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并不想怨恨谁,可老朽的心,就像被一把刀狠狠地剜着,一刀一刀,老朽恨啊——”他浑浊的眼中泪水淌下,望着秦掌门,一字一句愤恨地质问,“剑仙脚下,妖魔横行,我们所仰仗供奉的,为何没能救了性命?为何没能救了性命?”
妖魔杀到剑仙阁眼皮子底下来,整个村庄都被毁了,村中百姓死伤无数,活下来的,将永远承受失去的痛苦,尸妖袭击时,剑仙阁弟子何在?百姓被屠时,秦掌门何在?
他们,是他们视作天人的强者,是他们能在扶山脚下安居的信仰,可最后,他们谁也没能救下。
老人的质问,秦掌门沉默地无言以对,清冷的风中,老人哭得匍匐在地,一个青年背着包袱走过来,红着眼睛扶起老人,道:“爹,走吧。”
因为尸妖的袭击,村中活下来的百姓心有余悸,已经有人开始搬迁,这个地方,不再太平。
回山的途中,秦掌门阴郁地沉默着,大家也跟着沉默着,气氛消沉到了极点,陶然跟随秦掌门身后,道:“师父无需介怀,天灾人祸,本来就是防不慎防的,我已派了人在扶山加强严防。”
“可有查出那些尸妖的来历?”秦掌门问。
陶然道:“已派了侦查弟子下山,尚未收到消息。”
突如其来的袭击如黑暗潮水,压得秦掌门心绪不宁,山腰里,他停下来,抬头看山巅的镇妖塔,道:“陪我去一趟山顶。”话音落,他御剑飞向山顶。
“是。”陶然御剑随行。
山腰上,华烨带领众弟子回去。
扶山之巅,高耸的镇妖塔外枯草蔓延,方圆十里草木不生,浓烈的妖气凝聚塔身,黑灰的镇妖塔身墙壁斑驳,塔身四周是雕刻的镇守符咒,岁月中开始被风蚀,踩着枯枝败叶,秦掌门立于塔门前,望着弥漫不散的妖气,心事沉沉。
陶然走过来,道:“师父怀疑山下那批尸妖与镇妖塔有关?”
秦掌门道:“怕只怕,是脱不了干系,而今山下已不再太平,先是黑风怪,而今是尸妖,接下来是什么谁也不清楚,若只是寻常倒也罢了,怕只怕,是应召而来啊。”
“应召而来?”陶然愕然,仰头看高耸的镇妖塔,道,“师父的意思是,塔里有东西在召唤他们?”
秦掌门道:“这也是我最担心的。”
“师父,这镇妖塔中镇压的,到底是什么?”陶然不解地问。
秦掌门道:“我从未进去过,当年师尊亦没有告诉我,里面关着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嘱托我,镇妖塔不能开,一旦塔开,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后来,有人告诉我,那里面关着的,是吞狼。”
“吞狼?这怎么可能!”陶然惊愕震惊,这怎么可能,吞狼不是后古神兽吗?怎么会被关镇妖塔中?
秦掌门道:“当初,我同你的反应一样,可事情的始末若要追究起来,就已不是我们凡人所能非议的了,镇妖塔落之时,便是剑仙阁成立之时,剑仙阁存在的意义和使命,就是这座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