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可卿大帐之中。
“禀公子,此次攻打大寨,共得黄金五万两,白银二十万两,珠宝两大箱折合白银五十万两,共计一百二十万两白银。山匪死亡一千二百人,投降三百人。我军共计死伤两千人。这是账目明细,请公子过目。”大帐之中,一名随军主薄向座位上的温可卿双手呈上一本账本。
“嗯。”温可卿随手翻看了两页,点点头说:“此次我向父帅借得三千精卫讨伐山匪,没想到却折损了两千将士性命,实乃吾之过失,传令下去将缴获的财宝发给阵亡将士的遗孀,以慰在天之灵。”
“是!公子此举必得将士拥戴!”主薄拱手道。
温可卿点点头,看向一边站立的王霍道:“王捕头,不对,应该叫你王总捕头,此次若没有你缁衣门前来相助,恐怕就算我全军覆没,都不能攻下大寨。请受小子一拜!以前的得罪之处还望原谅。”说完起身走到王霍身边长揖到地。
“王总捕头?这是怎么回事?”秋东在一旁看着温可卿给王霍作揖,感到莫名其妙。
“温公子多礼了。”王霍扶起温可卿又道:“在下暗中调查午青山已有多时,更不惜隐姓埋名潜伏在他身边,只为搜集证据将他一举剿灭。若没有温公子横插一脚,让午青山提前露出狐狸尾巴,恐怕我还得隐忍多年。”
“哦?莫非总捕头并不叫王霍?”温可卿惊讶道。
“正是!在下原名霍俊。”霍俊拱手道。
“霍俊!”在场之人无不惊讶。
南宫玉嘶了一声,失声道:“可是无相神捕霍俊?”
霍俊没有答话,表示默认。
无相神捕?秋东也听说过,京城缁衣衙门三大神捕之一,传闻无相神捕霍俊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不知年龄,更不知男女,每到一个地方破案都会换一张人皮面具,让人防不胜防。
“听说无相神捕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不知霍神捕可否为小子开一次先例?”温可卿试探道。
见众人都好奇的看着自己,霍俊只淡淡说了句:”死人才有资格。”
温可卿自讨没趣,摸了摸鼻子道:“不知神捕下步打算如何?”
“自然要押送山匪余孽午青山,进京问刑。”霍俊朗声说道。
“啊?”温可卿差点惊讶出声,连忙请求道:“霍神捕劳累一夜还未休息,不如暂缓时日再走吧。”温可卿没料到霍俊消息如此灵通,不到半日就得知午青山已被抓获,自己还未审问午青山《洗心诀》的下落,岂能就此罢手?
霍俊眯着眼睛盯着温可卿半晌,呵呵一笑道:“既然温公子有求,那就再宽许半日,明日启程。”
“谢神捕!还请神捕与各位先去休息,吾命下人准备酒宴夜晚款待各位。”温可卿恭敬的朝大帐中的人一拱手道。
众人应和一声,各自出账。
秋东独自一人来到了崔大同的墓前,因为时间匆忙,那夜将崔大同的尸身抱回来后,就在牛头岭选了一处居高临下的地方掩埋起来。
“秋兄弟。”
秋东在前面满腹心思的想着,互听背后一阵叫声,回头一看正是霍俊,只好停下来没好气的说:“王捕头,不对,应该叫你霍神捕,有何贵干?”
霍俊一愣,暗自好笑,秋东看起十七八岁的年纪,竟然还有小孩一般的脾气,说翻脸就翻脸了,连忙说道:“秋兄弟这是哪里话?你我兄弟一场,难不成叙叙家常都不行吗?”
霍俊走到墓前说:“秋兄弟今后有何去处?”
秋东沉默了一会儿,仔细想了想现在的处境,师父出家,冉容儿嫁为人妻,自己了无牵挂还真如水上浮萍一般,无处为依。
霍俊见秋东沉默不语,又道:“不如随我上京城吧。”
“京城?去京城做什么?”秋东惊讶道。
“继续做你的捕快啊,有我引荐,在缁衣门做捕快,总好过罗城吧?”霍俊信心满满的说,在他看来秋东肯定还会接着做捕快,自己的提议肯定会让秋东心动的。
“捕快?”秋东喃喃自语道,但又想起了崔大同死之时那双不甘的眼神,就如梦魇一样萦绕心头,转而坚定道:“不,我不会再做捕快。我见不得生离死别,也见不得尸积成山,更重要的是我受不了官场的虚虚假假,尔虞我诈!”说完朝霍俊深深的看了一眼,转身欲走。
霍俊摸着鼻子不好意思的笑笑,知道秋东最后一句是在说自己。
“等等!你难道不想见见我的真面目?”霍俊朝秋东喊道。
“真面目?”秋东吃了一惊,没想到霍俊会以这种方式留住自己,不过秋东还真想见见这无相神捕的真面目。
见秋东立在原地,霍俊露出会心一笑,看了看四周无人,便将手放在耳后一拉,一提,一张人皮面具便被扯了下来。
“啊!你……你是女的?”秋东被眼前的绝色面容惊呆了,明眸皓齿,长发飘飘,这分明就是女人的模样。
“是啊,怎么?难道女人就不能当捕头了?”霍俊声音似铃,娇嗔道。
“你……你……”秋东指着霍俊憋的脸通红,半天说不出来一个字,在秋东看来,这明明又是霍俊的人皮面具,霍俊平时表现的与男人如出一辙,哪有半点女人的态势,罢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想从一个长年行骗之人嘴里听得一句真话,无异于痴人说梦。
沉默半晌,秋东自言自语说道:“真又如何,假又如何,与己何干?”说完哈哈一笑,转身走回营帐,只留下干瞪眼的霍俊,独自叹惜浪费了这么能成为一代神捕的好苗子。
那边秋东与霍俊谈的火热,这边温可卿也忙的不可开交。
一盆冷水浇在昏过去的午青山身上,把午青山冰的浑身打了个冷战。
温可卿咬牙切齿的提着午青山的脖子道:“说!《洗心诀》在哪?”
午青山半闭着眼睛说:“你让我说什么。我早就说了,《洗心诀》不在我手里。咳……我都是一个将死之人了,还留着一本破书有什么用?”
“那在何处?我就不信你截杀朝廷命官冉定远,就为了一点金银!”温可卿还是不肯放弃的说。
温可卿又咳了一声道:“没错,我的确是为了那个江湖传闻。但我让手下寻遍尸身也不见《洗心诀》半点踪影,要想知道,能只能问你身边的人。”
“我身边的人?……冉容儿?”温可卿恍然大悟,吩咐手下好生照看午青山,急忙转身出了营帐,牵过一匹马奔罗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