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过一次磨难与挫折,便距离成功近了一步~
......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季节也进入了仲夏。大地上冒着蒸蒸向上的热气,天气渐渐地偏向了炎热干燥。
长社,太平教白波军军营大帐,渐渐聚拢了大小的渠帅,大军六七万,一方大渠帅白波站在大帐外,眺望着长社城。长社模糊的影子就像是一个洪荒猛兽,张开着血盆之口等着他往里面钻。
这是一种直觉,一个一军统帅应具备的直觉。
“白帅,何故在此处叹息?”这时,大帐内步出一人,身材高大,一脸粗狂,嗓门极大。
“彭帅。”白波回头打了声招呼,说道:“我心中总有一丝不安,似乎这汉军有甚么阴谋,但是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何不妥!”
“彭帅”,大名彭脱,太平教一方大渠帅之一,为人与长相相匹配,一身武勇,但是做事情不动脑子,粗鲁行事,却有非常好的人缘。
彭脱蒲扇般的手掌往白波肩上一按,大笑道:“白帅多虑了,那汉军被你我围困月余,每日龟缩不出,搦战也不应,皇甫小儿如此胆小之辈,怎会有何阴谋?”
“彭帅言之有理!或许是我多虑了。”白波一听,也是这个道理,不过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便于一旁东张西望的彭脱说道:“日前探马回报,朝廷派骑都尉曹操率领着五千精骑前来支援,业已进入长社,我大军多为步卒,应当小心皇甫嵩派这支骑兵前来袭营。”
“怕啥,俺们在大营内外多挖一下陷马坑,只要他敢来,定教他有来无回!”彭脱大大咧咧的笑着,神情颇为不屑。
白波在一旁无奈,彭脱为人豪爽,但是就是做什么事情都是大大咧咧的,不经过脑子。如今数路大军合在一处,所有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处理,而彭脱就在一旁当着甩手掌柜,喝着酒,和大小渠帅们吹大话。
“来人!”无奈归无奈,但是正事还是要做的。唤来传令兵,传令所有斥候每隔半个时辰就往长社走一趟,一切当小心为上。然后又命人在大营内外挖上许许多多的陷马坑,甚至挖了大小数丈的巨坑,又让哨卡的哨兵打起精神,若有响动立刻传信。
做完这一切,白波才稍稍安心,与没有一丝烦恼的彭脱携手走进大帐。
一直到半夜,月亮高挂,汉军都没有什么动作,这使得白波彻底安下心来,躺在简易的搭建起来的床上,和衣而睡,看来汉军不会动作了,可以安心的睡一会儿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到他在山上没命的跑,没命的跑,他的身后是一条张开血盆大口的巨蟒,这条巨蟒速度相当的快,巨蟒的嘴里喷出一道真火,瞬间淹没了他全身他连惨叫都没有发出便被烧成灰烬。
“呼!”白波一下子坐了起来,满头大汗,背后的衣襟已经被冷汗打湿,呼呼地喘着粗气,脸上还有一丝惊惧:“来人,来人!”
“渠帅。”白波亲卫听到白波的叫唤,掀开帐帘快步走了进来。
“召所有渠帅一刻钟内中军大帐集结,若有不到者,斩!”白波冷冷的命令,他自己则换了一套干的衣裳,去了中军大帐,因为在中军大帐,他会觉得压抑,所以就在不远的地方随意找了一个军帐住下,不消片刻,白波便坐在大帐内,皱着眉头。
一刻钟,在白波看来是这么的漫长,一刻钟到了,所有的渠帅都睡眼惺忪的歪歪斜斜的坐着,无精打采。
“白帅,何事如此着急?深夜唤俺们来议事?”彭脱揉着眼睛,略有些不满的说道:“俺可是困死了。”
“是啊,白帅,到底何事啊?”一个渠帅也站起来问道。其他渠帅也纷纷点头。他们对白波今天的举动有些不满。
“如此夜深还要打搅众位渠帅的休息,的确是白波的过错,但的确是有非常重要的事需要商量,还望众位渠帅莫要放在心上。”白波道。
“白帅有要事相商传唤我等也是应当的。”听到白波的道歉,一众渠帅也就不好意思责怪白波,尽管心中还是颇有怨言。
白波斟酌着言语,问道:“我大军可是依山而建?”
一个渠帅走出来,说道:“不错,当日围困长社时,白帅曾下令大军依山结寨。”
“那现如今营寨四周可有易燃之物?”白波又问道。
“并无,四周的树木早就被弟兄们砍伐了,具不曾有树木?”一个渠帅出言道:“渠帅可是担心汉军用火攻?”
