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鸾和子翔再接再厉,研发出薰衣草纤维,编制在布料中,专供国外市场,床品和户外活动衣物上。再次掀起热销的狂潮,为国家创汇近亿元。
国内经济好转,人们开始追求舒适时尚,大华厂的产品名声在外,市民强烈要求内销一部分。
内销一放开,犹如洪水开闸,全国各地的用户纷至沓来,定货的挤破门槛,大华厂的生产能力告急。
月鸾再次晕倒,被紧急送往医院抢救。医生告诫,这是劳累引起的心脏早搏,必须立刻卧床休息,否则后果很严重。
子翔强迫月鸾回家休息。并自作主张给她请了长假,幸亏当初跟月鸾一块毛遂自荐的那几个车间主任,在月鸾的培养下已初步接手工作,否则大华厂一时还真乱了阵脚,这应该是月鸾对大华厂的另一大贡献。
月鸾不放心生产情况,天天从医院跑回工厂,又多次晕倒被送回医院,而且,晕倒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无奈,子翔把她送回了梁家湾。
月鸾患了重病的消息传开来,路黑子、小花翎、还有圆滚滚的汉斯分别到梁家湾看望、陪伴,最后他们达成一纸协议,每人照顾一周。
两个孩子现在都归了黑子照顾,众人皆说:“长得那么粗狂的大老爷们,没想到心细如丝,对两个孩子可是真好!”
陈小虎现在再也不哭鼻子了,也不嫉妒路小飞有两个爸爸了。这周轮到路黑子值班照顾月鸾,他把两个孩子都带来了,他对月鸾说:“小孩子嘛,一周不读书没什么,我们的儿子聪明,半年不上学也能跟得上班。”陈小虎则高兴地对妈妈说:“我和哥哥一样了,也有两个爸爸疼我!”
路小飞哼了一声:“你永远也比不上我,我有三个爸爸疼我!”
月鸾对此哭笑不得。苏太太过来对路黑子说:“你回去见着子翔,告诉他多回来陪陪月鸾,月鸾想他,每晚都悄悄抹眼泪呢!”
月鸾不安地说:“母亲,你不要给子翔添乱,他刚当了市长,正忙着呢”
路黑子愤愤地说:“这子翔可是太不像话了,有两个月不见影了吧?听说他要连跳三级,准备到省里去呢!下届选举很可能被推举为省长!现在干部要年轻化、知识化,缺人才呐!机会一大把。不过这军功章上,可有你的一半啊!”
月鸾连忙说:“别那样说,是子翔自己好学,有能力,有魄力,会识人用人,他要不破格用我,我哪有机会表现啊!”
路黑子说:“你这一辈子就为他卖命吧!你早晚死在他身上!不过也是,叔叔说我,从小不愿读书,长大了也不知抽空补补课,你看人家子翔,自学成才,拿下了本科文凭,现在都是高级工程师了!你呢,初中补课还不及格!有机会也抓不住,可惜了!”
苏太太说:“你已经做了华丰的厂长,可要好好干呢,责任大着呢!可不准有闪失,华丰厂是东海几代人的心血啊。”
路黑子庄重地说:“您就放宽心吧!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您的期望,再说上边还有书记呢!”
子翔周末回来一趟,又匆匆走了,他已接到调令,要去省里报到,他告诉月鸾:“你安心在家养病,医生说了,这个病需要静养。等我在省里的工作安顿下来,就接你过去。”
半年后,子翔终于通过人大决议,被正式任命为省长。他回来接月鸾。月鸾要求子翔补给他一个婚礼,从梁家湾迎娶她到文家河老宅子成亲,子翔答应了月鸾。
子翔按照老规矩,自己戴了大红花,红绶带,在自行车上挂上大红花,先在文家河放了鞭炮,又让子书去文家墓地上了喜坟,报告祖宗们他要迎娶媳妇,正式成家了。再骑车去了梁家湾,给二老磕了头,子书也跟着,梁家也放了几挂鞭炮,给月鸾戴上大红花,就骑车带月鸾回文家河。
走到南坝崖,月鸾要求上南坝崖坐坐。子翔本不想依从,成亲路上是不能歇脚的,但看着月鸾殷切的目光,又脸色发白,只得依从。
月鸾走上南坝崖,已气喘吁吁,子书见此,下了坝崖给月鸾弄些水喝。子翔扶月鸾坐下。月鸾依偎在子翔怀里,闭上了眼睛。
文子翔把月鸾放在自行车大梁上,一手找车把,一手扶住月鸾,回到家后,关在家里七天七夜,谁也不见。七天后,子翔家的门开了从家里捧出个骨灰盒,给月鸾出殡了。
月鸾骨灰被埋在文家河墓地。
月鸾去了,子翔悲恸不已。路黑子、小花翎、圆滚滚的汉斯、乔治、月美、苏太太、梁银丰都来了,纷纷责问子翔。路黑子更是揪着子翔的衣领,差一点抡了拳头:“你是怎么照顾的月鸾?我们在时好好的,怎么我们才走了一周她就去世了?去世了为什么不让我们见她最后一面?连孩子们也不让见?你是什么居心?”
子翔无奈,哽咽着解释说:“逝者已矣,明早圆坟,你们过去看看她埋葬的地方吧!但是我们这儿有个规矩,圆坟时是不能哭泣的,逝者的灵魂尚未走远,人间恬躁的哭声会拖住她西行往生的归途,使她不得安宁!”
路黑子气的大骂:“你疯了吧?胡叨叨什么!是不是月鸾留下了什么宝贝,被你贪污了,或者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月鸾的事,怕月鸾变成鬼来报复你!随口编些谎话来哄骗我们!”
子书只得出来劝解:“事出突然,子翔悲伤过度,失了礼数,还望各位海涵。各位都是月鸾的至亲好友,也不想搅了月鸾的清梦吧?咱们明早过去,今天先消停消停,住下再说吧!”
众人在文家坐了一宿,至黎明时方就地迷糊了一会。
天亮了,众人随着子翔去了文家河墓地,圆坟时却发现新土丘已被挖开,月鸾的骨灰盒不翼而飞。
谁拿走了?路黑子气的跳脚骂娘,跑到村里去报了警。
警察到了现场,村里人闻讯早到了现场,现场杂乱无章,没有任何线索,警察无奈撤案归队。
苏太太平静地站了一会,腰背瞬间佝偻下去,默默回转走了。梁银丰、月美相跟着回去了。
路黑子骂骂咧咧地领着两个儿子,回城了。
汉斯跟着路黑子走了。
小花翎一直做到天黑才走。
小花翎走后,子书拖着子翔也回了文家河。
一个月零十天后天后,子翔心上的伤口结痂,回了省城。
三个月后,小花翎再次辞职,重回崂山北九水的小道观,从此不再下山。
从此每年清明,汉斯都会来文家河墓地,送上两束红玫瑰。
月鸾魂归何处?至今仍是个谜。不了了之。
文子翔做了一个梦:月鸾红衣飘飘,与他一一告别:“莫不舍,我是赤神之精灵,如今修行已满,奴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