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繁潇长呼了一口气,她真的没办法理解她。
一个红色的影子穿过厚重的木门轻轻飘进来,在她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她。
端木繁潇见到白佳人,心中对她的恐惧不知何时已经烟消云散了,觉得她是那么的美丽、可怜,“你怎么会在这里?”
白佳人指了指她手腕上的手串,良久道,声音轻的像是一片羽毛,“对不起。”
端木繁潇这才发现手串中有一颗木珠从原来的枣红色变成了黑色,并散发着丝丝凉意。
白佳人应该就是躲在这串手串里跟着她回了虞家。她猜想,又有些疑惑。东廿九不是告诉她说戴着这串手串就没有鬼敢近她的身吗,那为什么白佳人不光能近的了她的身,还干脆住进去了?
这不搞笑吗!?
看来她得赶快把它还给东廿九,顺便劝他去问问那个得道高僧是不是时间太久过了保质期,免得关键时刻被坑了。
想了一堆有的没的,端木繁潇终于注意到白佳人之后的话,“为什么对我说对不起?”
“那个人说,你胆子小,又见识短浅,什么大场面都撑不住,让你承受我的记忆就像是让一只猪去爬树,因为会像它很容易掉下来摔死一样很容易昏过去吓死。”白佳人很诚实的复述了她听到的所有的话。“可是他身上的阳气太重了,我的能力又过于弱小,只能够让你看到我的记忆,所以我很怕你会吓死。”
好吧,端木繁潇根本不需要问那个人是谁!
她二话不说从床上爬起来冲了出去,满胸腔都是熊熊的怒火,只要一张嘴就能像红孩儿般从里面喷出火焰来。
白佳人的身形晃了晃,隐在手串里跟了出去。
客厅里灯火通明,江西冷正坐在下面的沙发上看书,书里面印着密密麻麻的字。
江西冷对看书的讨厌是虞家人众所周知的,曾经很久以前虞家流行过一句话叫做“谁要是买彩票之前看到江西冷在看书谁就能拿头奖”,于是所有的人在买彩票之前都争着去看江西冷有没有在看书,可就连她手里捧着一本书的样子都没有见过。所以端木繁潇觉得自己简直看到了世界一大奇观。
受这一世界奇观和满腔怒火的双重刺激,走过她身边的时候端木繁潇善心大发,决定帮助她从痛苦中解脱,于是把她手里的书抽了出来就往坐在另一边优雅的喝着红茶的东廿九的身上扔。
江西冷惊呼一声,“不”字还没有出口那本书就被东廿九轻而易举的接住,然后扔进了垃圾桶里,并对她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等着她发怒。
但是出乎东廿九的意料,端木繁潇不仅没有发怒,还笑眯眯地在江西冷身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小口的啜着。
看见她不怒反笑的样子,东廿九莫名其妙的有些慌了,因为端木繁潇一表现出那种笑容就说明她跟自己的较量是她赢了,可他明明没有输,还把砸向自己的书扔进了垃圾桶,顺便表示了一下自己对她的蔑视。
“唉。”江西冷瞄了一眼东廿九充满迷茫和不解的脸,用胳膊肘轻轻撞了一下端木繁潇,“你是想杀了他吗?”
“唔,我什么也没做啊。”
这时端木如竹从房间里出来,对端木繁潇温柔的笑到,“小幺,你醒——”
没等他说完,东廿九腾地一下站起来,慌不择路的直接跨过沙发去垃圾桶里把那本书翻出来,看到书扉页的地方印着一方端正的篆体后想死的心都有了,连忙回头对端木繁潇投向哀求的眼神。
不过已经来不及了,端木繁潇的声音大的整个客厅都能听见。“哥,大师兄把你给西冷的书给扔了!”
端木如竹的笑容僵在脸上,然后以可见的速度换成一副乌云密布的样子转向东廿九,从半蹲着的东廿九手里抢过那本书放到桌面,抬手在他肩膀上揍了一拳。
听到那一拳打的东廿九闷哼一声,端木繁潇和江西冷偏过脸去,不忍直视。
前面说到,如果不喜欢读书是一种病的话,那么江西冷已经是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想要靠看她有没有在读书然后去买彩票的人估计得等到下辈子。
可俗话说得好,人外有人。虞家几乎囊括了社会各个阶层的精英,在这些精英里面恰好就有一个人能治江西冷这病,那就是端木如竹。
端木如竹作为一个学识渊博的历史系教授,对所有的书都像对自己的生命般爱护有加,尤其是他自己的,他完全无法容忍的事情中对他的书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排第三位。
他认为这个世界上不喜欢看书的人是一种令人发指的生物,也自然看不惯江西冷这种在不喜欢看书的人中还能排到前三名的人,可要命的是江西冷还天天在他面前晃荡!
对此端木如竹分外不满,又觉得让自己这么完美的人为江西冷做出退让简直是在扼杀世界上历史系未来的希望,所以只好用尽一切手段逼迫江西冷为他做出改变。
不管那些手段是如何的残忍,反正在江西冷闹了几次自杀以后,端木如竹每个周末都能很心满意足的看到江西冷拿着他的书坐在沙发上看上半个小时,完全不顾及江西冷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心中在流血。
至此虞家那个有关彩票的传言不攻而破,因为端木繁潇去买了几次,结果不要说头奖,连最烂的都没有中过一次。
当然,那么多书里面只有端木如竹的藏书能让江西冷就算是失血过多死掉也要捧在手上看下去。
深谙这一点的端木繁潇就是利用这一点对东廿九做出了完美的反击,相当有代表性的诠释了何为不战而屈人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