这渠帅见白波点头,笑道:“白帅多虑了,某在当日扎下营寨时,便吩咐将营寨内外的大小树木都给砍伐了。”笑声颇有些自得。
果然,他话音一落下,便有渠帅称赞他。
白波也不禁赞道:“罗兄不愧为军中大将,想的倒也是周到。“此人为渠帅之一罗市。
“不敢当,不敢当。”渠帅罗市谦逊的笑道,脸上的受用倒也明显。
“其实,白某做了一个梦,于梦中惊醒,心中颇为不安,哪位兄弟善于解梦,可为我解解,否则白某今日可就难以入睡了。”白波鄙夷的看了一眼罗市,不再搭理他,而是望着一众渠帅,将他的梦境说了一遍。
一众渠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有的甚至已经露出烦躁的神情,显然,这些人看出来了,白波是因为这个梦才将他们召集过来的,并不是有甚么重大的事情,但是人家白波身份摆在那里,天师张角最看重的弟子之一。
白波也看到了这些人的神情,但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将头转向彭脱,却发现彭脱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旁边睡着了。白波的心中的不安更加的浓厚。
正在一众渠帅纠结要不要告辞离去,白波也在纠结要不要就这样散了的时候,帐外跑进来一人:“报~渠帅,方才营寨外扔进来一块石块,绑着一块布,上面有字迹,小的不敢耽搁,特送来呈上。”
白波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将那块布拿在手上:“退下吧。”
“诺。”
“当心火攻,萧冷”,布上用木炭扭曲的写着这六个字。白波已经将布上的字念了出来。
萧冷?谁啊?许多渠帅一脸迷茫。
“萧冷乃是马/元义渠帅在洛阳收下的弟子,马渠帅就是护着此人逃离而死于淳于琼枪下,而此人方到巨鹿,便被天师亲自调教,称其为数百年来有数的武学天才。”白波简单的将萧冷的事情说了一遍,他是张角心中的红人,对张角身边的人和事都是非常的理解。
他们两人也没什么交情,不知道此人突然出现在这里,然后到这里也没有现身,就是扔出一块石头,传来一块布锦。
不说众人的疑惑,罗市却已经跳了起来:“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已经命人将树木全数砍伐,汉军怎么可能还能用火攻?危言耸听!“
也不怪罗市这么跳脚,毕竟所有的树木都已经砍伐了,想火攻简直痴人说梦,一众渠帅也都是满脸的不相信。
“吵吵什么!还让不让俺睡觉了!”罗市的大叫将沉睡的彭脱吵醒,彭脱正一脸不爽:“他娘的,你个杂草戳的老子手痒痒!”
在他手上有着许许多多的干枯泛黄的杂草,正是刚才他熟睡时手不小心摔地上的时候粘上的,睡熟是根本没什么感觉,但是醒来以后瘙痒的感觉就非常的明显,以至于他更加的不爽!
“草,草,罗渠帅,你可将营寨内的杂草处理干净?”白波脸色泛白,眼中颇有些惊恐。
“这,如今正值仲夏,杂草生长过快,今日处理一次,第二日便长的更加茂盛,便每隔几天才处理一次!”罗市不明所以。
“上一次处理乃是何时?”
“约莫四五日了,怎么了,白帅?可是有何不妥?”罗市先答后问。
”呜~呜~呜~“回答他的是那划破天际的号角声,以及颤动的大地。
“不好!汉军开始反攻了!”白波对着声音相当的熟悉,当即不顾回答罗市的话,而是开始安排战事:“罗市,你带领你所属准备扑火的家伙,若汉军纵火,务必将火势止住,其余所有人!整军备战!”
不止白波,所有渠帅都是军中老人,对号角声当然熟悉,当下也不耽搁,纷纷领命回去。
太平教的军队纷纷被这突然的号角声从睡梦中惊醒,衣甲不整的冲出营帐,面露惊恐。
一个多月的围困,汉军的懦弱不敢应战,让他们疯狂的心开始沉寂,如今突然发现汉军开始大举反攻,一时竟然慌了神!
“着火了!”
不知道哪里发出一声尖叫,就见太平教营寨内某处一片红光,天空出现一条红色的河流,在夜间,分外刺眼!这是火箭,奉皇甫嵩之命担任先锋的曹操本部五千精骑在太平教营寨外奔驰,在曹操一声声令下,射出火箭,点燃着这片仲夏的草地!
风一吹,火势猛涨,短短半刻钟时间,整个太平教营寨化为一片火海!
“呜~呜~呜~”
汉军号角声再一次响起,喊杀声离营寨越来越近,火海内不断的响起惨叫,火光下来来往往的人影,相互践踏,白日里白波命人挖的巨坑如今却成了这些太平教大军的坟墓,一个接一个的慌不择路的太平军掉了进去。然后再也爬不上来。
“杀出去,杀出去!”白波的声音在火海中是多么的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