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元的鬧鐘早上七時就已經響起。今天是荊蝴蝶重新上班的第一天,他打算和她吃早餐然後送她去辦公室。
要不是為了要送荊蝴蝶他是絕對不會這麼早就起來,他平常總是到八時十五分才匆匆起床洗臉然後開車過去。
一番整理後,他發了個短訊給荊蝴蝶:『醒了嗎?』
荊蝴蝶今天也很早就起來洗澡洗臉,她希望上班的時候精神一點。
她看著包裹著毛巾的自己,好像瘦了一點,眼圈大了一點,臉色蒼白了一點。
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穿上衣服,塗抺妝容,這時看見化妝台上的電話亮起。
她看著電話猶疑著要不要回他。她很明白陳立元的企圖,但她此刻真的沒有多餘的心情應酬他,縱然俗語云:「要忘記舊的,就擁有新的。」
『醒了!』荊蝴蝶禮貌地回了過去。
『現在還有時間,我們一起吃早餐然後我送你到辦公室,好嗎?』陳立元馬上說出了他的計劃。
可荊蝴蝶卻回說:『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陳立元明白此刻的荊蝴蝶實在沒有太多精力重新投入一段關係:『那我下去買早餐給你吧!』
『不用了,我公司抽屜裏有即溶麥皮。』荊蝴蝶仍然拒絕他。『不說了,再說就來不及了。』
陳立元看著電話嘆了一口氣,心理盤算著下一步應該要怎麼做。這時他聽到荊蝴蝶她們家門打開的聲音,於是便馬上拿起公事包出門。
「早!」陳立元給荊蝴蝶一個陽光的笑容。
「早!」荊蝴蝶禮貌地回應著。
「你今天很漂亮。」陳立元欣賞著她。
「謝謝。」荊蝴蝶尷尬地點頭。
兩人並肩站在走廊等著電梯,氣氛有點曖昧。
陳立元想要再次嘗試邀請荊蝴蝶一起吃早餐,而其實他是想知道她在哪裏上班。
正當要開口問話的時候,電梯到了,一個個子矯小的女子從電梯出來,怒視著陳立元。
三人尷尬地站著。
「我先走了,拜拜。」荊蝴蝶向陳立元道別,然後匆匆進了電梯。
「她是誰?」女子問。
「隔壁的。」陳立元說。
「你不是說和她不熟嗎?」
「她就住隔壁,每天都能見面,打個招呼也是必須的吧!」
「我找了你兩星期,你為甚麼都不聽我的電話?」
「在忙!」
「忙甚麼?」
「忙工作!」
「以前你再怎麼忙,你都給我打電話的,現在為甚麼就不打了?」
「我要上班了,我不想跟你吵。」
女子開始流淚。
「你是不是有別的女生了?」
「你能不每天都胡思亂想嗎?」陳立元厭惡地問:「你不累嗎?」
陳立元背向著她,沒有多看她一眼。女子看著陳立元的背影,陌生得恐怖。
此時桑順馨拿著手袋出門,看見陳立元生氣地看著電梯,而女子在他背後哭著。
「沒事吧?」桑順馨問。
陳立元微笑:「沒事。」
三人尷尬地站在電梯裏。
電梯門打開陳立元便快步、頭也不回地步出大廈門口;而女子則急急的緊跟著他。
走到陳立元的摩托前車,女子把陳立元拿在手中的安全帽打掉落地上。
陳立元向她嚎叫:「你到底想怎樣?」
附近的人被陳立元的嚎叫給嚇到。
「你為甚麼這麼大聲嚎我?」
陳立元閉眼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你到底想怎樣?」
「這應該是我問你吧!」
陳立元定眼看著她,然後說:「我們分手吧。」
「我不要!」
「你剛剛不是問我想怎樣嗎?」陳立元停了停。「我是真的想分手。」
「我不要我不要!」女子瘋了似的大叫:「你想要怎樣都可以,我就是不要分手。」
陳立元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你喜歡怎樣就怎樣吧!」說罷就騎上他的摩托車絕塵而去。
陳立元辦公桌上的電話從早上十時到現在就已經響過不停;所有電話都是今天早上的女子樂開琴打來的。
事實樂開琴是陳立元的女朋友,他們交往了三年,而她比陳立元年少一歲,在城中五星級烈迎酒店當人力資源部經理。
兩人的感情原來好好的,自從八個月前樂開琴因為當上了經理性格便起了變化。
陳立元說她變得專橫霸道;她解說可能因為她需要管理所有部門同事工作,所以亦習慣性的要求陳立元根據她的進度做事。而且她開始要求陳立元工作上進一點甚至要求他轉換工作,因為她認為有能力的男人工資必須比他的女朋友多,但陳立元並不認同她的講法:認為工作除了糊口外,更應該要自己感興趣,而且他認為他的工作並無不妥。
為此他們已經冷戰了很多次;而將是最後一次──陳立元決定。
「這應該是第一百個電話了吧?」Evan──陳立元同事兼好友。「真不接?」
陳立元白了他一眼。
「小琴挺好的,身材好又漂亮,為甚麼要分手呢?」Evan不解。
「那你為甚麼要和Pandora離婚?她是中葡混血兒,身材高挑豐滿,大方得體,和她在一起,很有面子啊!」
「你說的都是事實,可我不要這些。」Evan搖頭。
「那你要甚麼?」陳立元好奇。
「麗丹學履低,能力差。可她管理一個家管理得很好,她和我爸媽的關係好到不得了。但Pandora做不到,她不知為甚麼總覺得我家的人很笨。而且我們價值觀從結婚後就不一樣了。」Evan停下來想了想:「她不是我想要的人,麗丹才是。」
陳立元點頭:「我也是。」