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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李代桃僵〈二〉

钟庆从现场的突然消失,立时引起客栈内众人一阵慌乱,大家稍一寻思,方才意识到钟庆已被高人救走。想他年龄虽小,可是在他整个家族中几乎与所有武林高人都有牵连,如有人出手救他,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因此也唯有恨恨而已。

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怪老大的杰作,当他知道钟庆已经是山穷水尽时,再不出手相救他就会死在对手拳脚之下。因此拉起易慧,抢上前去连同钟庆一块跑了出去。只不过这一切速度太快,在场众人没看清罢了。

当怪老大救出此二人之后,随即对自己最近这项结伴约定后悔不迭,心中不由得暗道:

“似这样一路走去,夔震天得罪人甚多,想复仇的人可谓数不胜数,他们无不把擒杀钟庆当做唯一的报仇捷径。自己出来本是为了游山玩水,谁知道竟然背上这么一个包袱,如此以来自己岂不变成这个小子的一个保镖?”

为此他开始向二人重新表示道:

“我看这事有点麻烦,就凭你俩这么一点本事,也敢出来闯荡江湖?最好还是回去找你们的师傅和奶奶为好,修炼几年以后再重新出来闯荡江湖不迟,我老人家现在突然改变了主意,想要单独一个人去游玩。”

易慧正在被祖师爷所显露的本领佩服的不得了,众目睽睽之下,如同一阵风般就从众人包围圈中逃了出来。本想变着法子向他求教,此时却听他想溜走,为此眼珠一转计上心头,特意向他表示道:

“祖师爷的话十分有理,我们两个在你身边,无疑会给你老人家带来危险。祖师爷修炼到今天这个地步也着实不易;最要命的是钟庆仇家甚多,万一要是因为钟庆连累了祖师爷,我们这两个的罪过可算大了。为祖师爷安全着想,我们还是尽快分开走吧。”

此等内情最怕被人公开揭破,怪老大一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明知道这小丫头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可是作为祖师爷身份,他实在不能对这些话能够认可,自不知天下还有谁有资格给自己作对?

况且此事关联甚多,以后要是传到自己那两个徒弟耳朵内,更是有损自己这个做师父的脸面。怪老大稍加沉吟,继而哈哈一笑,唯有无奈的表示道:

“过去我老人家收了莫邪这个机灵鬼为徒,害的我不得不操心平息她在江湖上惹起的种种事端。现在又碰上你这个小机灵鬼徒孙,不声不响中把什么都看的明白,看明白就看明白吧……干嘛还都再摆了出来,竟把我老人家也算计在其中!”

他看了一眼茫然不知所措的钟庆,接着道:

“好吧……从今以后我老人家也不为别的,就为小妮子你这句话,看看谁能在我眼皮底下,把你们两个怎么样了?你们俩尽管大摇大摆前行,咱们以后也不用分开,更不用隐姓埋名,照旧合伙南行,我老人家活到今天,还不知道曾经怕过谁呢!”

两个孩子听罢大喜,尤其是钟庆经过适才一战,方才真正体会到自己那点武功漏洞百出,貌似强大,其实根本不能和明白人交手。为了保命此时不免有了祈求深造的念头,但是有怪老大原先话题约束,此时却不敢开口相求。

然而怪老大为了对两个小辈能更省心,途中不得不开始询问两人的武功修炼过程。当问到钟庆时,不免嗤之以鼻,没想到他外表尽管耀武扬威,但是除了纯阳玄箭之外,就是一身挨揍的功夫,其它竟然什么也不会。

“凭着这点本事……你小子也敢在外边混?”在听完钟庆整个练功经历之后,他不由得感叹道:“世间佛家讲究一个‘缘’字,看你小子整个成长过程,全由一个‘缘’字而定。如今又恰巧碰上我老人家,看来我也不得不对你有所指点了。”

“多谢你老人家肯对晚辈指点一二!”钟庆郑重躬身表示谢意。

然而怪老大则皱着眉头摆了摆手,只管继续表示道:

“纯阳玄箭乃本门武功,移花接木的功法,却是莫邪的新创。这吸人内力的本事固然好,但如操作不当就会要了自己的小命。我老人家忽然想起前人的一种功法,似乎叫做‘吸星大法’,此类武功虽然有无穷的威力,但其中则包含着极大弊端。”

“对于这一点,我师父可是从来没有提起过?”易慧不由得插嘴道。

“你小妮子又没练,她为什么告诉你?可喜钟庆体内并没有显示出什么不妥,你要是不说明其中种种巧缘,我老人家还认为莫邪那个机灵鬼,已破解了前人武功中的那项弊端了呢。现在看来你小子练武过程都是走的近路,要想练成像样的武功,一切都需要从头开始。”

钟庆想起奶奶对自己的评价,唯恐老头此时对自己再失去辅导的信心,不敢讲出来,唯有连连点头称“是”。

为了减少自己的麻烦,怪老大不得不对钟庆武功详加了解和指点,对易慧的武功只是一问而已。继而根据两人武功基础,分别指出两人修炼重点内容,钟庆首先要学习拳脚兵刃,明白什么是攻守之道,怪老大为了省心,对这些东西却要易慧去教他。

