象的角度,更是别人无法出手的角度。

杀机淹没在平凡中,简单却绝不是温柔,即便是温柔,也是要命的温柔。

冷天舞的轻功天下知名,后退的速度更是惊绝天下,脚尖轻点,已平退出丈许,他的轻功很独特,上身飘起,直而不曲,下身同样也是直而不曲,甚至连下膝,都不曾弯曲,与此同时他飞舞的长臂一振,竟施展出落英神掌。

“冲天撞日”,掌自下而上,内藏推,沾,挑数种手法,且变化精妙无伦,或小腹,或前胸,或两肩,或天灵,时快若闪电,惊天地,泣鬼神,时而缓若流烟,冲云霄,散瑶台,其景色灿烂,艳美。

他的攻击,是一场舞者的攻击。

他的衣衫为无形的真气所推动,宽大的衣袖,将丈许拢住。

没有人可以刺破他的护体罡气,独孤败呢?

独孤败绝不是退缩的人,他做事的原则是无论成败,不死才是存身江湖的真理。

他的钩已刺破了冷天舞的护体罡气,钩风抵不住掌风,产生了强大的倾斜,但即便是这样冷天舞也駭得面色煞白。

冷天舞的手抽了回来,原本可以将独孤败一掌毙命的他,并不想以死为代价,如此浅显的做法令他必败无疑,同样也必死无疑。

对敌时,能够体会敌人的心境是致命的关键,无疑独孤败已抓住了冷天舞的软肋,因而取胜是在所难免,只是时间与时机的问题。

独孤败深知,他要的不是胜,而是命,敌人的命,冷天舞的命。

钩已经触到了对方的衣衫,只须一推便可制敌。

怎奈冷天舞已回手迎上,不知何时他手中已多了手套,银色的,薄如蝉翼,且无坚能摧,无肠钩也一样。

“冰蚕手”。

冷天舞一笑,道:“不错,是冰蚕手。”

言语间,冷天舞的脸上笼起了一层薄霜,且越来越浓。

星宿海,冰蚕手,吸星诀,冷天舞竟施展了江湖不传的绝学。

独孤败的脸上流露出欣喜的目光,心底激起了求生的欲望,他知道眼前的人已被他激起了斗志,此人将是他生命中的劲敌。

然而眼前,独孤败最要命的是钩引被对方的冰蚕手黏住,一股奇异的寒流正随着对方的指尖自无肠钩的钩体向他的身体涌入,奇寒无比,痛入骨髓。

独孤败,败了。

他竟丢弃了无肠钩,丢弃了无肠钩是否意味着丢弃了他的生命?

不,绝不,钩的丢弃,是为了生命的延续。

钩无肠,人却不可无肠。

独孤败的衣袖忽地震碎,衣衫碎片如蝶纷飞,似花洒下。

与此同时,空荡的左臂已经飞出一道厉闪。

厉闪飞泻,疾封对方的咽喉。

没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但却见历闪穿透了对方的喉底。

他的钩早已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他的钩是无肠的钩,那么他的人呢?

钩无肠,注定了人无肠。

他是钩,钩也是他。

钩,人合一,无疑是武学的至高境界。

冷天舞的眼里充满疑惑,充满着无尽的不甘心,可一切终成定局。

此时,他终于明白了独孤败为何虽败,却不死江湖的秘密,然而所有的一切对于他而言,确实太迟了。

“失败不意味着死亡,死亡却永远注定失败。”

还是那句话,只可惜冷天舞真正领悟到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冷天舞死盯着独孤败,嘴角挂着满意的惨笑,喃喃地道:“独孤败,无肠沟,凄风苦雨,天下绝,不愧为六种致命武器。”

话尽,人亡魂。

不知何时,凄风吹起,,秋雨肃杀,天地间充满无尽的神秘。

凄风苦雨中,人已消失在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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