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清不愧是个土匪头子,并不为刚才的冲突赶到尴尬,连忙收起枪来,呵呵笑道:“老夫是个粗人,贤弟无需给我打哑谜,就直说,我们兄弟们该怎么办吧。”
王子斐笑道:“那会我就奇怪,这周围山土,多怪石嶙峋,却都长着密密麻麻的山草和松树,唯独这秃山,土壤肥沃却寸草不生,待我登高远观,原来这秃山头子,看似普通,却是个风水极佳之处,里面必定有一大型古墓,古墓内必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鲁南山脉,连绵数千里而不绝,纵横交错而不乱,实为数条土龙盘踞所致。这秃山头子,乃是数条土龙交错的咽喉所在,若祖宗葬于此,后代虽不能成龙登顶,却可纵横天下,位极人臣,且改朝换代,不受尘染,大富大贵,千年不衰。且有在这穷胸僻壤的大山深处,难受打扰,实在是个风水极佳之处呀。”
张文清惊喜道:“贤弟可是猜出了这墓主人的身份?”
王子斐道:“必是中华五千年第一望族:琅琊王氏家族无疑。”
张文清道:“何以见得?”
王子斐道:“山东境界,虽然天高皇帝远,且经济稍欠,却是个风水绝佳之地,北方极寒之风,到了河北就止住了,南方狂暴之气,到了江苏,也是偃旗息鼓。所以此地严寒不侵,台风不致,长此以往,天地灵气蕴藏其中,不得消散,于是历史中多出名人,而这些名人中,对中国影响最持久,最细微的,便是这琅琊王氏家族了。此等风水宝地的秘钥,与琅琊王氏家族的历史轨迹不谋而合。”
张文清唏嘘道:“身边有如此宝藏,老子尽然不知,若是能挖出一两件宝藏,恐怕子孙后代便可享之不尽了。此次多亏贤弟指点,若能挖出宝藏,且逃出升天,必将宝藏一式二份,我与贤弟一人一半,如何?”
王子斐拱手作揖道:“小弟必定竭尽所能,辅助大哥挖出宝藏,离开此地。”
二人连夜商议好计策。
第二日,张文清将残余部队召集起来,道:“诸兄弟跟随老夫出生入死,长的多达十年,少的也有数年,都比自家兄弟还亲,自然应该同生共死。只是今日我等已经穷途末路,各位家中多有老小,不忍心兄弟们跟我送命,今日大家就各自回家吧。”
大家面面相觑,互相客气一番,说了些兄弟情深,不舍分离的体面话后,却没有人离开。
张文清道:“天色已晚,诸位兄弟速速离开吧。”
大家沉默了一会,忽然其中一人道:“兄弟们跟随大哥出生入死,做了不少恶事,今日下山,八路军必定不会翻过我们,细想来也是难逃活口,只是想念家中老小,故愿冒死回家团聚,希望大哥将这几年搜刮来的财产分于大家一星半点,好回家交于妻老,也算是对家人的一点补偿。”
张文清怒道:“担心身外之物耽搁了我等行军,故离开山寨之时,寨中财宝,都付之一炬,大家都是看的清清楚楚,哪里还有什么财产?”
大家哪里肯信:“你这一世搜刮了多少财宝?怎会全部都烧成灰烬?必定藏匿了许多,今日若不分于兄弟们一点,别怪兄弟们不认您这个大哥!”
张文清怒道:“老子说没有就没有,王师爷可以为我作证。”
一人道:“便是师爷告诉兄弟们,寨内许多财宝之前就已经安全转移出去,藏匿了起来,待到八路军撤离之后,好用来翻身立命。师爷为人正直直爽,十分真诚,是个喝过墨水的知识分子,孔二爷的门生,必定不会欺骗兄弟们。”
此时张文清的大儿子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咬牙切齿道:“父亲,我去找张师爷,连个鬼影都没有,只留下了一封书信。”
张文清楞了一下,正要去拿书信,却被一个部下一步抢先抢了去,打开一看,却忽然记起自己半个大字不识,就给了身边一个识字的土匪,叫他当着大伙的面念出来。
那识字土匪念道:“张阎王亲启:阎王大人作恶多端,坑害百姓,人人得而诛之,吾悔恨吾不能亲自将而诛杀之,恨极恨极!那琅琊王氏古墓之说,不过在下随口编造之,不料某傻子居然信以为真,实在可笑。本愿将某傻子所藏宝藏尽数带走,但念及众兄弟都是命苦之人,故只取了三分之一,作为应得之物,剩余的三分之二,也是足够众兄弟们日后十年吃穿用度的。再次别过,从此不再见。”下面落款王子斐。
张文清大骇,怒道:“小儿坑我。”
众人哪里肯信,一窝蜂冲上去对张文清拳打脚踢,逼其道出宝藏之所在。张文清暴怒道:“老子一生坏事做尽,自知罪大恶极,但却敢作敢当,哪里藏过宝藏?既然没有宝藏,叫我哪里交代出处?”
一帮土匪哪里肯辛,因此竟将张文清活活打死。
众人打死了张文清,还不解恨,便将其尸体一把火烧成了灰烬,各自投降解放军去了。
张文清儿女一干人趁乱逃走,一路哭哭啼啼,下午时分,却正好看到王子斐在前面烤地瓜吃。众人火冒三丈,一齐冲上去就要杀了王子斐。
王子斐笑道:“要杀我,先问问你父亲同意否?”
这时候张文清从一块岩石后面站出来,呵呵笑道:“我儿莫惊,这都是王弟演的一出好戏,为父平安无事。”
几个人看去,不但张文清完好无损,连当时殴打焚烧父亲的那几个老部下居然也在那笑呵呵的看着他们。
听父亲解释清楚,他们才明白,原来那被杀之人并非张文清,而是一个和张文清体型差不多的八路军俘虏,他们不过导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好戏,做给其他兄弟们看,并趁乱故意让几位八路军逃走,以便传给解放军,让解放军相信自己已死,好让解放军不在搜查他们罢了。毕竟去盗挖古墓,人多易生变故,因此只留下平时忠心耿耿的三十几位兄弟,其他尽数散去。而事前不告诉他们,便是为了演的更真实罢了。
一帮儿女欢喜交加,赶紧跟随大伙一并乔装打扮成农民模样,在大山里面周旋藏匿了一个月,见解放军全部撤走,便偷偷溜回秃山那,筹划盗挖琅琊王氏墓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