为了长远着眼,易慧目前则需要修炼一种纯阴玄箭,这种指法与纯阳玄箭功法同出一辙,不同之处就是有童男童女的分别。其中除了筑基法门需要老头亲授之外,至于运功指法,易慧可从钟庆那里学得。

除此之外怪老大故意没有告诉这俩孩子,这纯阳与纯阴双箭合一修炼到一定境界,化作掌法其威力就可无敌于天下。当年戒戮与莫邪因不能一块修炼此功法,而致使老头此功法不得不搁置无用,此事一直是怪老大的一块心病,没想到如今竟有这么一个机缘。

与此同时怪老大专门传给两人一套“转瞬即逝”的轻功,此项功法当算当世轻功之中的佼佼者。原是因早年莫邪曾与飞天魔女交手时,只因轻功稍差一筹而不能如愿。怪老大听说后私下自认为耻,后来经过多年钻研习练,方才创出此功法。

由此一番安排后,怪老大无形之中似乎感到自己又年轻了许多,自觉精神倍增,至此方才反思到自己近几十年的修炼有失于慢散的弊端。因此心情突然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一时之间反把原游山玩水散心的初衷看的淡漠了。

有一天易慧突然向怪老大问道:“曾听我师父说,世间有一本‘涅槃咒语’经书,不知道人们在得到这本书后可有什么好处?”

怪老大稍一踌躇,方才解释道:

“这是前明时期武林中的一本奇书,据说是武林至宝。我家师傅曾有幸看到过此书,据说上面所记载的武功匪夷所思,后来不知道此书流传到何人之手。这么些年过去了,现在要想得到此书全凭福缘,你们还是不打听为好。”

在怪老大与易慧、钟庆相处之间,两人发现他时常会发作一种怪病,每当每个月的月亮最圆之日,怪老大就会发作一种浑身发冷肚子绞痛的怪病。发作期间痛不堪言,整个身躯缩做一团,一直延续到第二天早上才结束,然后一切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易慧与钟庆曾多次问过他,并向他提议:要不要找一个高明一点的大夫治疗?

怪老大则无奈的摇了摇头,解释道:“这种病是别人无药可治的。这是我当年一个最知心朋友给我下的独门毒药,世上除了她,恐怕任何人都治不了。”

两人不明白他最好的朋友为什么给他种下这样一个毛病,钟庆最讨厌朋友之间的不忠,首先感到不解的问道:

“既然大家是朋友,彼此之间就应该相互爱护照料才是,他怎么还好意思给你制造出这种病症呢?”

怪老大痛苦的摇了摇头,随即深深叹了一口气,然后很不情愿的解释道:“傻孩子,你什么也不懂,世上有些人怕你忘掉她,是从来不择手段的。”

“忘记了她……她是谁?”易慧忙问道。

“她是谁已不重要,况且我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折磨,好歹也要不了命。”

两人见怪老大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从此也没敢再问。

这一日三人来到江苏常州,相约到盐城古城遗址去观光,古盐城湖风光秀美,湖边水草花木郁郁葱葱,颇具特色。怪老大忽对湖边别致风景产生了浓厚兴趣。

为了不打扰两个孩子的游玩兴致,他特意叫易慧租了两艘小船,三人把事先准备好了的酒菜带到船上,然后分别乘船游玩。并约好上岸后,大家在客栈会合。

钟庆不会使船,又不识水性,上船后不免有些惶惶。易慧早在半月庵时就经常随同师傅到山下湖中扳浆使船,对船的使用十分熟悉。她笑着叫钟庆先上船坐好,然后手中竹篙一点船尾,待小船离岸丈余时方用竹篙一点水底轻轻跃上小船。

此举反把钟庆惊的不知所措,本想站起来出手搀扶相迎,又因脚下船体游动,搞的手忙脚乱差一点坐倒。易慧为此“咯咯”一笑,随即将手中竹篙换作双桨,开始慢慢向湖心划去。并向同伴解释道:

“其实这使船一事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世人都说南人使船,北人骑马,因地适宜,熟能生巧,实在平常的很。”

“还是小心一些为妙,”钟庆道:“我可是第一次坐这玩艺,心中总是放心不下,万一它要翻了,我可无能救你。”

易慧听罢“扑哧”一笑,道:

“看来你倒是一个颇有责任心的同伴,事事想到同伴。看你在陆上一向风风火火,怎么一到水里竟然蹑手蹑脚,变得这般小心了。不如我现在就教你玩水吧,只要学会了游泳,掌握了水性,心中就不惧水了。”

钟庆还在犹豫,易慧已将外面长衫脱去“扑通”一声跳入水中,然后围着小船一阵慢游以作示范。继而叫钟庆先扶着船帮下水,告诉他手脚如何弄水,怎么在水中闭气和呼吸诸法。钟庆遵照易慧的指教练习,不一会果然可以离开船帮游在水中。

正在两人在水上玩的不亦悦乎时,远处传来一阵琴弦与横笛的奏鸣声,伴随着琴笛的幽婉悦耳奏鸣,不一会一艘大船划过来。待大船行到离小船不远时,易慧方才看清船头上藤椅上坐着一个十三四岁的红衣少女,怀中抱着一个琵笆。

在她身前船头一侧还坐着一个绿衣少女正在吹着横笛,赤着双脚,裤腿卷起及膝,所露皮肤白皙胜雪。双脚伴随着笛声的旋律,不时在水中扑打着,并激起朵朵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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